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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十幾年下來才發現,我始終是個戲子!

梁文道

1970年12月26日出生,人稱「道長」,祖籍廣東順德,香港文化人、傳媒人。

梁文道曾說,他最喜歡熱愛的城市就是香港。而梁文道在香港出生後不久,因家庭當時經濟情況因素,父母不得不將他送到台灣爺爺奶奶家照顧。

中學時在台灣接受教育,15歲時才回到香港父母家,情況卻又倒轉過來,令他開始認識到兩岸社會政治的衝突所在。遊走於兩岸三地之間,因此梁文道的文章多分析中國大陸、香港和台灣的社會動態。

文章節選

曾經去過一個學術機構向公眾演講。負責主持那次活動的,是一位年輕學者,他一見我就說:沒想到你居然要講文學。還好,最初我還以為你會談電視呢。

然後同一番話他重複了大概三、四回,最後一次是在台上,他對聽眾宣布:大家可能都看過梁先生的節目,今天大概也是為了他這個電視主持人的身份而來。可是我怕大家要失望了,因為今天他竟然不談電視,選了一個相當嚴肅的文學課題。

為甚麼他會以為我要談電視呢?難道一個做電視節目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要把電視這一行當作談資?

當然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沒說出口而已。

我有一個同行,或許是全中國最有名的娛樂節目主持人。每回見我們都不談電視,因為可談的東西實在太多。他寫書法藏舊紙,喜歡把玩煙鬥草帽等一切美好事物;為了了解傳統匠人手作工夫之不易,他甚至花了許多時間學釘木桶。

他總是能嚇人一跳;知道我學南傳佛教,他便從書寶中取出一冊泰國高僧阿美查的著作,而且還是在香港一家連絕大部分香港人都不知道的冷僻書店購得。

這位朋友參加過一場在北大舉辦的南音研討會,與會的專家和商人(準確地說,是有志推動南音文化的文化商人)也不客氣,盡拿他開玩笑,說的大概是俗人如他也有資格講南音,這門高古藝術如何不衰的話。偏偏他真懂,有板有眼地分析起一闕老曲的結構妙處。於是底下青年學子歡聲雷動,戲弄他的專家臉上一罩陰雲。

這位好朋友告訴我,他最不想看見自己的節目,他自知,也自悲,自己就是個戲子,名利雙收,人人可戲弄,可調侃。

我也一樣,我一向不喜歡翻看自己寫過的東西,更不喜歡看見自己做的節目。每次碰巧打開電視看到自己,我都馬上轉檯或者乾脆關機。我不曉得其他同行會怎麼樣,起碼我以為一個人老照鏡子是有病的。

又有些時候,我坐在飛機上,旁座可以不動聲色地拿起相機湊近猛拍,不必解釋也不用先請問些甚麼,彷佛我是景板。我在街上和人說話,對面走過來的人可以用高了八度的聲音模仿我剛剛說出口的一句話,然後「嘿嘿」一笑揚長而去。為甚麼?因為我是做電視的,我是個人人可戲的戲子。

我討厭電視,討厭自己乾的這一行,倒不是因為它「低俗」,而是因為我了解這一行有多麼容易淪為演戲。演戲自然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們常常假裝自己不是在演戲。

新聞主播(特別是台灣的新聞主播)常常在串接上一條新聞與下一條新聞的時候使用「讓我們來關心一下」這句話,似乎他真的很關心利比亞內戰的最新進展與華東水災的失所災民。

節目主持人老是對著鏡頭向坐在家裡的觀眾打招呼:「各位親愛的觀眾朋友」。在我看來,單單這一句話就已經說了兩個謊:一、那些觀眾你根本不認識,他們又怎麼會是你的朋友?二、他們連你的朋友都不算,又怎麼說得上是親愛的呢?

