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克明：不求筆墨驚天地 黃河風情入畫圖
沈克明，1962 年出生於河南博愛，畢業於河南大學美術系，1999 年結業於文化部重彩畫高研班，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美協河南創作中心創作室主任，河南省中國畫學會理事，鄭州美協副主席，文化部華夏文化遺產保護中心書畫委員會委員，中國文藝家書畫院副院長，北京東方大學、廣西師範大學特聘教授，國家一級美術師。
作品曾獲「中亨杯」全國書畫大展金獎，第一屆「愛我中華」全國中國畫、油畫作品大展金獎，「1996年全國書畫大賽」一等獎，「世界華人書畫展」銀獎，「中國畫三百家作品展」銀獎，「99 全國中國畫作品大展」銀獎，全國青年國畫大展二等獎，第三屆全國壁畫大展銅獎，文化部第十二屆全國「群星獎」優秀作品獎，「第十六屆亞運會」全國中國畫優秀獎（最高獎）等十幾個國家級重要獎項。作品入選第十二屆全國美展，第三屆、第五屆全國體育美展，紀念建黨八十周年全國美展，建軍七十周年、八十周年全國美展，紀念抗戰勝利六十周年全國美展，中國美協第十四次新人新作展，「中國百家金陵畫展」，紀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全國中國畫展，天山南北——中國美術作品展等。
1999 年被中國文聯評為「中國百傑畫家」，2002 年國家人事部授予「當代中國畫傑出人才」稱號，2003 年獲全國書畫院作品展「徐悲鴻美術獎」、「全國百佳書畫家獎」、河南省首屆「五四文藝獎」金獎、河南省「群星獎」美術作品金獎。《竹林七賢》《童趣》等作品曾在中央電視台「百家講壇」「走進科學」欄目播出。
不求筆墨驚天地 黃河風情入畫圖
文 / 蔣采萍
以山西朔縣出土2.8 萬年前最早的遺存到岩畫、現陶繪、壁畫、帛畫、磚畫，再到西畫東漸、中西合璧，浩繁畫史中湧現出了不計其數的畫家，然而能入畫史者寥寥，他們之中又都有獨特的自體，不是因循守舊，在前人體格上規規效法。青年畫家沈克明以他飽含鄉土氣息的風俗畫卷，似春風帶著泥土的香氣拂面吹來，使人彷彿又回到孩童時代那純凈而美好的記憶空間。
沈克明 家鄉的河 93cmx123cm 2012 年
認識沈克明是在1999 年由我主持的文化部第二屆重彩畫高研班上，在學生中其誠而朴，溫而謙，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他的作品裡我看到了北方人的純樸和善良，以及對生活的美好嚮往。在高研班學習期間，他創作的幾幅大型作品，得到了當時在教的幾位教授以及日本東京多摩美術大學上野太郎教授的好評。近幾年來，沈克明的作品在全國大展中屢次獲獎，其成績斐然，正好驗證了我對他的預見。
沈克明出生於太行山下黃河北岩的豫北農村，對家鄉感情篤厚，其筆下的作品大多體現在對家鄉的一情一景，都是以自己的情感而表現，他以熟稔，活潑的鄉風人情為創作母體，捕捉生活中熟悉而感人的特定場面，對之進行藝術的加工與提煉，並賦予其深刻豐盈的思想內涵，而這些濃濃的鄉土氣息，不是任何畫家都能畫出來的，這與其長期生活的環境緊密相關，生於斯的沈克明浸淫其中，家鄉農村的各種場面，人們的生活習性以及兒時的記憶便成了其創作成功的重要支撐。
沈克明 家園 186cmx219cm
