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顏、有錢、還養「小狼狗」,山陰公主就是瑪麗蘇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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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作家柏楊曾盛讚過一個活在1500多年前的女人,他說她「不但有超時代的見解」,還「有男女不平等的自覺」,是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這個女人就是南北朝時期,劉宋朝的山陰公主,劉楚玉。也就是最近剛上映的《鳳囚凰》中,關曉彤飾演的那位頂著「縫紉機」頭的公主。
山陰公主劉楚玉,歷史上確有其人,而且不是什麼好名聲,史書評價她「淫恣過度」、「肆情淫縱」。圍繞著她的奇聞異事,隨便提一個在現代,都能分分鐘刷上熱搜前三,比如姐弟亂倫、包養30個「小狼狗」、追姑姑的老公等等。反正山陰公主名氣很大,幾乎是同時代女性當中最有存在感的一個。
而且她的人設本身,也相當具有瑪麗蘇特質。畢竟是這麼多駭人聽聞故事的主角,還是女主角,背景不強大點怎麼可以為所欲為。
劉楚玉是劉宋朝第5任皇帝劉駿,和皇后王憲嫄的女兒,人長得漂亮,有皇族第一美人之稱。劉駿十分疼愛這個女兒,一到適婚年紀,就為她精心挑選了駙馬,根正苗紅的名門後代,何戢。且何戢還有一個外號叫做「小褚淵」,褚淵是誰——劉宋朝第一美男子,四捨五入,也就是說何戢的顏值肯定也是有保障的。
有顏、有錢、有權,有皇帝老爸,還有帥老公,劉楚玉幾乎可以說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了。
不過,如果僅僅是滿足於這些的劉楚玉,就不是那個愛折騰的劉楚玉了。她有一個同父同母的弟弟,叫劉子業,也不是省油的燈,後來接劉駿的班當了皇帝,一年不到就被廢了。這倆姐弟在一起,才是真不得了。
姐弟之間關係就不正常,《魏書》記載「時其姊山陰主大見愛狎」,意思是經常看到皇帝和山陰公主親密的樣子。劉子業暴虐無比,殺了不少宗室兄弟姐妹,唯獨對劉楚玉這個姐姐格外慷慨有耐心。
山陰公主曾經對劉子業說:「妾與陛下,男女雖殊,俱托體先帝。陛下六宮萬數,而妾惟駙馬一人,事太不均」。翻譯過來就是,臣妾與陛下雖說男女有別,但也出自同一個父親。然而陛下六宮粉黛上萬人,臣妾卻只有駙馬一個,實在太不公平了。
這個記載也就是柏楊先生之所以讚賞山陰公主有反抗男女不平等的勇氣的原因,甚至比偷偷養男寵的武則天更加坦蕩、意識超前。
劉子業的腦迴路也不一般,他並不惱怒跟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姐姐三心二意,反而痛快地給她找了30個面首,全是百里挑一的漂亮小夥子。皇帝一聲令下,30個帥哥,就浩浩蕩蕩地挺進了公主府。
有一種說法是,劉子業經常詔山陰公主進宮「商討事宜」,公主也常常徹夜不歸,讓駙馬何戢十分生氣,山陰公主回家後,推鍋自己是被皇帝弟弟挾持,結果不久後何戢就被公主毒死了。不過歷史上的何戢,不但比山陰公主活得久,還跟續弦的夫人養育了後代,所以這個說法應該只是編故事人的腦洞。我個人覺得,山陰公主雖然個人慾望比較強烈,但從正大光明找面首這個事情看來,為人還是比較耿直的,不至於做出毒殺親夫這麼陰險的事情。
劉楚玉還有一個很超前的意識,她把性需要和個人感情分得很清。如果說找面首滿足了她的生理需求,那麼有一個人,則讓她又變回了情竇初開的少女。這個人就是褚淵,當時還是吏部的侍郎,德識過人,才貌非凡,遠近聞名,據說每每朝廷議事結束後,褚淵拂袖離去的樣子,筆直而冷漠,總是引得官員們頻頻側目。可惜褚淵還有一個身份——南郡獻公主的駙馬,南郡獻公主是劉楚玉宗族的姑姑,也就是說,劉楚玉看上褚淵的時候,他已經她的姑父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sad。
