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狼的遐想
湛藍色的天空映照在澄澈的淺水灣,濕腥的泥土味夾雜著干牛糞燃燒後的氣息隨風飄蕩。透過身旁幾蔟乾枯的蘆葦桿兒,一群黃山羊出現在視野中。
狼群捕獵
乾冷漫長的冬季才過去不久,餓了一整季的羊群蠢蠢欲動,趁著天未大亮,紛紛出動來到年前吃剩下的草場,準備放開肚皮大吃一頓。我壓低身子,保持不動,盡量使自己與蒼茫的額倫草原淪為一體。瘦削的黃山羊倒也沒失常到喪失慣有的機警性,領頭的幾隻黃山羊猛吃幾口被雪覆蓋的青草便抬起頭不安地向四周張望一會。眼看著它們的腹部慢慢鼓起來,我把身軀壓得更低,前爪狠狠的勾住凍土,仔細搜尋著合適的獵物。
偌大的額倫草原,千百年來,草原人,狼,黃山羊,癩子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亦敵亦友,早已經渾然天成,難捨難分。所以在此處生存,沒有幾手像樣的本事早就被崇高的騰格里驅逐出草原了。比如領頭的黃山羊即便再餓,也不會發昏吃飽。它總是留出一段腸胃保持矯健,以便逃命時能夠有力奔跑。我瞅准一隻幾個月大的黃山羊,在它只顧悶吃的當口沖了上去。
野生狼群
突然閃出一道刺眼的光,我定睛一看是老大(也許你們覺得應該叫飼養員)打開了籠門,正吆喝我出來呢。原來剛才只是一個夢。一切還是一樣,自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是這樣。熙攘的人群,吵鬧的夥伴,還有一圈不粗不細的鐵圍欄。我最討厭這生冷的傢伙。
我還記得有一次一個蠻可愛的小女孩拿一串冰糖葫蘆要喂我。實際上你們知道的,我從來不吃素食的,但是盛情難卻,我只好耷拉著粗壯的尾巴走了過去。不過小女孩卻顯得小心翼翼,在離鐵圍欄還有一步遠的距離就停下了腳步。我試圖將嘴巴伸出圍欄,但鐵傢伙橫豎不讓。就在場面尷尬以至於將要失控的節骨眼,女孩的爸爸戴一副文質彬彬的黑框眼鏡,高喊一聲「oh,no.」強勢的衝過來一把將小女孩拽了回去。這種小情節我早已見怪不怪,見到兩足傢伙擾了我的美食,作為弱勢群體的我們也只能忍了。可他們卻不依不饒,說孩子受了驚嚇,訓老大,找領導,發誓一定要給我點顏色看看(其實吧,在我們的世界裡也就只能分辨黑白灰)最後還是由於我以及老大積極認錯態度良好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動物園裡的狼
清晨的微光穿過稀疏的松柏打在似乎永遠這麼破舊的水泥地上。逛動物園的人漸漸多起來,我揀了一塊安靜點的地方又開始回憶剛才的夢。最近幾天好像一直做著同樣的夢。同樣清澈的河水,碧藍的天空,還有強健的黃山羊。在這兒呆了這麼久,本本分分,任勞任怨,卻開始被一個荒唐的但很美妙的夢蠱惑了。
我有時都會忍不住嘲笑自己意志不夠堅定。鬼使神差的我最近又發現其實在靠近西北角的一段鐵圍欄年久失修,長年累月的雨雪浸泡已經是銹跡斑斑。閑著沒事望著這個角落出神的時候,竟也會幻想也許這堅硬的鐵傢伙能被我一口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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