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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看一次哭一次 依然叫好的傑作

是我第三次看《活著》。

第一次看是高二,在《格言》雜誌的高考素材專刊里,排版很緊湊,印象中不到20頁。我同桌看完,死活要安利給我,極盡渲染之能勢,一個勁誇多麼多麼的好,都用上了「驚為天人」這樣高級的詞。(是的,上一篇我也用了這詞,這個詞就是她那學來的~(〃""〃))

我向來都是很友愛的,對小夥伴的感情,對文學的熱愛,都不允許我拒絕。於是,在那個下午,第一次體會到了看書看到心堵、看到流淚、看到撕裂的別樣感受,也就此記住了——余華。

有一點我一定要承認,就是大學之前我的小說閱讀量其實非常之少,尤其現當代作品,可以說真。的。沒。有。撐起我高考作文的是初高中每月看的《讀者》。

所以,對毫無準備和閱讀體驗的我來說,閱讀過程中的那種衝擊力,就像在六和塔敲鐘:「咚——」的一撞,撞出去的大鐘往回擺,眼見著近了近了,生怕砸到自己;而鈍鈍的鐘聲劈頭蓋臉地撲面而來,心顫得無處躲藏,久久不能平靜。

1

零度寫作

《活著》的故事不複雜,以單一主人公「福貴」的人生經歷為主線,講述了在歷經內戰、大躍進、文化大革命等動蕩變革後,福貴所有的親人先後離他而去,只剩下年老的他和一頭老牛相依為命。

小說文本十二萬字,余華先後安排福貴的父親、母親、兒子、女兒、戰友、妻子、女婿、外孫死去,死亡場景描寫之密之簡可想而知。

這樣的簡潔洗鍊、單刀直入,和高二的我一慣看的情感鋪墊深厚、層層遞進的散文很不一樣。以至於我當時在他兒子死去那幾段反反覆復看了多遍,還處於一臉懵的狀態:就這樣了嗎?就這樣就結束了?就去世了?

但是看著看著,我就不懵了,因為我已經哭傻了。一個接一個,一錘接一錘,每一個都是突如其來,每一個都是利落收尾。每一個!我就想明白了,哼,他就是省字賺我的眼淚!

後來,是在大學現當代的課堂上才知道,我直覺感受到的省字和清冷是余華的關鍵詞「先鋒」「冷峻」「零度寫作」「藝術的真實」……

作者本人不帶感情地描述,以旁觀者視角,盡量客觀地展現作品中人物的真實情境,是非功過留給讀者,是為「零度寫作」。也就是這種「零度」,把人物的悲歡離合更為直接地撞擊到讀者身上,沒有濾鏡,沒有中間商。

2

冷冷的溫情

在余華那節上完之後,我讀了第二遍,讀出了點「零度寫作」冰山下的溫情。

拋卻時代苦難和主人公坎坷的命運,我發現有兩個點很動人——

一是,福貴的家庭成員間實在感情真摯,相扶相守。

不管是福貴家道中落後,富小姐出身的妻子家珍不離不棄,還是女兒鳳霞對弟弟有慶無微不致的關懷;也不論是女兒和兒子的孝順懂事,還是女婿對女兒的體貼呵護,這個家總讓我們感受到與冰冷繁雜的時代環境隔絕的溫暖,用書里的話說,踏踏實實。

二是,即便孤身如福貴,書中開篇與結尾的環境描寫也不是慘淡的灰白色,而是「碎陽光」「黃土地」「山歌高吭而嘹亮」。

「我摘下草帽,從身後取過毛巾擦起臉上的汗水,身旁是一口在陽光下泛黃的池塘,我就靠著樹榦面對池塘坐了下來。」

「隨後,我聽到老人粗啞卻令人感動的嗓音,他唱起了舊日的歌謠,先是口依呀啦呀唱出長長的引子,接著出現兩句歌詞——

皇帝招我做女婿,路遠迢迢我不去。」

恣意,通透。

就像張藝謀拍的電影版《活著》一樣,在電影里,外孫苦根(電影叫饅頭)沒有離世,外公福貴帶了一窩小雞給他,說「雞養大了變成鵝,鵝養大了變成羊,羊養大了又變成牛。」

兩者相較而言,電影結局的處理弱化了悲劇感。不變的是,《活著》的開篇結尾,都有和陽光一樣、和土地一樣的黃色暖光。

3

苦難的堆疊是時代傷痕的映射

周一,第三次看完,想起余華說過的幾句話:

「我覺得我所有的創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實。我的這個真實,不是生活里的那種真實。我覺得生活實際上是不真實的,生活是一種真假參半、魚目混珠的事物。」

對應到《活著》中,一個原本家庭美滿的人,一次次埋葬他的親人,黑髮時送白髮,白髮時送黑髮,送到只剩他孤單一人。

這樣的故事在現實中「真實度」是很低的,而在《活著》里,無一不「真實」——解放戰爭時被抓壯丁戰死、大躍進人民公社時期餓死、文化大革命時自盡、婦女難產大出血而死、工地出事故致死……每一種可能性在時代背景下都合情合理,你甚至可以從他任何一個親人的逝去,想到自己的祖輩,想到村裡人的追憶,想到名人回憶錄里的往事。

當這所有的可能性都凝鍊到福貴一家,福貴的際遇就不再是單一個體的「真實」,而是那動蕩百年里,每一個中華兒女的「真實」。

福貴一家越美滿和睦,越對比出時代的荒誕,越勾勒出先輩的苦難。最底層最無害最善良的小人物尚且不能苟全性命,時代的滾滾洪流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從這個角度看《活著》,福貴的進述既是苦難的回溯,更是堅忍地前行,是民族傷痕的舔舐,更是篤定地走向未來。

《活著》的結尾是這樣的:我知道黃昏正在轉瞬即逝,黑夜從天而降了。我看到廣闊的土地袒露著結實的胸膛,那是召喚的姿態,就像女人召喚著她們的兒女,土地召喚著黑夜來臨。

我覺得像極了菲茲傑拉德《了不起的蓋茨比》的結尾:我們繼續奮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斷地向後推,直至回到往昔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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