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到底有多難做？
這一回的《聰明學堂》，介紹了幾位宋仁宗時代的名臣，其中就有大家非常熟悉的包拯。
不記得是誰說過，中國老百姓有三個夢：明君夢、清官夢、俠客夢。
首先是盼望有個英明神武又愛民如子的皇帝，有了明君，自然就政通人和，百姓安康了。
如果運氣不好，皇帝是個昏君，那就只好盼望碰上個清官了。清官雖然不能安定天下，起碼可以保一方平安，造福一方，對老百姓也是好事。
要是皇帝昏庸奸臣當道，那沒辦法，只好盼望出現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拯救小老百姓於水火之中。
這幾個夢，說白了就是老百姓的命運沒法掌握在自己手裡，只好盼著上天給點好運氣。
在漫長的歷史上，老百姓碰上好運氣的時光當然也是有的，歷朝歷代有不少治世乃至盛世，在這些時代生活的老百姓大致上能夠安居樂業，運氣好一點還能發家致富。
但如果從比例上來看，運氣好的光景是在是不多，「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確實沒有說錯。
好皇帝的問題我們暫且不討論，這一回講講清官的問題。歷史上的清官為什麼這麼少，這麼珍貴呢？
其實，清官是很難做的。
你要做個清官，就不能收受賄賂，不能有灰色收入。但古代朝廷的俸祿一朝比一朝少，開銷卻一朝比一朝大，家裡有一家老小，還有師爺書僮小吏這些人的工資也要自己出，光靠正式工資，肯定是入不敷出的。
經濟上入不敷出還是小事，更大的問題在於官場上迎來送往禮尚往來，你不花錢打點關係，誰願意幫你的忙？做起事來不免綁手綁腳，有再大抱負也施展不開。
況且官場之上貪腐的人多，你一個人清高，豈不是把別人都比下去了？如此一來，你在官場之上難免勢單力薄，受人排擠。再怎麼清廉，也抵不過眾口鑠金。
所以在中國歷史上，有許多有能力有政績的能臣，都並不十分清廉。例如張居正，幾乎以一人之力完成明王朝的中興，但他就不是什麼清官；又例如林則徐，既愛國又有見識，被稱為「睜眼看世界的第一人」，但他一樣收受陋規。
而那些出了名清廉的官員，除了名聲很大，往往卻成不了什麼大事。例如著名的海瑞，清廉是夠清廉了，可是一直被當作道德榜樣供在神台之上，在事功上就乏善足陳了。
周星馳的《九品芝麻官》里，包龍星的父親去世時，把包公的秘笈交給他，跟他說：「要做個好官不容易啊，要比奸臣更奸，這樣才能把奸臣比下去。」要比奸臣更奸，難免就會有點不擇手段，這種情況下還要清如水明如鏡，就實在不容易了。
當然，不容易不等於沒有，包拯就算是一個既清廉，又能做成事的人。他知開封府的時間不長，卻把出了名難管的開封府管理得整整有條，王親國戚都不敢亂來，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
不過這個過人之處，依靠的其實是皇帝的權威和授權。如果沒有一個通情達理的宋仁宗在後面支持，如果宋仁宗不是下了大決心要整治一下開封府，哪裡輪得到包拯來管開封？沒有這段經歷，包拯又豈能留下千秋美名，成就包青天的傳奇？
所以說，君主專制之下，想要做個清官加好官，光靠自己品格本事還不夠，還得碰上個好皇帝才行。
TAG:聰鳴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