訖及工筆，多認為「巧密而精細者」而「氣韻生動」是包括工筆畫在內的繪畫藝術的總述的總體要求。著名畫家董希文指出「中國畫的基本品質是寫意。寫意畫是寫意，工筆畫也是寫意」。即著重描繪畫物象的意志神韻的寫意精神。沈克明畫題材寬泛，凡為其感動的人物、花鳥都會出現於其筆底毫端。其畫中人物用筆重神情且人物形神兼備，善於以神造形，神情流溢，不同性情、造型生動、神氣活現，人物之間顧盼生姿、勾聯呼應，全圖聯成一個有機整體，畫中的點景人物雖小，但精神不苟，同樣形神畢備，設色明快，憨態中寓俊秀，作品嚴整工穩，清韻中有疏淡並極富現代感，構圖繁複，布局嚴謹。特別是他的大幅重彩畫作品，足見沈克明的閱歷和功底，尤其是其作品的用線沒有明顯的轉折起筆收筆，全憑自由發揮，率真中有瀟洒，雅拙中有透潤、讓人看到一身輕鬆，線條簡略得很精到，所勾勒的人物形神俱現，生動真切。
沈克明 天倫之樂 93cmx123cm 2012 年
生活是藝術創作的源泉。藝術家總是以各自獨特的藝術性語言來表達著各自對生活中美好事物的感悟，以及對美好感情的抒發與憧憬。被稱為農民畫家的19 世紀法國著名現實主義藝術大師米勒曾經說過：「我生為農民，也將為農民死。我表現自己所見所感的東西……」沈克明深受米勒影響，在創作中有意識地把自己的靈魂與丹青深深融入到深愛著的農村生活中，所感所寐，積累了豐富的創作素材，並將其數十年來所觀察、體驗、感悟到的農民的勞動生活、人際交往、活動場景進行適時提煉與升華，並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形成豐凝厚重的史詩般的畫面，生動傳神地展示出當代農民對待生活的態度、變革時代的精神風貌，收到「矣乃聲中別有春」的效果，同時也顯示了他統馭大場面生活場景的遊刃有餘的藝術潛能。其作品如《盛世祥和》《華夏長春圖》《堤?1998 抗洪記事》等均是深入生活、謳歌時代的藝術結晶，這些作品在社會上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反響。
沈克明 老瓦窯 93cmx123cm 2012 年
沈克明的畫以其純美的情思意緒盈溢水墨之間，寄抒物象錯落之境。他的畫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力求有所創新，在工筆的基礎上進行意象造型，吸取了民間繪畫獨特強烈的形式美感，追求傳神、寫意與抒情「意象表現」，體現了中華民族自古以來，以觸摸精神與藝術潛在的美的實質。沈克明就是在深厚的傳統功底上，以天地為師，以家鄉養育的故土親人為師。所以他按自己的畫路去寫，能發揮得淋漓盡致，從自己的路子發展，獨樹一幟，終將在畫壇有所建樹。「為畫而生活則畫死，為生活而畫則畫活。當有生活而求畫，不當欲畫則而討生活。」克明年輕，正值創作的黃金時期，藝術之路還很艱苦漫長，確信他今後還會有更多、更好的作品出現。我作為同鄉人在期待著。
沈克明 華夏常春圖 173cm×550cm
尋找心中平凡的記憶
文/ 王振禮
恬靜的村落，寬闊的場圃，勤勞的村婦在浣紗、農閑的村民在對弈、放學的村童在做各自喜愛的遊戲，跳繩踢毽翻跟頭、戲水摔跤放飛機……
沈克明 童趣之三 76cm×49cm 2011 年
春日牡丹綻放，姚黃魏紫典雅，葛今二喬華貴。嫩綠嬌紅、群芳爭艷，就像洛水仙子般展現在若隱若現、如紗似霧的春色里。扎蟠嶙峋的老乾、屈鐵斷金的新枝、高標絕俗的初蕾、神韻滿枝的花朵，報春花魁向人們散發著春天的氣息。
收穫的季節，繁忙的打麥場，翻曬麥子的喜悅，柿子豐收的高興，伴隨著秋天的笑聲……陽春集市的恢宏場景，形態各異的人流，呵氣成雲、揮汗成雨。各種商販的叫賣聲，選購商品的討價聲及購到自己喜愛商品的歡笑聲，構成了一副和諧的盛世「上和圖」。
沈克明 童趣之十一 76cm×49cm 2011 年
