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富二代不嫌我丑執意娶我,大婚之夜妹妹穿著嫁衣出現我才知真相

富二代不嫌我丑執意娶我,大婚之夜妹妹穿著嫁衣出現我才知真相

富二代不嫌我丑執意娶我,大婚之夜妹妹穿著嫁衣出現我才知真相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花容 | 禁止轉載

1

皇城喜氣洋洋,長安城攤販的門店上都掛著大紅的燈籠,酒肆中坐滿了人,冬日裡喝著熱酒,都討論著八皇子祁以年娶鎮國公家失散多年的大小姐沐綰卿,那個醜八怪。

八皇子娶的本是雙胞胎二小姐沐清漪,誰知結婚那日大小姐忽然出現,一劍刺進了八皇子的胸膛,鬧得滿城風雨。

眾人說,這大小姐怕不是妖,八皇子那樣結結實實挨了一劍,卻不惜惹怒皇帝求娶沐綰卿。

而今日就是八皇子迎娶鎮國公二小姐之日。

宴席已經散了,祁以年被灌得大醉,可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他傷本就未好,一旁的管家不免擔心地扶著祁以年,問:「爺,去哪位福晉的房中?」

是了,皇帝答應他娶沐綰卿,唯一的條件就是必須同時迎娶她的親妹妹,沐清漪。

祁以年臉上還是帶著笑意,醉酒後,他腦子昏沉,卻還是在喃喃地念道,「清漪……清漪……」

管家看著他這模樣嘆了口氣,扶著他就往沐清漪的房間里送去。

此時房中的沐清漪狠狠地捏著自己喜服的裙擺,她與祁以年早該成親,而他是只屬於她的丈夫,偏偏因為沐綰卿,此刻她的成了滿城的笑柄。

房門被推開,沐清漪的心也狠狠地跳了一下,管家喊著她,「大福晉,爺醉了。」

沐清漪一把掀起頭上的蓋頭,看著喝得爛醉如泥的祁以年,她胡亂地伸出手,祁以年抬手她便順勢把他抱在了懷中。

沐清漪眼中毫無焦距,她空洞地看著一旁,禮貌地笑笑,說道:「爺交給我就好,你先下去吧!」

「是!」管家彎腰退下,順帶著幫他們帶上了房門。

喝醉了的他完全看不清眼中人的模樣,他緊緊地抱住她,委屈的在她懷中一遍一遍地重複道:「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沐清漪整個人一僵,她何曾見過他這個模樣,她眼中的他,意氣風發、冷峻如斯,所以他這句話並不是在對她說。

「沒事,沒事!」沐清漪說著這兩個字,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顯得有些可怖,她安撫狀地拍著他的後背。

她扶著他往床邊走去,可下一秒他一個甩手,始料未及地把沐清漪整個人推倒在地上,她下意識地伸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卻沒有抓到任何東西。

祁以年伸手拿過高架上的劍架到她的脖子上,醉了的他臉還是紅的,可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沐清漪,表情冷漠,「你這般愛裝瞎,爺便成全你可好?」

「小福晉!小福晉!」沐綰卿的房門被人大力地推開,外面下了雪,侍女跪在地上,看著早已掀開蓋頭準備就寢的她顫顫巍巍地說道,「小福晉,八爺說要挖了大福晉的眼,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她愣了一下,拿起掛在一旁的斗篷給自己披上,沖著那侍女說道:「帶我去吧。」

「是。」

那侍女抬頭,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卻極為驚恐地退後了兩步,覺察到那侍女的目光,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起伏,似乎並不怎麼在意。

沐綰卿去沐清漪房間的時候,門外已經跪了一地的奴才,還有幾位平日里同祁以年交好的皇子此時並沒有回去,正站在一旁勸著他。

「八弟你這是做甚,大喜之日不宜見血。」三皇子站在一旁看著地上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的沐清漪,不由得有些憐惜。

