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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太平天國的興衰

1856年發生的天京事變,韋昌輝的野蠻屠殺,石達開的分裂出走,葬送了太平天國得之不易的大好形勢,使太平天國運動陷入了嚴重的危急時刻。在湖北,清軍攻佔了太平軍堅守一年多的武漢,接著順長江而下,水陸並進,一步步緊逼九江,威脅安慶;在安徽,清軍乘太平軍兵力虛弱之機,奪取了軍事要塞廬州,又連續攻陷了三河、廬江、和州、巢縣、無為等地,從四面向安慶壓縮;在天京附近,清軍重又建立了江南和江北大營,直接威脅天京的安全。自古以來,欲控制長江,必先得武漢、安慶、九江三處。現在武漢已陷清軍之手,九江也因石達開出走而成為孤城,不久被清軍攻克,長江北岸要地只余安慶一處在太平軍之手。安慶為天京上游的重要屏障,有安慶,則安徽一帶容易控制,糧草、給養等可源源接濟天京,並且可側面威脅清軍江南、江北大營。所以,太平天國後期的軍事形勢,很大程度上決定於安慶的得失和安徽諸州縣的歸屬。

在與太平天國的長期較量中,清朝傳統的八旗兵和綠營兵腐敗不堪,屢戰屢敗,已逐漸不是戰場主力。這時,湘軍崛起,成為了太平軍最兇惡的敵人。湘軍的創始是湖南湘鄉人曾國藩,此人儒生出身,好教學授徒,家中有很多田產。太平天國興起後,他變賣家產,以湖南農民為骨幹,建立了一支軍隊,處處與太平軍對抗。湖南民風強悍,因此湘籍軍隊的戰鬥力也很強。湘軍完全是曾國藩的私人部隊,主要將領都是他的兄弟、好友或學生。政治上用儒家的忠孝仁義來貫輸士兵,軍事上是鐵血式的嚴格訓練,湘軍因而非常兇猛頑強,極少投降,屢戰屢敗而屢敗屢戰,逐漸在戰鬥力上超過了太平軍。

太平天國後期,原來的主要軍事將領已逐漸凋零,陳玉成和李秀成成為了太平天國的擎天雙柱。陳李二人都是廣西人,很早就跟隨太平軍轉戰南北。在常年的征戰中,表現出了優秀的軍事素質和對天國的赤膽忠心,逐漸脫穎而出。1859年初,洪秀全的族弟洪仁玕從香港輾轉來到天京,被洪秀全封為干王,總攬朝政。洪仁玕一方面提出了著名的《資政新篇》,著手實行太平天國的內政建設,一方面大力提升年輕的軍事將領,將陳玉成和李秀成擢升成為三軍主將。陳李二人不負眾望,率軍合力作戰,在安徽三河鎮(今屬安徽肥西)全殲了湘軍悍將李續賓所部精銳6000餘人,痛擊了進犯安慶之敵。李續賓所部是湘軍中最能打的,他的覆滅令曾國藩哀嘆不已。1860年5月,陳玉成和李秀成所部再次聯合作戰,大破清軍江南大營,殲敵5000餘人,解除了清軍對天京的包圍,使太平天國的危急形勢得到了轉機。因此巨大功勞,陳玉成被封為英王,李秀成不久也被封為忠王。

在長期與太平軍的作戰中,曾國藩逐漸意識到,雖然陳玉成和李秀成都是令清軍非常忌憚的將領,但陳玉成更加危險。首先,以安慶為中心的安徽一帶已成為了決定戰爭命運的主戰場,而陳玉成所部正是在這裡頑強作戰,成為湘軍的勁敵。不打垮他,湘軍就談不上奪取安慶,更談不上攻克天京;其次,陳玉成戰術多變,擅長輕騎突襲回馬一槍,敢打硬仗,湘軍名將多次折在他手中。不打垮他,湘軍的士氣就難以振作。而李秀成所部兵力雖多,但作戰常不甚堅決,且部隊多在江南活動,脫離了命運攸關的安徽戰場。從1859年冬天起,曾國藩就逐漸把湘軍主力轉移到安徽戰場,反覆爭奪,穩步向安慶推進,力圖掃除天京的這一屏障。事實證明,曾國藩這一著正抓住了戰爭形勢的要害,對太平天國的命運形成了巨大的威脅。