最壞最壞的,就是像我這種所謂的評論員,說起話來好像頭頭是道甚麼都懂,久而久之甚成了意見領袖、輿論代表。

實際上,我們更像是布爾迪厄(Pierre Bourdieu)所嘲諷的「快餐思想家」,以熟練的電視語彙操演代替了嚴謹慎密的理性推論,將一己意見包裝成言論市場上流行商品般的知識。

這種壞,就壞在偽裝出一套看起來有交鋒有辯論的假公共領域。在大陸,更有假扮敢言以博掌聲的戲碼,正好應了那句順口溜:我是黨的一條狗,守在黨的大門口,黨准咬誰就咬誰,能咬幾口就幾口。

我在電視這一行做了十幾年,幾乎每一天都要和這種結構上的演戲傾向糾纏搏鬥。

我不喜歡看自己的節目,不喜歡看自己的節目內容被轉成文字紀錄,也許只是因為我害怕,害怕十幾年下來才發現,我始終是個戲子。

延伸:網路意見領袖與社會輿論的引導!

網路意見領袖,即網路傳播中出現的為他人提供信息,並且對他人有一定影響力的「活躍分子」。

儘管互聯網空間整體上呈現出去中心化的格局,然而,網路傳播場域依然存在著「意見領袖」群體。

他們擁有更高的話語權及影響力,尤其是在社會公共事件傳播中,網路意見領袖的話語行動總能掀起一波又一波的輿論浪潮,於眾聲喧嘩中影響輿論格局的變化。

意見領袖在網路傳播中存在的問題!

1.跨界言說中的信任危機

隨著自媒體的崛起,網路意見領袖的影響力得以不斷增長,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網路意見領袖開始跳出專業領域進行跨界言說。尤其是在社會公共事件傳播中,包括商業大亨、娛樂明星、學者知識分子等在內的各界名人皆積极參与其中,或是轉發擴散傳播訊息,或是解讀事件傳遞觀點。

誠然,跨界言說能夠擴大網路意見領袖的影響範圍,然而,跨界行為也意味著專業性的相對消解,網路意見領袖在跨界表達中不可避免地會出現信息誤傳、空泛解讀以及價值偏頗的現象,由此直接導致了網路意見領袖的公信力的下降,公眾信任的缺失無疑使得意見領袖的引導力大打折扣。

2.網路碎片化傳播中的行為失范

眾所周知,網路傳播的一大特徵就是碎片化,其構成了網路意見領袖參與傳播的行為語境。

網路傳播的碎片化意味著「信息文本的零散性和信息要素的不完整性」以及意見觀點的分化,文本切割、語境缺失、邏輯混雜以及價值分歧是碎片化傳播的負面性所在,這些負面性促使網路傳播中的失范現象時有發生。

不少網路意見領袖傾向於採取極富煽動性的言說方式進行自我「表演」,以碎片式的情緒宣洩和感性號召來爭取認同。感性的情緒宣洩不僅擠壓了客觀事實和理性觀點的表達空間,甚至可能演化為極端的話語暴力,如微博中時常出現名人之間的相互攻擊;另一方面,由於意見領袖都擁有或多或少的擁躉,意見領袖的激進話語無疑會放大群體極化效應。

互聯網空間本就存在著許多不同的意見陣營,而作為群體的中堅力量,意見領袖的行為失范極有可能促成更大範圍的群體失范,進而引發各意見「派系」之間的衝突和對抗。

3.消費主義經濟下的主體異化

以商業經濟的邏輯視之,作為「自媒體」的網路意見領袖擁有可觀的注意力資源和象徵性資本,許多商業機構都意圖藉助意見領袖的「名人效應」來進行商業推廣,在經濟利益的誘使下,不少意見領袖都樂於將廣告信息植入新聞訊息及日常表達中,甚至成為資本的代言人。

隨著消費主義經濟的全面滲透,網路意見領袖的異化更為主動也更為隱性,表現為個體精神的異化。為了提升自身的商業價值,網路意見領袖需要儘可能地吸引受眾乃至生產受眾。

因此,其在信息內容的生產中更傾向於採取迎合性的話語規則,甚至徹底被群體意志所裹挾,獨立性的缺失與話語權的濫用也導致整個網路意見領袖群體逐漸「污名化」。(來源:今傳媒 作者:曹慧丹 對原文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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