「這是我的家事,還請三哥不必插手。」

沐清漪的脖子上已經被利劍划過好幾道血痕,看來這次祁以年的確是真的動了殺心。

「你又在鬧什麼?」沐綰卿站在門口,雪花落在了她的頭上,她穿得很單薄,只站在門口語氣冷淡地問了這麼一句。

可聽到她的聲音,祁以年手中的劍一下子掉到地上「叮鈴」作響,他扭頭去看她。

而隨著祁以年的動作,其他的幾位皇子也是扭頭去看這位憑著一句話,就能讓他如此失態的,那個傳聞中的沐綰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簡單散下的長髮、白凈的臉頰,她有一雙冷漠的眼睛,如同死水無瀾,偏偏左臉處仔細看還可以瞧見,臉上如同盤根錯節般的細長疤痕,就如同冬日裡大樹的枝幹生長出的,細長的枝丫,有些可怖。

一時間所有人居然都看愣了。

而祁以年則立馬低下頭,就如同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他小心翼翼地去牽起她的手,見她沒有甩開,他便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困了,可以和你睡覺嗎?」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祁以年,這個慫包是剛剛還喊著要挖了沐清漪眼的祁以年嗎?

「你覺得呢?」她不答反問,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轉身直接離開。

祁以年反應過來,立馬隨著她的腳步跑著跟了過去,整個人笑得跟個傻子似的,「你不拒絕就當你答應我了,清漪,不,不……綰卿。你走太快啦,等等我嘛!」

所有人看著他們兩個人離去的身影,跪坐在地上的沐清漪把自己的手握成拳頭,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紫色的蔻丹被她生生折斷,手心被摳出了幾道血痕。

積雪覆蓋住了來路,而雪地里有著深淺不一的兩排腳印,一個人在走、一個人在追。

他想要追回錯過她的時光,餘生漫漫,與她一起白首。

祁以年與沐綰卿相識於他十歲那年,他母妃剛剛去世,他並不得寵,所以倒是自由得很,但那時的他並不愛說話,待人接物疏離得很。

初遇時,因為皇子們來府中拜訪父親,丫鬟因為打碎了沐清漪喜歡的花瓶而被沐清漪打罵,為了撒氣便可勁兒欺負她,似乎她疼了她就疼了似的。

他再不受寵也是皇子,狠狠地訓斥了丫鬟後問她可否受傷,沐綰卿的記憶里,第一次有人問自己好與否。

可她還未曾開口說話,那人便問道:「你是沐清漪對嗎?」

她知道各位皇子處心積慮地討好父親,必然也會對父親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沐清漪處處巴結。

那一刻,她沒敢告訴她,她不是,她沒有名字,她是這個府里最多余的一個人,她害怕他會同他們一樣厭惡自己。

「你如何知曉?」她不答反問,也算是應了他的問題。

「都傳言鎮國公家的寶貝小姐長得很是標緻,」他笑了笑,忽然有惋惜道,「可是他們未曾說過……」

「我是個瞎子。」她十分坦然地接過他的話,惹的他倒是有些錯愕。

她小他三歲,那時的她還是個瞎子,與沐清漪一樣的傾城之貌,喜歡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喊他,「小哥哥。」

他說:「我長大之後就娶你好不好?」

那時的她還很愛笑,「我得想想。」

他急了,「不許想,不許想,你就要答應我。」

到底,他的無賴還是在她的面前學會的。

「好,那你娶了我之後就不許娶別人了。」

「有了你,我為什麼還要別人?」

可是如今的他食言了,他不僅認錯了人,還娶了別的女人。

她消失了七年,而沐清漪頂著和她一樣的臉,代替她在他的身邊七年。

而她對他說,她就是沐清漪。

2

夜裡他伸手去把那人抱入懷中,她條件反射地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也沒有躲,卻苦笑著說道:「我只是想抱抱你……」

黑夜裡她愣了一下,隨即收回了手,他再次伸手,這次她並沒有反抗而是仍由著他把自己抱入懷中。

他抱得這麼緊,懷中的人卻還是冰冷。

他把頭埋在她的頸脖之中,祁以年的語氣深沉,「過了這麼久,我還能捂熱你的心嗎?」

懷中的人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半晌,她忽然笑了一下,「沐綰卿。師父給我娶的名字,師父說長發綰君心,卿代表著你的意思,祁以年你覺得我還能綰住你的心嗎?」

