「國展」至上,是書法的悲哀!
在國內,還沒有哪門藝術象書法這樣牢牢地被「國展」牽著鼻子走。「國展」的徵稿啟事一發布,全國的書法趕考者像著了魔似地日以繼夜進行複習、猜題、揣摩「國展」的主考官煞有介事以及語焉不詳的考試大綱。更有甚著,還把考試心訣編成順口溜發在網上,各大網站競相轉載,引無數趕考者面對屏幕絞盡腦汁來破解其中三昧。於是,慷慨解囊,整刀整刀的宣紙扛回家;整瓶整瓶的墨汁潑在碗碟之中;赤膊上陣,如臨大敵,挑燈夜戰,直至天明。為了過「國展」設置的狹窄的獨木橋,趕考者們不擇手段地採用集字、臨摹、抄襲、移花接木、拼接、巨幅等方法,強力刺激考官們疲勞的視覺神經,決勝於「三秒鐘」,因為上榜才是硬道理。 待黃榜一發,中榜者欣喜若狂,奔走相告,彈冠相慶。落榜者黯然神傷,心灰意懶,自覺低人一頭。
書法本為賞心悅目之藝術,馮友蘭曾說過:「藝術家對於事物,以超然底態度賞玩。藝術家作藝術品,乃欲將其自己所賞所玩者,使他人亦可賞之玩之」。然而「國展」卻利用人們殘留的的虛榮心將其徹底演化為一種角斗,變展廳為戰場,到處硝煙瀰漫;變書法愛好者為古羅馬時的角鬥士,必須拼得你死我活。每次「國展」,動輒數萬人參加,最後海選百里挑一。頃刻間,灰飛煙滅,絕大多數落選者的精心之作變為可憐的垃圾。最無人性之舉是讓作者自寄退稿費,這等於是在落選者新的傷口上撒一把鹽,讓落選者自打耳光,絕情如此,自古罕見。
「國展」不「國」,往屆的入選者,因已得「會員」文憑,儼然「國手」、「書壇精英」,修鍊成道,目的達成,可置「國展」於不顧。於是,留下落選者繼續拚鬥。其結果必然導致「國展」不具代表性,質量定會每況愈下。中外體育比賽,很少會出現上屆好手缺席的怪事,除非屬於前蘇聯辦奧運因政治原因而遭自西方諸國抵制的那種情形,而那屆奧運的含金量之低則是顯而易見的。
「國展」體制,無視地方書協的作用,使地方書協變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熱鬧的觀眾,嚴重挫傷地方書協的積極性。「國展」已使書法成為少數人手裡拿捏的麵糰。
「國展」體制使高尚的書法藝術,淪落為一種低俗的商品競爭:嚴格按市場需求(評委的好惡),生產出滿足評委歡迎的產品。其後果必然是書法的多樣性受到遏制。今年,個別「權威人士」公開宣稱:凡發現柳、顏、歐之類的東西,格殺勿論(設計台詞,大意如此)。同時,還有意無意地在某些場合披露個人的偏好。因此,參展者只好放棄自己的追求到有限的隋唐摹本及偽作中去淘王羲之的「味道」。結果導致今年的一系列」國展「中甜膩艷俗的作品居多,而真正代表中國書法精神、使人迴腸盪氣的漢魏風骨的作品成為遮人耳目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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