1860年1月,洪秀全在天京大會諸將,共同制定了下一步的軍事計劃。非常遺憾的是,這個計劃是以東征蘇州、常州,奪取重要的江南經濟基地為主,而並非是北上救援事關天國命運的安慶。陳玉成的主張是救安慶,可惜未被採納。而李秀成對富庶的江南一直嚮往,非常積極的承擔了東征的主將之職。東征戰役非常順利,在陳玉成的配合下,李秀成連奪蘇州、常州、丹陽、無錫、江陰、太倉,以及浙江的嘉興、平湖等地,擊斃了清軍名將張國梁,一時威震東南。江浙是清朝的財賦重地,清廷十分震駭,急命曾國藩救援江浙戰場。而曾國藩堅持戰略決心不變,一面敷衍清廷,派部分軍隊擺出了東進蘇常的架勢,一面則加緊了向安徽的擠占。他乘陳玉成東征西討,兵力嚴重不足之機,連續攻佔了石牌、潛山、太湖、樅陽等地,拔掉了護衛安慶的4個重要屏障,從而使安慶完全暴露於湘軍的兵鋒之下。而太平天國東征蘇常的決策錯誤又被曾國藩抓住,他利用這半年太平軍兵力向南之機,阻斷了安慶和天京的聯繫,四面困住了安慶。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率軍萬餘人進駐安慶城外重要據點集賢關,於城外挖長壕二道,內壕用於圍困安慶,外壕用於阻擋援軍。安慶陷入了危急之中。

鑒於安慶形勢危急,1860年9月初,洪秀全再次召集諸將於天京商議對策。陳玉成看到湘軍主力置於安慶,而其後方湖北則兵力空虛。當即建議「圍魏救趙」,以南北二路主力合攻武漢,促使湘軍回師救援,以解安慶之圍。洪秀全當即採納,命陳玉成為北路軍主帥,李秀成為南路軍主帥,沿長江兩岸並進西征,剋期會師武漢。另以楊輔清、黃文金、李侍賢、劉官芳所部進入江西和皖南,攻打曾國藩的大本營祁門大營,配合二路西征大軍解救安慶。

1860年9月底,陳玉成率軍自天京渡江北上,兵圍壽州、鳳陽、六安等地,逐漸接近安慶。11月初,他聯合捻軍進至桐城西南挂車河一帶,聯營40餘座,猛攻湘軍多隆阿、李續宜部,試圖直接救援安慶。湘軍憑壘據守,太平軍猛攻數日,傷亡很大,毫無進展。陳玉成又轉攻樅陽,湘軍也築壘扼險而守,多次進攻未果,陳玉成只好退走廬江,首次救援安慶努力失敗。

1861年2月,陳玉成攻克霍山,打開了西進的大門。然後,他率軍翻越大別山,以橫掃千軍之勢向湖北挺進,數天之內連克英山、蘄水等地。3月22日,襲破黃州府,離武昌只有200餘里,騎兵轉瞬即到。其時武昌城內只有清兵2000餘人,湖北巡撫胡林翼又急又氣,吐血不止,哀嘆自己「笨人下棋,死不顧家!」此時陳玉成如揮軍直進,武漢當可一鼓而下。那麼湘軍後路已失,軍心必亂。如回軍救武漢,安慶之圍可解;如不回軍,陳玉成揮軍夾擊,湘軍軍械糧草來源已斷,處境便很危險了。可惜的是,關鍵時刻,陳玉成誤信了英國參贊巴夏禮的威脅,中止了向武漢的進軍。他分兵數路,攻佔了德安、隨州、應城、雲夢等湖北州縣,以待李秀成部到來。可是直到4月下旬,李秀成所部仍未到,而安慶被圍已近一年,形勢日趨緊張,陳玉成只好放棄合攻武漢的計劃,率部東下,再次救援安慶。

李秀成一直想打下浙江,對救安慶並不積極。他的南路軍自1860年10月從天京出發,一路轉戰皖南和浙江境內,1861年2月方從浙江進入江西。李秀成在江西連破新昌、奉新、武寧、義寧、靖安等地,收編了30餘萬部眾,氣勢很盛。但是南路軍進展緩慢,直到6月才進入湖北,此時陳玉成已回師救援安慶去了。李秀成並不乘虛攻下武漢,而是在湖北境內轉了一圈,於7月上旬回軍浙江了。而楊輔清、黃文金、李侍賢、劉官芳所部又因各自為戰,未能協調一致而全部攻擊未果。至此,太平軍西征解救安慶的戰略計劃功敗垂成。