江水翻滾咆哮、驚雷瀑雨的喧囂。在抗洪大軍的吶喊聲中彙集成一種力量。黑、紅、白的色塊疏密有致組成一幅驚天地泣鬼神的畫面，像一道堅不可摧的鋼鐵長城《堤》。樹木花草有榮能衰，春夏秋冬時光輪迴，然而，力與美在這裡卻丹青永駐。
畫家沈克明出生於懷慶府古山陽城郊，這裡民風淳樸，歷史文化底蘊深厚，人文景觀星光燦爛。唐代文學家、教育家韓愈、詩人李商隱、著名音樂家朱載堉、元儒許衡、畫家荊浩、中央美院院長、中國美協主席靳尚誼皆出生於此地，雖然這裡物產並不富庶，但當地人民都有一種耕讀傳家的美德。克明自幼受這種風氣熏陶，從小喜歡書法，曾遍臨各種碑帖。後又痴迷繪畫，因家境清貧，無錢購買顏料，只好把家裡一套殘缺不全的芥子園畫譜臨了又臨，打下了堅實的駕馭毛筆及勾線造型基礎。
河南大學美術系畢業後，克明又北上進京在文化部重彩畫高研班深造，在那裡他有幸遇上了我國工筆畫壇赫赫有名的蔣采萍先生，以及周彥生、蘇百鈞、姚有多、何家英等名家指導。克明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遇，上課專心學習，寫生早出晚歸。並把法國著名現實主義藝術大師米勒曾經說過的話「我生為農民，也將為農民而死，我表現自己所見所感的東西……」及「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這兩句名言作為自己的座右銘。在創作中把自己所積累的筆、墨、線條技法與重彩色塊相融合，獨創了屬於自己風格的繪畫技法。此繪畫技法表現的世界萬物「線條圓潤剛勁、色彩明快俊逸」。
沈克明 馬蹄聲如驟雨來 610cmx176cm
克明雖已走出農門，但對養育自己的家鄉感情濃厚，在繪畫創作中把自己的靈魂與筆墨色彩深深地融入到農民勞作生活意境中，並適當進行提煉升華，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形成凝重俊逸、鄉土氣息濃郁的史詩般的畫卷。厚積薄發，近幾年克明在全國大展中屢屢「摘金奪銀」，被中國文聯評為「中國百傑畫家」，被國家人事部授予「當代中國畫傑出人才稱號」，作品已被眾多收藏家及機構收藏。克明的成就令畫壇同行刮目相看，得到了重彩畫高研班幾位教授的好評。
著名畫家、美術教育家蔣彩萍先生更是把克明當作自己的得意門生，寄予厚望。克明已過不惑之年，正是創作的黃金時期。應以天地自然為師，以家鄉的父老鄉親為師，以自己獨創的風格技法去作畫，獨樹一幟，終將在畫壇有更高的建樹。
至境心為造化功
——沈克明花鳥畫的實踐與探索
文/ 沃 野
沈克明是中原畫壇一位極具個性而又富有豐富情趣的畫家。他不僅對傳統文化和中國畫有著精深的研究，而且對生活有著真摯的感情和深刻的感悟，對大自然存有一顆敬畏之心。
沈克明 童趣之十 76cm×49cm 2011 年
「人在自然，畫在自然」，他用獨特而高超的筆墨手法，用傳統與現代相融合的表現方式，把家鄉自然萬物之趣、天人合一之境寓於其中，以自由洒脫、富於情感的創作方式，展現了一幅幅人與自然和諧共融的精品之作。其作品既注重中國畫筆墨情趣和意境的呈現，又強化畫面的形式構成，凸顯了現代意味；與天地精神相往來，而又不遊離人世間的脈脈溫情；在寫實與寫意、出世與入世之間，體味藝術的境界乃至人生的況味。
沈克明 童趣之四 76cm×49cm 2011 年