他知道她這話里的意思,頓時急了就開口想要解釋,「我和沐清漪……」

「不必解釋,」她打斷了他的話,淡淡道,「你是身份尊貴的八皇子,有兩個妻妾很正常。」

她用這樣平淡的語氣,同他說著這樣一句令他覺得無措的話。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沐清漪不是她,可是他自欺欺人,痴想著她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如今她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實乃上天眷顧,可祁以年覺得,他與她如此近的距離,魂牽夢縈,卻海角天邊。

沐綰卿在他的懷中,夢到了許久未曾想起的過往。

她是沐清漪的雙胞胎姐姐,偏偏她生來就是個瞎子,明明是一般無二的容顏,父親與母親卻喜愛沐清漪,甚至於覺得她的出生帶給鎮國公府的就是恥辱。

府里的下人自然也知道她不討喜,竟也使喚起她來,他們喊,「喂,喂,那個瞎子。」

連名字都不願意同她取一個,偏偏她的妹妹有著那樣好聽的一個名字,沐清漪。

可即便如此,沐清漪也並不開心,她日日被人嘲笑有個瞎子姐姐,漸漸的便抬不起頭,甚至於格外厭惡她。

她十歲那年,沐清漪帶著僕人掐住她的臉,喂她喝下了那足以致命的毒藥,她的臉也正是因為那碗葯變成如今的模樣。

沐清漪說她討厭和她一樣的臉,這讓她覺得丟人、覺得難堪,所以也不過是十歲的的年紀,那麼小的孩子,對於她就有了如此的恨心。

她毒發那日,整夜……整夜地發高燒,臉上似乎有著千萬條螻蟻在啃噬,那個生她的父親與母親沒有責怪沐清漪一句,在雪天里直接把她給扔到了府外。

再後來,她被師父救回,師父能夠教她治好自己的眼疾,卻治不好她的容顏,教她織夢、教她無數,卻無法教會她如何對過去釋懷。

沐綰卿時常想,若他們真的如此厭惡,何不在生下她時,早發現她是個瞎子時就活活地把她給掐死呢?省的她來這個世界一趟,細想之時怨恨多過希望。

再後來的事情就聽說了,祁以年被皇帝交給最為得寵的柔妃娘娘扶養,愛屋及烏,他一下子成為了皇帝最為看重的皇子。

其實這皇室之中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能看得清呢?

她的父親,堂堂的鎮國公知道祁以年喜歡自己的大女兒,為自己拋下她而後悔不已,不得已想出了這個李代桃僵的辦法。他宣布沐家大小姐失蹤,而沐清漪,她裝做一個瞎子,頂著和她相同的容顏,去祈求祁以年的喜歡和日後的富貴榮華。

她再次回來就是不讓他們好過,她再次回來不過是想要看看那個說要娶她的男子,可是啊,他卻穿著大紅的喜服要與另一個女子成親。

她生命中僅有的一絲溫暖,在頃刻之間消失殆盡。

夢裡她冷汗淋漓之中被人叫醒,沐綰卿驚魂未定地睜開眼,就看到已經穿好朝服的祁以年,他撒嬌似的坐到她跟前把手中的髮帶遞給她,「給我綰髮吧!」

她直直地看著他,似乎想要看出些最終,最終在他滿懷希冀的眼神中,冷淡道:「這些事情你讓下人做就好。」

他有些失望地低下頭,隨即伸手牽住她的手,「『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我希望給我綰髮並且綰住我心的那人是你。」

她不以為意地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爺怕是忘了,你還有另外一個妻子,我不會綰髮,爺找她去吧。」

「綰卿……」

他看著她這般疏離的模樣似乎還有話要說,外面的小廝卻已經敲響房門,「爺,該上朝了。」

終究他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去。

他走後她再次躺回被子中,她身旁的位置還留有餘溫,她卻是渾身冰涼。沐綰卿把自己蜷縮在一起,她知道師父為什麼願意她回來,不過是因為她的毒根本治不好,所以成全了她這個未了的心愿。

心臟處傳來的痛感越來越強烈,她咬住自己的手掌不讓自己叫出聲音,她的身子越來越不行了。

沐清漪來看她的時候,沐綰卿正站在院外的雪地中,她仰起頭任由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到自己臉頰上,然後融化掉。

