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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一直在變,只有它沒變!這裡有太平人的靈魂……

對於太平來說,老街這個詞是保留歷史和韻味的關鍵所在。

老街

 小黃

李榮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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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著石灰的瓦房、被腳印打磨光滑的青石板路和窄窄的巷弄。即便是如今兩旁高樓聳起,但一直以來,這裡都未曾被水泥路替代,它還是昔日的石板,還是昔日的蜿蜒,還是昔日的故事……

甘棠老街,這裡的一磚一瓦,都記載著太平千百年來深厚的文化底蘊和太平人的生活軌跡。曾經巷弄兩邊的雜貨店,賣貨郎的叫賣聲,彈棉花的「噹噹」聲,還有下過雨之後,腳步嵌進水坑的「噠噠」聲,至今,我走過的每一處拐角,都還能聽到……

破舊的老屋、紛亂的電線、層次不齊的麻石板,甘棠老街,這位飽經滄桑的老嫗,在這樣一個沒有陽光的冬日午後靜靜的看著我……似有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

輕掩的院門,垂掛的藤,翻新的院子里家家戶戶都有新房子了,可那口老井竟然還在,還是那麼多的井水,還是那麼深的井口,延著老街的曲折,彌留下飛針走線的青春,倒映著成長的身影,一石落井,濺起千層微波......

那些在小店門口三三兩兩打牌的老人們,有幾個我是認識的,可是,他們貌似已經不認識我了,是啊!他們認識的,大概是那個傻不拉幾在石板上「跳炸彈」的姑娘吧!

記得那年,我背著書包在每一塊石板上跳過的痕迹,紅色和青色交替不一的石板理亂塵年。

「紅色的是炸彈,不能踩,只能踩青色的……」

這是上下學路上,最常聽到的話語。

然後,看著那個我一直默默關注的乾淨男孩騎著單車顛簸的從我身邊經過。那時候還不知道什麼叫喜歡,就只覺得他好看,很想跟他做朋友。有好幾次,我蹲在青色的石板上等著我的小夥伴跳過來的時候,看到他騎車經過,默默沖著我們笑,我就忍不住想拽住他的車后座,然而,當年那麼壕的鐵馬,我終究是沒有勇氣坐上去,只能不厭其煩的在老街的石板路上「跳炸彈」!

幼年常去的那家理髮店似乎一夜之間就不見了,木門蕭條,刷上的綠色油漆開裂的風乾了時間,生鏽的鐵鎖安靜的注視著過路的零星行人,但那破敗的招牌卻依然還在,紅色的字體很顯眼,只是……店呢?那個用肥皂洗頭,用一把剃刀和一把剪刀就能輕鬆理髮的老師傅,去了哪裡?喂,你旁邊的棉花店還開著呢,棉絮也一直在翻飛著呢!為何卻不見了你關門前,清掃出去的頭髮了呢?

對了,還有隔壁的那家雜貨店,賣的那些總是在嘴裡嚼成渣的劣質泡泡糖也不見了蹤影……以前再不好吃,也願意花錢去買,現在還是願意花錢買,可是人去樓空,成了一間蛛網密布的小黑屋……

呵呵~~再往前走,就是我兒時玩伴的家,她家和我舅舅家很近,以前,我從弄堂里拐個彎,便能貓到她家的窗戶外,喚她的名字……不過,她已經搬走好多好多年了,那個時候,她跑到我家來跟我說,她明天要住到街上去了……後來,就在也沒有了後來……算算,總有十多年沒見過她了,不知道這條老街,她還記得多少。

甘棠的這片老街,就好像這座小鎮里一個獨立的存在。就算外面的街道再怎麼車水馬龍,就算左鄰右舍再怎麼翻新房子,它也沒有任何的改變,它應該還是年輕的,因為它仍舊是我記憶中的那個樣子,那一路延伸至我家門口的石板,依然還能「跳炸彈」。

老街,這個地方真的未曾離開過任何人的心裡,就像牆邊泛起的青藤一樣,纏繞著多年的故事。

老大爺往門口的牆角邊丟了幾塊骨頭,餵給那條瘸腿老狗,留下一個背影,竟在這個陰霾的午後拉出了一道亮光。每天、每月、每年,老街靜默的地方,蒼老的容顏里,卻有一抹不變的靈魂。

在這裡,我仍能看到前方有個女孩蹲在青色石板上,甩著兩根麻花辮笑著沖我招手:「紅色的是炸彈,不能踩喲!」

她的身邊,那個騎單車的少年顛簸的經過,她竟然拽住了他的車后座,徒留少年一臉詫異的表情凌亂在這個時空里。哦~~她嘴裡還嚼著一塊粉渣般的劣質泡泡糖,理髮店的老師傅在老街的那頭喊著她的名字,叫她去剪頭髮。

荏苒的歲月里,老街,守著這片塵埃落定的靜謐,還是那樣綻放古韻,繁華著風雨春秋,明亮了光陰韶華……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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