中國傳統繪畫是世界藝術之林中一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一朵花香色艷的絢麗奇葩。在中國這塊土地上孕育、生長、壯大，在吸收本民族特有營養的同時，也面臨著如何借鑒外來有益元素，豐富中國畫的現代審美情懷，是當代中國畫家的新課題。沈克明師古出新、不同流俗，仍保持中國畫本色的水墨韻味，正是這種新理念下的成功探索和反映。沈克明肖虎，溫恭、內斂，不善言辭，然而就像水有淤必有所泄一樣，繪畫成為他另一種生命語言。這種語言不但造型豐綽、色彩華贍，而且對沈克明來說得心應手、活力盎然，因此更顯個性和生機。
他的國字形臉膛里透露出一股正氣。濃重的劍眉，高高的鼻樑，厚厚的嘴唇，顯示著中原人的性格和個性。他目光堅定、自信，透露出厚道、真誠；他雖言辭不多，但熱情內蓄。畫道有言：品德好，其畫定然脫俗，畫到後來，必然致遠，必然高標。打開他一幅幅畫作，果然卓爾不凡，清氣洋溢。畫幅中筆墨乾淨利落、色相朗然，無一毫小家子氣。他深得各家前輩之法乳，深入研究、融會貫通大師的筆墨、用色、構圖、意境，然後登堂入室，進而殫精竭慮，化之為我，不斷出新。作為畫家，必須畫有重點，不能平分秋色。沈克明是個多面手，山水、人物、花鳥兼攻，廣收並蓄。而現在「約出薄發」「精於專習」，這是他的睿智處。齊白石全能，然勤於畫蝦，蝦則家喻戶曉；徐悲鴻中西合璧，然多於畫馬，馬則名滿天下。
他崇尚自然所賦予的滋養，於萬類中超然高華，其品格非他花他物所能比擬。牡丹乃國花，人們喜歡它，賦予了它深厚的人文內涵。通過他畫的一系列牡丹畫作品，看出他精誠於斯，是要藉以激勵自己，弘揚中華傳統文化和民族精神。在這麼多年的創作中，沈克明不斷在尋找著屬於他自己的個性語言。每一個細節他都認真思考怎樣在傳統的基礎上打破常規、創出新意。應該說，他每一次成就的取得都源於他的創新精神和孜孜不倦的探索。
豐富的生活經驗和敏銳的洞察力為他的創作提供了素材和靈感，由此作出的畫讓觀者體驗到更多鮮活感受。他的花鳥畫表面看上去有某些宋代花鳥畫的意味，但細讀其作品，必能體會到其中蘊藉的別出心裁的立意和探求。那是作者自我生命體驗的外化，是他心靈的湧現，同時又可以回溯到董源、范寬等古代大家對大自然的親近和精妙呈現。在沈克明的作品中，不難看出他從傳統經典中走出，從現實生活中走來。
在對以牡丹、梅花、禽鳥為刻畫對象的立意構圖上，又不乏對山石、樹木的描繪和日月、光影的渲染；在物象構成上，仍堅持以線立骨、以墨成像、以色含韻，注重外在形態與內在意趣的契合；在古典寫實中注入一些西方繪畫的透視、塊面等元素；在畫面處理中多了一些橫與直、斜與正、方與圓、遠與近等幾何元素的分割；在對立與開合中，使自然之景變為藝術之象。在得其物象、物理、物態、物情的交流中，保留了中國傳統花鳥畫的形神情趣，又豐富和加強了現代藝術的裝飾性，形成了迥異古今、寬厚純樸、沉健弘雅、古貌生機的個性風貌和新水墨花鳥畫文本，從而表現為一位寫實文人型畫家對「筆墨當隨時代」和「筆墨當隨自己」的辯論性認識，超前探索和創新思維。
品讀他筆下的工筆花鳥畫四條屏《牡丹》《貴紫嬌紅》《和露凝香》《荷氣熏風》《羅浮香影》《陌上禽語》《松聲》以及最近剛完成的新作《家園》等作品，靈動脫俗，栩栩如生。他領悟了造化之心，渲染了花卉之情。春光中的牡丹花，在迎風中盡顯牡丹仙子翩翩起舞的姿態；暮色中的梅花、月色下的百合花、晨風中的荷花在他的筆下總是那樣清新怡人、生機勃發；他畫中的禽鳥、蜂、蝶也都神態精妙、呼之欲出，其中物象都是經過了認真嚴肅的處理，於奇特中見穩健，於典雅處見含蓄，於工細處見精到，有「清新之風，華滋之氣」，給人以心曠神怡的藝術美感。
從作品中我們可以感受到，他始終在尋找一種情趣內涵，極力探索從表現技法到造境的新路子，力圖把自己的風格、審美思想、人生抱負相融為一，使其藝術個性得到充分發揮。細細品味他的工筆花鳥作品，其中有「當流赤足踏澗石，水聲激激風生衣」的洒脫；有「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的浪漫；有「天邊樹若薺，江畔洲如月」的曠遠，有「散發乘夕，開軒卧閑敞」的安逸。