聽到腳步聲她微微側過頭,沐清漪在一群傭人地攙扶之下朝著她走過來,一旁的侍女連忙說道:「福晉小心台階。」

沐綰卿看著她這個樣子淡淡道:「妹妹怕不是裝瞎子入戲了,爺喜歡的可不是一個瞎子,而是我沐綰卿這個人。」

聽到這句話的沐清漪似乎是被戳到了痛處,她一把揮開攙扶她的侍女,直直地朝著沐綰卿走過來,如此順暢的步伐,哪裡像是一個有眼疾的人。

「是嗎?」沐清漪輕蔑地笑道,「你可不要忘記了,這麼多年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最了解他的也是我。他對你不過是,多年前的執念,他最喜歡的人、要娶的那個人始終都是我。」

沐綰卿的臉色變了變,她走過去一把掐住沐清漪的脖子,沐清漪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她這張臉,這樣近距離來看更加地讓她覺得駭人。

沐綰卿欣賞著她害怕的模樣,她臉上的笑容與那些疤痕重疊在一起,「怕了?我如今這副樣子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沐清漪伸手就想要推開她,怎知她根本不能奈何沐綰卿半分?

她是鎮國公家的小姐,從小在寵愛中長大,而沐綰卿自從被他們丟棄,她日夜練武只為了自己這身子能夠康健一些。

沐綰卿鬆手,沐清漪立馬推後幾步,似是害怕她再次欺身上前。

「你可不要忘了,你能陪在他身邊,不過是用著我的身份,你就是我可憐的替身。」

「你!」

沐清漪一下子被她戳到痛處,她這副樣子,呵,或許她當初下毒的時候就應該把葯下重一些,讓沐綰卿這個噁心的女人再也無法出現在她的面前,再也沒有辦法阻礙她得到想要的一切!

「你在這裡做什麼?」

身後傳來祁以年冷漠的聲音,沐清漪立馬轉身,她張嘴慌張地就要解釋,祁以年卻再次開口,語氣殘忍地說道:「以後你不許踏進她的住處一步,否則我便打斷你的腿。」

沐清漪在一瞬間愣了一下,委屈地沖著祁以年說道:「爺,我只是來看看姐姐。」

「你要我現在立馬打斷你的腿嗎?」祁以年絲毫不願意聽她的解釋。

一旁的侍女見情況不妙就立馬上前去攙扶住沐清漪,「大福晉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沐清漪看著祁以年冷峻的模樣不敢在多說一句話,由著侍女攙扶著就離開了。

祁以年轉身瞧著沐綰卿正看著沐清漪的背影有些許發獃,他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有些疼惜地說道:「這麼冷的天,站在外面做甚?」

她沒有理會他,就想要抽回自己被他牽住的手,祁以年卻脾氣執拗地把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他微微低下頭,看著她那雙滿是蕭索的眼睛,「卿卿,你不是不喜歡皇室鬥爭嗎?我帶你離開,好不好?山高水遠,去一個只有我和你地方,一直在一起。」

他近乎懇求地看著她,偏偏沐綰卿的眼中沒有絲毫波動,她挑眉一笑,「若現在的我想要這天下呢?」

他為她這話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擁她入懷中,她也不掙扎,他懷抱中的檀香味道讓她熟悉到陌生。

祁以年臉上漾出讓人炫目的笑容,他的聲音溫柔到幾乎要令人溺死在裡面,「那我便奪了這天下,討你歡心。」

大雪覆蓋在兩人的發上,這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就好似只有他們兩個人存在,恍若並肩走過一場白首。

3

祁以年開始變得很忙,他日日去宮中幫皇帝批閱奏摺,還要同那些如人精一般的大人周旋。

比起沐清漪房中為了等他而點到天亮的燭火,沐綰卿卻並不怎麼在意,她總是早早就寢,對他的態度也還是那般冷淡,從來不肯施捨一個真摯的笑臉給他。

夜裡他總喜歡躡手躡腳地偷偷爬上她的床,再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入懷中,得手後就如同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而原本熟睡的她,在他的懷裡睜眼,眼裡是大霧一般的憂傷。

