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類也曾走入非洲

古人類曾三次走出非洲

前往北方的狩獵隊回來了，滿載而歸，他們用石斧砍死了幾隻羚羊，甚至還圍捕殺死了一隻年幼落單的野牛。讓部落首領更加高興的是，狩獵隊帶來了有關地理方面的重要信息，穿過東北方向兩片海域之間的狹窄地峽，是一片非常廣闊的土地，而且那邊似乎獵物更加豐富，羚羊、鹿、野牛、野豬……遠比越來越乾旱的南方草原提供的食物更多。

召集部落的老人一番商議後，部落首領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全部落上百人集體北遷，穿過那片地峽，到更廣闊的土地上狩獵。

這些古人類並不知道，他們正在跨出歷史性的一步，他們走出了故鄉非洲，擴張到了北方的歐亞大陸。實際上，在古人類的歷史上，他們曾經不止一次走出非洲，擴張到其他大陸。

按照傳統的人類進化觀點，最早的古人類大約500萬到700萬年前誕生於東非，那是我們人類和黑猩猩一類的猿類分道揚鑣的時刻，從那時起過了很久，人類的祖先一直在非洲的叢林和草原上徘徊，並沒有擴張到其他地方，對於這個時期的古人類，學者們通常用南方古猿來稱呼他們。

到了距今160萬年到250萬年的時候，在非洲出現了一類新的古人類，也就是「能人」，同南方古猿相比，他們的腦量更大，而且臉型、牙齒和身材不像猿類，更像現代人。不過，那位美國學者所說的古人類第一次走出非洲，卻並非能人，而是比能人更晚誕生於非洲的另一種古人類——直立人，他們身材比能人更高大，而且可以自如地直立行走，能夠製造精細的石器。早期直立人很快走出非洲，擴張到歐洲和亞洲，最遠甚至擴張到中國的周口店（即北京人）和印度尼西亞的爪哇島（即爪哇人）。

第二次走出非洲的古人類，屬於晚期的直立人，他們的腦量更大，石器更先進，而且善於用火，他們在歐洲演化出了後來適應寒冷氣候的尼安德特人；而那些留在非洲大陸的晚期直立人，最後在距今20萬年左右的時候，演化出了我們的直接祖先——現代智人，這些現代智人完成了古人類的第三次走出非洲，他們擴張到了全世界。

早期直立人、晚期直立人、現代智人，他們都從非洲誕生，接連走出非洲，這就是學者們傳統上對人類進化和擴張所描繪的圖景。看上去，這個理論很完善，也很簡潔。

令人意外的古人類化石

可惜，如果一個理論看上去太完美了，往往就會出問題，關於人類走出非洲的理論，就存在很多的問題。

首先是一個數學上的小問題。我們知道，非洲和亞洲之間通過埃及的西北部陸地相連，根據走出非洲說，古人類中的南方古猿、能人、直立人、現代智人都從非洲誕生，而不是從其他大陸誕生的，這屬於小概率事件了。而且，古人類一次兩次三次地從非洲進入了亞洲、歐洲，卻沒有古人類從亞洲、歐洲返回到非洲，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古人類的起源和擴張，不能僅用數學解釋。因為不同階段古人類都從非洲誕生，也許是因為非洲環境的特殊性，比如在大冰期來臨的時候，北方的歐洲和亞洲一片冰天雪地，只有非洲適合古人類的生存和繁衍，於是各種古人類都起源於非洲，他們從非洲頻頻走向亞洲、歐洲，這樣似乎能解釋通。

然而，重磅的質疑「炸彈」出現了。早在20世紀90年代，古人類學家就在歐洲和亞洲交界的喬治亞地區發現了一些古人類骨骼化石和石器，時間可以追溯到距今180萬年前，學者們想當然地認為，這肯定是早期直立人第一次走出非洲留下的後代，把這個所謂的喬治亞人算作直立人。

但是，此後古人類學家先後發現了4具喬治亞人的骨骼化石，發現這種古人類有些方面確實像直立人，比如下肢和足弓的發育說明，他們直立行走的能力很強；然而也有一些方面和直立人不一樣，比如他們的腦量就不如直立人大，也就和黑猩猩的腦量水平差不多；他們頭骨小、體型小，上肢、肘部、肩部骨骼不像直立人。從骨骼和腦量上看，喬治亞人既有直立人的特徵，也有能人的特徵，他們很可能是能人向直立人進化的過渡人類。

目前測定，喬治亞人生活的時代是180萬年前，一般古人類學家認為，直立人生活的時期在距今180萬年到30萬年前，最早發現的直立人化石也是在非洲，和喬治亞人的年代相當。不過，非洲發現的早期直立人還有爭議，它們也許並不是後來人類的祖先，只是在非洲的能人演化出來的古人類旁支，而喬治亞人也許才是最原始的直立人。

嶄新的古人類遷徙故事

拋棄掉古人類三番五次走出非洲的俗套故事，我們可以講述一個嶄新的古人類遷徙故事了。

500萬到700萬年前，人類最早的始祖從非洲誕生了，他們和猿類只有些許的差別，剛剛開始嘗試著直立行走。如果環境沒有什麼變化，這批所謂的南方古猿也會和其他猿類一樣，在非洲的叢林中混日子。

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在距今250萬年到270萬年前，地球上曾經出現過一次大冰期，全球平均氣溫下降了十幾度，導致非洲濕潤的叢林地區變成了乾旱、廣闊的大草原，於是曾經繁盛的森林羚羊大幅度減少，而巨大的野牛增加了。古人類的變化也與之類似，當草原面積不斷擴大，叢林面積日益萎縮時，在森林中居住的猩猩們的數量減少，而能夠適應草原生活的南方古猿的數量增加了。

於是，在距今250萬年左右的時候，南方古猿進化出了智力較發達、較適應直立行走的能人。這些能人不僅在非洲的原野上站穩了腳跟，還不斷追隨著遷徙的獵物而遠行，他們終於衝出了祖先居住了幾百萬年的非洲，到達了更廣闊的歐亞大陸。

只是能人的數量還比較少，能力也有限，一旦遭遇嚴酷的冰期，他們就被迫回退到南方，比如非洲大陸或者亞洲的東南亞叢林里。等到氣溫轉暖，他們又開始北上。在歐亞大陸的搖籃中，能人進化出了腦量更大、更適應直立行走的直立人，歐亞大陸也對古人類的進化起到了重要影響。這些智力超群、手握石器的直立人四處遷徙，其中的一些甚至又返回了非洲。

再後來，呆在歐洲的直立人演化出適應寒冷環境的尼安德特人，而非洲的直立人在20萬年前演化出更聰明的現代智人，即我們的直系祖先。這些現代智人循著遠祖能人的足跡走出非洲，來到了祖先直立人誕生的歐亞大陸，取代了那裡的直立人和尼安德特人，最後擴張到全球。

這個故事也許更符合古人類的歷史，在「我要生存」的強烈意志驅使下，小小的地峽並不能阻擋我們祖先的腳步，他們時而走出非洲，時而走入非洲，在與環境的一次次抗爭中錘鍊了自己，最終成為這個星球的主人。

本文源自大科技〈科學之謎〉 雜誌文章 歡迎您關注大科技公眾號：hdkj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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