藝術作品是情感到形式的呈現，終為打動觀眾。藝術家為每幅畫所選擇的獨特繪畫語言應使每幅作品都蘊含著獨有的韻味。這就需要藝術家對每一幅作品都精心思索、求新求變。沈克明的繪畫藝術是從中國畫傳統里生髮的構想，同時又加上自己在筆墨和用色中的創新。他力圖擺脫國畫在形式和內涵方面幾乎一成不變的狀況，將中國水墨與西方現代繪畫相結合，以嫻熟的筆墨和絢麗的色彩營造出清淡、朦朧的畫面意境和動人的情感氛圍。他的花鳥畫以與眾不同的面貌呈現出來，貼近自然、貼近現代、貼近生活、貼近人性，讓觀者心情愉悅而浮想聯翩。他擅於用個性化的筆墨，展現自然中的花卉蟲草，那些鄉間尋常之物，靈動之鳥蟲，搖曳之花卉，都是沈克明作品中經常出現的主題，親切自然，充滿鄉間樸實生活的氣息。
他的圓光作品《松聲》就是如此，畫中小鳥與松樹，造型嚴謹，筆法精練，自然生動，是畫家棲身於鄉間生活，從日常生活細節中發現和提煉、表現出的自然之美。在這幅畫中，畫家求神似而又重形似，在工筆的松聲中加入了極傳神的小鳥，將形與意結合得天衣無縫。創作時，畫家揚棄一切浮誇繁雜的色彩，採用極簡的形式語言，傳遞著心中充滿質樸氣息的鄉間信息，設色淡雅，清新自然，整幅畫充滿了天然之趣和鄉情詩意。
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藝術，每一種藝術都有自己特有的語言符號。而筆墨是中國畫的專業性語言符號，是畫家基本功的體現。從沈克明花鳥畫中能看出，他深知若沒有對傳統筆墨的繼承，就沒有對當代中國畫藝術的突破或創新。所以在學習創作繪畫中，他廣采博取地繼承了宋代花鳥畫，既要筆精色妙、形象逼真又不流於自然再現的煩瑣纖巧，既要「形真」又要「神似」。
元代以黑為主、以色為輔、以意為上的抒情性、趣味性的藝術思想，和宋元以後形成的「詩、書、畫、章」結合的優良傳統，使物質的筆墨變為精神的藝術，形成了虛實相間、動靜結合、墨重色濃、工意兼備、形豐骨健的個性化藝術語言，極大地豐富和提高了繪畫表現力和質感；他的花鳥畫不是宋代花鳥那種雍容氣息和庭院化的樣貌——纖細、柔弱、靡麗，而是利用留白空間和微妙渲染，營造出中原大地的生機和鳥兒的浪跡，同時蘊藏著儒、釋、道的精神內涵，還有豫北風光的秀美和旖旎。
畫中不見明顯的河湖，卻似有潺潺溪流，令人心曠神怡。他的畫中很少有對土地的刻畫，卻能讓人產生一種親切的感覺：泥土的芬芳蘊含其中，透著生命的氣息。他畫中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鳥兒都是富有表情的，或溫情脈脈，或怒氣衝天，或孤獨瑟縮，或對前方充滿神往……
人在社會中的處境和其所處社會的大環境都可以通過藝術作品呈現出來，但藝術可以將其詮釋出各種不同的意義和韻味。近代郭味蕖、黃幻吾、謝稚柳、王雪濤、王晉元等花鳥畫大家的作品既尊重傳統，又傳遞出浪漫的審美韻味。他們以唯美的繪畫語言抵抗著當時嚴峻的政治形勢，為人們開創出一片浪漫、美好的精神世界。讀沈克明的花鳥畫，能感受到其現代、溫情的畫面中瀰漫的洞悉世事的犀利意味和哲理性，還有對自然、生命、自我、靈魂的人文關懷，甚至還有萬物的尊嚴和天地曠野的神性……他似在呼喚喧囂、躁動的現代人敬畏自然、善待萬物、珍視生命。