安慶自1860年夏被圍後,太平軍2萬餘人在張朝爵、葉芸來率領下,頑強堅守,以待援兵。而湘軍的主力部隊全部集中在安慶城下,曾國藩看準了安慶的巨大戰略價值,即使武漢異常危急的時候也未能動搖他圍困安慶的決心。

1861年4月底,陳玉成率軍3萬進至安慶外圍集賢關,逼近圍城的曾國荃所部湘軍。此時洪秀全也看出了安慶的安危所在,調集了附近的全部太平軍由洪仁玕率領前往救援。曾國藩則親臨安慶督戰,並調在湖北的湘軍鮑超部和在江西的成大吉部赴援安慶。一時間,安慶外圍各路大軍雲集,形成了層層的包圍與反包圍的戰線。最南第一層戰線是長江中提督楊載福率領的湘軍水師;第二層是堅守安慶城的葉芸來、張朝爵的太平軍,他們為配合陳玉成的援軍,已在菱湖南岸扎了5座營壘,並用小船與北岸的太平軍大營互通消息;第三層是曾國荃包圍安慶城的湘軍,利用內外二條長壕阻擋太平軍突圍與救援;第四層是陳玉成部,駐集賢關外,與安慶城內太平軍夾擊曾國荃部湘軍;第五層是湘軍副都統多隆阿部,內圍陳玉成,外拒洪仁玕軍;第六層是洪仁玕、林紹璋、吳如孝所部來自天京的援軍。整個戰線犬牙交錯,形勢極為複雜。雙方都意識到了安慶會戰是一場生死存亡的大搏鬥,太平軍失敗了,那麼天京就失去了唯一的屏障,太平天國危在旦夕;湘軍失敗了,不僅安慶的包圍圈被打破,安慶城下的湘軍主力極可能全軍覆滅。雙方在此都橫下了一條心,必欲死爭安慶。

1861年5月1日,陳玉成派部將吳定彩率1000餘名太平軍將士從菱湖大營進入安慶城中助守,自已則率軍向圍城湘軍展開攻擊。曾國荃急忙聯合楊載福的湘軍水師,頑強抵擋陳玉成的進攻。雙方激戰一天,太平軍武器不如湘軍,傷亡很大,未能取得進展。第二天,陳玉成率軍再攻,而洪仁玕和林紹璋、吳如孝所部太平軍也前來增援。湘軍悍將多隆阿帶兵萬餘人迎頭攔阻洪仁玕等軍,雙方在橫山鋪一帶發生激戰。多隆阿以一部正面纏住太平軍,命騎兵繞至太平軍陣後進行攻擊。洪仁玕和林紹璋、吳如孝部的太平軍多是新兵,臨陣驚慌,頓時形成潰敗,洪仁玕等只好退守桐城。5月3日,太平軍黃文金部及捻軍2萬餘人從蕪湖趕來支援,與洪仁玕、林紹璋等部會合。5月6日,洪仁玕、林紹璋、吳如孝、黃文金聯軍再攻多隆阿部湘軍,而成大吉也率5000湘軍來支援多隆阿。兩軍在桐城南25里的挂車河展開大戰。湘軍戰鬥力非常強悍,大聲呼叫,勇猛衝鋒。太平軍越戰越怯,又大敗而去,丟棄軍器無數。洪仁玕、黃文金等部無法接近安慶,只好再次退回桐城。

多隆阿,成大吉擊敗洪仁玕、黃文金等部援軍後,轉頭會合湘軍勇將鮑超部,從東北面向陳玉成的部隊夾擊而來。陳玉成率軍苦戰,一面向圍攻安慶的湘軍長壕衝擊,一面頑強抵擋多隆阿、鮑超部的圍攻,連日大戰,無有稍息。陳玉成部兵力不足,糧草已盡,且洪仁玕部援軍久等不來,已漸漸抵敵不住湘軍的猛攻。5月19日,陳玉成留勇將劉瑲琳率精兵4000人守衛集賢關外的赤岡嶺4壘,另留4000名太平軍守衛菱湖北岸大營13壘,自己則率主力繞道退回桐城,與洪仁玕等再商救援安慶的辦法。