只是對於這位公主來說,個人問題已經這麼混亂了,再多一個也無所謂。然而這一次,劉楚玉卻完全沒有強取豪奪的心思,反而選擇了「感情」手段。她讓自己的弟弟做中間人,邀請褚淵到公主府「自侍十日」,有一點卑微,堵上自己全部的自尊。如果不是非常喜歡,大概也不會低三下四到這個樣子。
而這個有記載的可能是山陰公主唯一喜歡過的男人,卻並沒有拜倒在她的權力和石榴裙下。褚淵在公主府10日,史書里都說他痛苦不堪,直到後來以死相逼,山陰公主才不得不放了他。
然而史書記錄下這個細節,卻忘記解釋另一個細節。褚淵在公主府,跟駙馬爺何戢成了至交,直到後來南齊取代劉宋朝,褚淵還在仕途上大力推舉過何戢,何戢的女兒何婧英還做了南齊第5任皇帝蕭昭業的皇后。褚淵若是痛苦到準備自盡,哪裡還有心思在公主府交朋友,何戢若是明知一頂綠帽上門,居然願意接受交往,心也可以說是很大了。
劉楚玉的為所欲為,跟她的成長環境脫不了關係。她的父親劉駿,是著名的暴君。柏楊先生在《中國人史綱》里寫道:「南宋(指劉宋)帝國短短60年的壽命中,共有九任皇帝,其中六任皇帝都是暴君……歷史上,只有這個政權擁有這麼多暴君,恰恰佔全部君主的三分之二。 」活在那個水深火熱的年代,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劉宋國都曾經風傳這樣一首歌謠:「遙望建康城,小江逆流縈。前見子殺父,後見弟殺兄。」皇室成員自相殘殺成性,第3位皇帝劉義隆被太子劉劭殺了;劉劭篡位剛三個月,又被親弟弟劉駿砍了腦袋,廢帝劉子業之所以被廢,也是因為死在自己叔叔刀下。
劉駿殘暴,一輩子就是殺殺殺,搞搞搞。殺掉他不信任的所有親眷和臣下,跟自己母親路惠男亂倫,又強上叔叔的女兒。生活在皇帝身邊的人活得戰戰兢兢,禮儀綱常早就是一地廢紙,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劉楚玉和劉子業,可想而知。
相比較下來,劉子業比劉楚玉還要更慘,父親劉駿登基之後,雖然立了他們的生母做皇后,但那只是政治需要,皇后失寵,長子劉子業雖被立為太子,也一道不受重視,甚至差點被廢。再加上劉子業運氣也不太好,沒能跟姐姐劉楚玉一樣繼承到好基因,長得有點詭異,史書說他長著一雙象胡蜂一樣的眼睛,像鳥一樣的長嘴,以及尖下巴和長脖頸。這一家人可能都是顏控,所以劉駿喜歡劉楚玉,卻不喜歡劉子業,據說他每次例行公事去看望一次太子,最後都會罵罵咧咧地離開。從小受盡壓迫的劉子業,登基以後完全釋放自我,開始暴虐行徑。沈約在《宋書》里評論道:「若夫武王數殷紂之釁,不能掛其萬一。霍光書昌邑之過,未足舉其毫釐……其得亡,亦為幸矣。」
劉子業有多喪心病狂,父親死了一臉輕鬆,母親生病了不去看望,還嫌棄地補刀說病人房間鬧鬼,他才不去觸霉頭。氣得王太后想拿刀剖開肚子看看自己為什麼生了這樣一個兒子,氣到一命嗚呼。劉子業在位的11個月里,殺同族兄弟,逼王侯妃子跟貼身侍衛交配,逼女眷跟畜生交配,把自己的親叔叔裝在籠子里餵豬食……
皇帝日益殘暴,終於引起反抗。一個冬天的夜晚,劉子業親自到華林圓竹堂「射鬼」,巫師告訴他皇宮殺伐太重,需要射鬼保平安。竹堂里突然衝進一行人,劉子業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刀斃命,這一行人里有他的親信朝臣貼身侍衛,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就是曾經被他關在籠子里戲耍的其中一位叔叔,劉彧,未來的宋明帝。
有人說當時跟著劉子業「射鬼」的人中,就有劉楚玉,她也被當場打死了。也有人說劉子業死後,劉楚玉才被正式關押處死。
姐弟倆死去的這一年,一個17歲,一個1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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