歸寧的那天,祁以年牽著她的手,沐清漪跟在身後,他在朝堂之上混得風生水起,去的時候鎮國公領著一府的人站在雪地里等著他們到來。

她的父親,這是自小時丟下她後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兒,而她的母親在看到她這副模樣的時候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她不甚在意,卻故意往祁以年懷中靠了一靠,他似乎是知曉她的意圖,低頭當著眾人的面吻在了她這駭人的臉,「是冷嗎?」

那兩人一愣,立馬笑嘻嘻地說道:「天冷,八爺和福晉快進府里說話。」

「岳父大人話說的生疏,叫我以年即可。」

「不敢,八爺快進吧。」

她沒有說話,祁以年擁著她往府里走去,沐夫人立刻繞著他們身後,拉住沐清漪的手噓寒問暖。

家宴之間,其樂融融,一群人關心著沐清漪過得如何?這一家溫馨幸福的場景,還真的是與她沒有半分關係。

桌下的祁以年拍了拍她的手,他微微朝她靠近了一些,帶著淡淡酒香,「你有我就夠了。」

她一下子抬頭看著她,他沖她大大咧咧地笑了笑。

她在桌下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手,他立馬又疼得齜牙咧嘴,看著他這個樣子她輕輕地笑了,卻立馬又收斂住。

祁以年卻很快地捕捉到了她這曇花一現的笑顏,一瞬間看得有些失神。

吃完飯祁以年與鎮國公在亭子里下棋,她獨自一個人照著兒時的記憶在府里走著,這個本來應該是她稱之為家的地方,讓她覺得陌生與冰冷。

鎮國公府里有一池紅蓮,經年不凋,她走到池邊時沐清漪剛好過來,帶著一大群的侍女,她孤零零一個人,反而顯得格外不受人待見。

沐清漪步步逼近她,她大聲地沖沐綰卿質問:「你為什麼要回來?你為什麼不去死?都是因為你,我成了所有人的笑話,他寧願喜歡你這個醜女人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他喜歡誰我左右不了。」沐綰卿不想與她爭吵,她轉身就要離開,沐清漪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沐清漪一步步前進,她一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這樣大雪紛飛的冬季,可想而知身後這一池子的水該是有多麼冰冷。

沐清漪面目猙獰朝她撲過來,沐綰卿反應過來一下子側過身極其靈敏地躲過了。偏偏她剛剛已經站在最邊緣,這樣一來沐清漪整個人始料未及的,「撲通」一聲掉到了這荷花池中,頓時水花四濺。

「小姐,小姐!」一群侍女沒想到到最後掉下去的是沐清漪,嚇得立馬大叫,卻沒有一個人敢跳下去救沐清漪上岸。

沐綰卿看著水中使勁撲騰的沐清漪,她還在猶豫著是否要下去救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一下子被人推倒在池子之中。

那一刻刺骨的寒冷襲遍全身,她掙扎著腦袋浮出水面時,看著推她入水的那個女人,她血濃於水的母親正大聲地哭著、喊著沐清漪。

她會水,但是這一刻那些疼痛從心臟的位置一直蔓延至全身,這池水的冰涼使她提不起任何力氣,水浸過她的頭頂,窒息感讓她張嘴就要呼吸,偏偏一張嘴水便湧入她的身體之中。

她是要死了嗎?

沐清漪口口聲聲地質問,為什麼她還沒有死?她不知道那毒已經侵入她的五臟六腑,她忍受著每日毒發地痛,她會死,總有一天會的。

她重新回到這裡,唯一為她的歸來而開心的,只有祁以年。

他……會忘了她嗎?像以前一樣與沐清漪開開心心在一起。

他會難過嗎?他憑什麼難過,她待他這樣壞,他會忘掉她的吧!