赤岡嶺位於安慶城北集賢關外3里左右,是扼控安慶外圍的戰略要地。陳玉成所部一走,曾國藩立即命鮑超、成大吉兩部包圍赤岡嶺,決心先吃掉陳玉成的這支精銳部隊。湘軍掘長壕將赤岡嶺與菱湖南北兩岸的太平軍18座營壘分開包圍,然後向赤岡嶺發起了猛攻。赤岡嶺上這4000太平軍將士都是從廣西開始就轉戰千里的老戰士,個個身經百戰,戰鬥力極強。主將劉瑲琳自加入太平軍起,就仗仗衝鋒在前,勇猛無比,曾率部連續踏平清軍營壘10餘座,清軍對他極為膽寒。曾國藩既對劉瑲琳痛恨無比,又很尊敬這個對手,言必稱「瑲琳先生」,或稱「瑲翁」。

湘軍對赤岡嶺的攻擊立即遭到了頑強抵抗,太平軍喊殺不斷,槍彈如雨,湘軍死傷慘重,血流成河。號稱「鐵頭將」的鮑超帶頭衝鋒數次,卻無法接近任何一壘,不禁驚道:「此處賊之悍勇,超過各處!」湘軍攻擊一天,沒能前進一步,遂改變策略,停止攻擊。湘軍在赤岡嶺外修炮台數十座,然後每日轟擊,消耗守軍實力。另以重兵對赤岡嶺四面緊圍,斷絕嶺上糧草與水源,企圖困死堅守的太平軍。

5月23日,陳玉成和洪仁玕、林紹璋等軍聯合部分捻軍,分三路向挂車河猛攻而來。多隆阿立即兵分五路出擊,雙方竟日纏鬥。洪仁玕和林紹璋所部軍隊戰鬥力十分軟弱,關鍵時刻又抵擋不住湘軍的衝擊,敗退而去。陳玉成所部頓成孤軍,傷亡很大,不得不再次退回桐城。因洪仁玕等軍的戰鬥力太弱,內外夾擊以解安慶之圍的計劃已無法實現,安慶越來越危險了!

6月初,湘軍加強炮火猛轟赤岡嶺太平軍營壘。壘牆漸漸被轟塌,壘內太平軍彈盡糧絕,形勢極為危急。6月8日,湘軍對赤岡嶺發動了全線猛攻。太平軍將士拚死作戰,終因寡不敵眾,3000餘人壯烈犧牲或被俘,二、三、四壘都被攻破。劉瑲琳率千餘人頑強堅守第一壘,苦戰到9日,終於抵擋不住,於是全體突圍。劉瑲琳率200餘人向北突圍,被鮑超部所阻。雙方進行了最後的激戰,太平軍將士大部戰死,劉瑲琳落水被俘,堅貞不屈,湘軍殘忍地將其肢解,並將他的頭割下,高懸於安慶城外湘軍營寨中。赤岡嶺之戰,使陳玉成損失了4000精兵,極大地削弱了其部隊的戰鬥力,使安慶解圍更加困難。

赤岡嶺之戰後,曾國荃即率軍將菱湖南北兩岸太平軍18座營壘團團圍住,連續發動進攻。吳定彩率城內守軍出動增援,被湘軍擊退。至7月8日,菱湖18壘的太平軍彈盡援絕,終被攻破,1000餘人戰死,5000餘人被俘。曾國荃殘忍地將5000名太平軍將士全部屠殺。至此,安慶城外已無太平軍一兵一卒,湘軍的圍困已成水泄不通之勢。

安慶被圍日久,城內糧草已漸漸斷絕。太平軍佔有菱湖18壘時,尚能將糧食和彈藥用小船送入城內。現在菱湖18壘已失,安慶糧食外援之路徹底斷絕,城內情況越來越困難。太平軍將士和城內百姓開始每日只喝粥水,繼而吃貓、狗、田鼠,再而吃樹葉草根。餓死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活著的人也無力掩埋,只好堆在露天,致使白骨沿路,慘不忍睹。這種困苦萬分的情況下,吳定彩、葉芸來等守將依然鬥志堅決,苦苦撐持等待援軍的到來。