從他郁茂浪漫的畫中和耐人尋味的題跋中，表現出了他對民族文化的弘揚，對宋元繪畫的繼承，對花鳥生命的關愛，對和平生活的嚮往，對人生得失的深刻感悟……呈現出不同程度的陽剛之力、墨色之美、音樂之韻、詩詞之意。折射出寫實文人型畫家「剛、直、博、雅」的特質，散發出一股充盈於畫面的淳樸、正大之氣濃郁的中原文化情節。他的新水墨花鳥畫，是自己審美旨趣和獨立藝術品格的融合與堅守，它既注重現實寫真又蘊含浪漫抒情，既很傳統又很現代。
兼容了畫家的熱情、詩人的浪漫、哲學家的思維、歷史學家的睿智。他的成功探索無疑會對當代畫壇和畫家以無聲的啟迪與引領。它讓我們看到了一位年輕有為、勤學善思的青年才俊，集技法性、藝術性和思想性於一體的優秀之作，也使我們認識了收藏和品鑒中國畫品格高低、雅俗的標誌。造境是中國繪畫的核心。境界，是藝術家永恆追求的目標，也是品評作品的標準。
國學大師王國維把藝術境界分為「有我之境」與「無我之境」，「無我之境，人唯於靜中得之」。觀沈克明的花鳥畫，可知畫家對「無我之境」的追求。飛鳥本是跳躍啼鳴的動態存在，但在沈克明的筆下，一對鳥兒相互凝視，卻顯得極為寧靜。畫面寧靜，卻不凝滯。一方面，畫家對鳥的體態神情觀察得嚴謹細緻，以形寫神，生機畢現；另一方面，對石頭、樹的枝幹表現則概括而成，筆勢暢快灑落。作品工寫相兼，於喧鬧處營造出極靜的無我之境。在其他作品中，沈克明的創作手法均採用兼工帶寫。他構圖大膽，注重選取物象的片斷組成畫面，在不全中求全，用擴大細部的方法加強視覺效果和畫面張力。有時他有意識地強化線和色彩塊面的補托作用，通過強化物象的動勢，賦予畫面更多的起伏感和感情因素，使構圖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覺。
他對色彩有一種獨特的感覺，在色彩的運用上，十分講究色彩的變化，沒有甜俗之色，沒有落套之姿，在大面積和諧的色塊中通過色彩的反差來突出主體，並不時用冷暖對比加強色彩的豐富性，常常運用色度的反差，增加色彩效果，開闊意境。他能嫻熟地統籌畫面，從而達到統一和諧之美，在給人帶來無限的遐思和強勁的視覺衝擊力的同時，營造出靜謐悠遠的意境，尤其是他在用色上的大膽突破，能以斑斕之筆，創作出厚重與溫潤並存的作品，達到古樸而不呆板、艷麗而不浮華的境界，生動地展現了他清華妍凈、娟娟雅潔的審美追求。
沈克明出生於豫北地區的河南博愛，畢業於河南大學美術系。他自幼熱愛繪畫。20 世紀90 年代後期在文化部重彩高研班一年多的正規研修，有緣親聆蔣采萍導師的嫡學真傳，沈克明的習畫不但在技法層面上由業餘脫胎為專攻，而由此植入的識見理念和心性修養，對其創作的影響，更不是單純的「技法」便可概括。此後近20 年的揮毫描摹，近萬個日夜的探究磨礪，以融傳統功力與個性追求於一體，凝文人氣息與時尚審美為表裡的畫作，揚名於中原畫壇，躍身於當代花鳥畫才俊行列。
總之，沈克明的花鳥畫不僅優美，而且也充分表達了他一個藝術家的美學思想。花開花落，如此茂盛如此美麗，種類如此繁多的花鳥生命，或朴茂多姿，或淡雅秀逸，或豐腴溫潤，或雍容華貴，紅綠相映地鑲嵌在筆者的心上，令人驚奇讚歎、目眩神迷。筆者作為他20 多年的好友，衷心地祝願他這位繪畫藝術的探索者創造出更多精美的作品，裝點這個豐富迷人的藝術天空。同時筆者有理由相信沈克明和他的作品，在與自然為師、與花鳥為伴、與生活同拍的同聲共振中，會從「知足、知不足、不知足」的修鍊中，增德益智、步步生蓮，臻至更高的境界。我們共同期待！
只是可惜，一夜無夢。
來源：《南風· 美術前沿》雜誌 轉載請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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