沐綰卿閉上眼睛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沉入池底,忽然之間有人一把拽住她的手,她卻連睜眼去看地氣力都沒有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是祁以年把她從池子里救出來的,太醫卻發現她早已身中劇毒,回天乏術,師父看星象時知道她遇此劫難,才下山救她,等她好轉時師父卻已經回了青雲山。

沐綰卿卻不知師父如何救她,師父明明說過,她這病已經侵入五臟六腑,並無醫治之法,她要做的,不過就是苟延殘喘地等著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她昏迷的這一個月里,整個帝都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祁以年逼宮稱帝,成為離國第七位皇帝,而鎮國公府因為意圖造反,年後,滿門抄斬,可是卻額外的,放過了她與沐清漪。

偏偏鎮國公已經是幾朝元老,朝中幾乎是天翻覆地,祁以年卻絲毫不為之動搖。

夜裡沐清漪跪在門外大喊著祁以年的名字,雪地里她的嘴唇已經凍成了醬紫色,「鎮國公府對皇上的心意日月可鑒,還希望皇上明察秋毫。」

沐清漪知道,祁以年恐怕是連她都想要除之而後快,可她若是死了,沐綰卿身為罪臣之女憑什麼能夠安然無恙地活著?留著她的原因,不過是為了保全一個沐綰卿。

鎮國公怎麼會造反?這一切只怕是祁以年早就設好的局,只為報她這麼多年來所受的所有苦痛。

她躺在祁以年懷中惴惴不安,「為什麼?」

他的聲音沉了沉,居然帶了些殘忍,「傷害你的人,我絕對不放過。」

她斂眉,「那日我出現的時候,你怎麼認出我的?」

他笑了笑,聲音那樣好聽,「因為我喜歡你用的不是眼睛,是心啊。」

可是,她卻還是不知足,黑夜裡她看著祁以年的眼睛不安地問道:「你會拋下我嗎?」

他愣了一下,語氣堅定,「不會。」

沐綰卿便往他的懷裡鑽了鑽,她嬉笑道:「以年,你真香。」

忽然她的後腦勺被人緊緊地扣住,她整張臉被人摁在了胸膛之中,「那你湊近些聞……」

他好像越發不要臉了,而她好像越發離不開她。

更加奇怪的是,以前她日日夜裡都會疼痛難忍,久久無法入睡,偏偏自從醒過來後她的身子居然一日比一日好了些。

4

他初登基,根基並不穩,還是以逼宮的方式,並且還處置了鎮國公一府,朝堂之上都說他暴戾冷血。

而似乎坐上了那個高位與她之間其實並不是靠近而是越來越遠的距離,他每日批奏摺會批得很晚,宮外大臣把美女一群群地送往祁以年身邊。

他每日忙完都來看他,漸漸的,他難以抽身,她習慣了到宮門去等待他的身影,可等來的是宮女的一聲,「皇上已經在別處歇下了。」

「卿卿,你不是不喜歡皇室鬥爭嗎?我帶你離開好不好?山高水遠去一個只有我和你地方,一直在一起。」

沐綰卿開始想若那時她輕輕點頭說一聲「好」,那如今也許又會不一樣,她要的不是這大好河山,她要的一直都是祁以年。

從來未曾改變。

日日都是他來找她,想盡辦法討她一笑,那麼如今換做她來主動靠近他吧。

她做了祁以年最愛的芙蓉酥去養心殿,想著此刻批閱奏摺的他肯定是餓了。門口守著的公公卻伸手攔住了她,看著她手中端著的東西有些為難,道:「娘娘,皇上在批閱奏摺不見人……」

公公的話音剛落,裡面卻傳出了女子嬌笑的聲音,她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覺得這笑聲還真是刺耳,這就是,他所謂的批閱奏摺嗎?

沐綰卿伸手就要推開大殿的門,大約也是知道祁以年以前是如何喜她成痴,公公也不敢攔她。

畢竟,這宮中的恩寵誰又能說准呢?