陳玉成看到安慶危在旦夕,悲痛至極。可是只以手上的兵力是無法打開安慶之圍的,他需要援軍。此時,太平天國尚有一支精銳的生力軍,人數達40萬之眾,這就是李秀成的部隊。只可惜,現在就連身為天國至尊的洪秀全也無法調動和指揮這支部隊了。李秀成貪戀蘇杭的富庶,揮軍深入浙江,正在營造他的「小天堂」。他在蘇州的忠王府,修得富麗堂皇,堪與洪秀全的天王府媲美。早在安慶會戰初期,洪秀全就連下急令命他北上救援安慶。可李秀成斷然抗命,揮軍進入湖北招兵買馬。當陳玉成幾次救援安慶失敗,劉瑲琳赤岡嶺全軍覆滅時,李秀成竟視而不見,繼續東下,進入江西、浙江,全力進攻杭州、上海,遠遠離開了生死攸關的安徽主戰場。李秀成的這種不顧太平天國大局,一心經營自己地盤的軍閥主義作風,成為了斷送太平天國運動的重要原因。

陳玉成苦盼援軍,最後只從皖南來了楊輔清部2萬餘人。1861年8月初,陳玉成、楊輔清聯軍5萬餘人,經太湖諸縣城插到了挂車河多隆阿部的南面,與此同時,林紹璋、吳如孝所部6000餘人從西南方向進抵挂車河,黃文金部數千人從東面攻來,三路大軍並進最後發起了救援安慶的決戰。

戰鬥伊始,林紹璋、黃文金所部就被多隆阿擊敗,退回桐城。只有陳玉成、楊輔清所部再次沖至集賢關下。8月21日至24日,陳玉成、楊輔清的部隊陸續在集賢關外紮營40餘座。25日,陳玉成、楊輔清兵分10路,猛攻湘軍西北後壕。湘軍據營堅守,太平軍攻近時則猛烈開槍射擊。太平軍不顧傷亡,割麥稈填壕溝搶渡,雙方在營壘邊幾度發生混戰,湘軍面臨極大壓力。曾國荃非常焦急,連夜從水師運來30門西洋大炮置於大營內的炮壘上。26日,戰鬥更加激烈。太平軍洶湧而來,湘軍立即開炮轟擊,陣地上硝煙滾滾,太平軍死傷很多。陳玉成和楊輔清親臨陣前督戰,太平軍猛撲十餘次,捨死忘生迫近壕邊以柴草填壕搶攻。湘軍槍炮齊發拚命阻擊,太平軍前仆後繼,死屍將多處壕溝填平,後繼者依然不退。一連數日,日日如此惡戰,雙方士兵已將英勇發揮到了極限。曾國藩調鳥槍隊支援曾國荃部,湘軍水師也開來發炮轟擊太平軍大營。太平軍日夜輪番衝擊湘軍長壕,攻勢屢屢受挫,損失極為慘重。

9月3日夜,陳玉成以大部隊繼續攻打敵壕,同時用小船經菱湖運糧米入安慶,不料中途被湘軍水師全部奪去。而安慶城門已被太平軍填塞,無法出城接應。最後的努力又告失敗。

陳玉成看到安慶危在旦夕,悲憤異常,他策馬在陣前督軍進攻,高呼著:「今日無論文臣武將,都要前進,安慶要定了!」太平軍將士日夜猛攻湘軍圍城部隊,實力損耗極大,卻始終未能衝過長壕。9月5日,曾國荃命湘軍以一部兵力抵擋陳玉成部的攻擊,主力則向安慶發起了猛攻。湘軍大炮轟塌了安慶的北城牆,湘軍一涌而入。此時城內的太平軍已餓得槍也拿不動了,但是人人奮死,絕不投降。湘軍在城內到處殺人放火,共屠殺了城內軍民16000餘人,無數屍體順揚子江而下,密密麻麻塞滿了江道。至此,安慶城失陷,守城太平軍全軍覆滅,吳定彩、葉芸來戰死,張朝爵乘船突圍,不知所終。

城外的陳玉成、楊輔清在遠處遙望安慶的滿城大火,知道事已無可挽回,只好相望長嘆,率軍退回桐城。

安慶失守後,天京上游接應斷絕,也逐漸陷入湘軍的重重包圍中。陳玉成所部損失慘重,但他百折不撓,為挽救太平天國的事業,仍力圖進取中原,吸引清軍兵力以保衛天京。1862年5月,陳玉成北走壽州,被地主團練頭子苗沛霖誘捕解送清將勝保軍營。陳玉成堅貞不屈,於6月4日在河南延津英勇就義,年僅26歲。陳玉成的犧牲,標誌著太平軍在長江以北的防務完全瓦解,清軍可集中主力圍攻天京,太平天國運動已不可避免地走向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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