沐綰卿推開門的那一刻,裡面人一下子朝她看過來,祁以年摟著沐清漪的腰,沐清漪真衣衫不整地趴在祁以年的懷中。

她鬆手,手中的芙蓉酥一下子跌落在地上,沾滿了灰塵。

此時的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試探性地去喊他的名字,「以……以年?」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耐煩,似乎是因為她出現打擾了他的好事,「你怎麼來了?」

「我……我……」她結結巴巴地說著這個字,不知道,為什麼他此刻表情這麼冷漠?她以為她主動來看他,他會開心的。

「皇上的名諱怎是你能隨便叫的?來人,把她拉出去,不要擾了皇上的興緻。」沐清漪在祁以年的懷中挑釁地看著已經慌了的她。

「他才剛剛登基,後宮並未來得及冊封,你現在與我平起平坐,沒有資格趕我走。」沐綰卿看著沐清漪冷冷一笑。

祁以年鬆開摟住沐清漪的手,他挑眉,「是嗎?那如果封她作為朕的皇后呢?」

身旁的沐清漪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祁以年,這些天里祁以年忽然待她極好,她雖然惶恐,但還是喜不自勝,卻沒有想到他會想要封她為後。

沐綰卿緊緊地盯著祁以年,她笑了一下,卻有些苦澀,「你在誆我是不是,我知道我以前待你不好,可是那是因為……」

「來人,」他已經沒有了聽她解釋的耐心,祁以年冷冷地說道,「沒有人聽到皇后說把她拉出去嗎?」

他冷漠的話似乎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往她身體最柔軟的地方刺去。

猶記得那日夜裡,她在他的懷中問道:「你會拋下我嗎?」

他那樣篤定地說:「不會。」

沐綰卿上前伸手拉住祁以年的手,時隔多年她再次感受到被拋棄時的無助與無以復加的心痛感。

她第一次用這樣軟糯的語氣同他說話,她沖他搖頭,「不要,不要……不要我。」

他厭惡地甩開她,力氣之大讓她不由後退了幾步,他看著她無措的模樣不屑道:「何為不要?沐綰卿,朕喜歡的是小時候的你,你回來之後朕發覺認錯了人,朕覺得愧對於你,從來都不是喜歡。

「如今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這麼多年來陪在朕身邊的是清漪,而你這個面容醜陋女人,如何敢奢求與朕共看這大好河山?」

「即日起把她逐出皇宮,再不得入內,免得髒了朕與皇后的眼。」

他說朕,祁以年說朕,他用這樣疏離的一個稱呼說著對她從來就不是喜歡,他說她不過是一個容顏醜陋的女人,他還說,再也不要見到她。

站在大殿外的侍衛聽到祁以年的命令衝進來抬起沐綰卿就把她往外面拖,不知道何時,她早已淚流滿面。

可她還是不死心,看著那人站在大殿之中的身影大聲問道:「你會拋棄我嗎?」

並沒有得到那人的回應,她便一遍又一遍大聲地問去,「你會拋下我嗎?你會拋下我嗎?」

可是在她的身影消失在祁以年視線的那一剎那,他捂住自己心臟的位置,然後直直地向後倒去。

站在他身旁的沐清漪嚇得花容失色,她歇斯底里地大喊道:「太醫太醫,來人啊,來人啊。」

侍衛把她扔在了宮外的雪地之中,她起身就要往裡面追去,那侍衛一腳踹在她腿上她便倒在雪地里,刺骨的冷意也蓋不住她此刻內心的痛楚。

她在雪地里潸然淚下,「不會,不會,不會。」

到頭來,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

她連夜回到了青雲山,師父看她這般模樣卻未曾多說半個字,只是為他療傷。

她便待在了青雲山上,師父沒有問及她回來的緣由,她便也沒有提及,只是她日日魂不守舍,如同行屍走肉。

師父是有名的神醫,還會一些古怪之術,若不是那日宮中有來人請求師父下山救治病入膏肓的祁以年,或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她脾氣執拗地想要知道為什麼,師父終究不忍,告訴了她事實。

她自被沐清漪灌下毒藥起便命不久矣,師父多年來想盡辦法卻也無能為力,那日她被推下荷花池,命懸一線之間祁以年知道了她的病況。

他祈求師父教他蠱術,他用生死蠱把她救了回來,而她所中之毒大部分則被下蠱的他所吸收,同生同死,偏偏他不想她死,他讓師父在他死後挖出他的心臟,保護好他心臟中的生死蠱。

情之所依,心之所系,代君受命,保君平安。

那日的話,也不過是怕她日後想起便會難過,他做得如此決絕。

可是他有沒有想過,打小她便不討喜,父母妹妹皆是想置她於死地,也只有他,待她情深於此。

沐綰卿朝師父磕了三個頭,她說:「師父,我想為他織夢。」

師父嘆了口氣,「生死輪迴,天命所至,他即以命救你,你為何這般執迷不悟?」

織夢,這是一位女子交給師父的奇幻之術,說是織夢實則織夢師為那人改變生命軌跡讓人重新開始他的生命。

沐綰卿知道,師父的命就是那位教師父織夢的女子救的,師父待在這青雲山許多年,為的就是等著那女子歸來。

師父扶起她苦笑,「說是織夢不過是以命抵命。」

「他即以命救我,我又如何不能以命護他?綰卿心意已決,望師父成全。」她再次磕下一個頭。

師父帶她去皇宮,幫助她為祁以年織夢。

沐綰卿再見他時,他躺在塌上,面色蒼白形入枯槁,看著站在面前的她,祁以年輕輕的笑了笑,似乎有些難過,「自你走後,還是第一次來到我的夢中,卿卿,我好怕你忘了我,可我更怕你不肯忘記。」

她聽著這些話,瞬間淚如雨下。

沐綰卿不會知道那蠱蟲使他生不如死,他便也在想她毒性發作之時是不是也是這般痛?

他每夜抱她在懷裡時,總是極盡忍耐,唯恐她發現端倪,知道後來他再也忍不住,再未曾去看過她。

他奪得了這大好江山,卻也無法討得她歡喜。

5

國曆二十三年,冬至。

沐綰卿站在御花園的梅樹下,宮女攙扶著她怕她一不小心摔倒在雪地之中。

她給祁以年織了一個夢,也給了自己一個繁花似錦的夢,夢裡她是妹妹無話不談的姐姐,是鎮國公和夫人捧在掌心的大小姐。

而祁以年,是皇帝深愛的皇子,他與沐清漪青梅竹馬,帝後伉儷情深如今已孕有一子。

遠遠的便看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他扶著沐清漪到御花園賞花,身後一大群宮女和內侍跟著,生怕沐清漪有個好歹。

「這般冷的天氣,你也不願意消停。」隔得不遠,她聽到他數落的聲音里,滿是疼惜與憐愛。

「你兒子在我的肚子里覺得太悶了。」沐清漪笑著沖他撒嬌,他無可奈何,只能緊緊地把沐清漪護在懷中。

似乎是她的眼神過於炙熱,他扭頭朝她看過來,沐綰卿立刻低下頭。

祁以年愣了一下,隨即伸手遙遙地指著她,笑問:「她是誰?怎與我的清漪長得如此之像?」

沐清漪朝她看過來,沖她甜甜地笑了笑,隨即扭頭罵了一句他不正經。

「那是我阿姐,她自小身體不好,太醫說只能活一天算一天,知道我有孕便來看看我。」沐清漪模樣悲哀地繼續道,「我們去同她說說話吧,她自小養在府中能說話之人便只有我,自打我嫁給你之後她應該很是寂寞。」

祁以年扶著沐清漪便往她的鳳鴛宮走去,不以為意地說道:「即在宮中陪你,日後說話的機會肯定很多,天寒地凍的你若生病我該心疼了。」

沐清漪沒再堅持,她看著祁以年摟著沐清漪越走越遠,最終在她的視線中消失不見。

看,沒有她,他過得如此安逸幸福,可她卻還是會覺得難過。

忽地她彎腰前傾,吐出了一口鮮血,染紅了大片的雪地,

耳邊是宮女的大叫聲,「沐小姐,沐小姐!」

直到最後她什麼都聽不真切了。

猶記那日下山,看著身穿喜服的他,她把劍直直刺入他的胸膛,她問:「你可還記得我?」

祁以年笑得那樣好看,「從不曾忘記。」

如今過往他都不再記得,那麼唯盼他此生平安喜樂,與沐清漪年年有今歲,歲歲有今朝。(原題:《若即若離若綰》,作者:花容。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垃圾桶前發現一小男孩,他轉過頭我呆了:和去世男友長一樣

TAG:每天讀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