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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 把梅花吃掉

大寒·東家特輯

明日大寒,二十四節氣里最後一個。這一年,走到了最寒冷,蕭索的時刻。

北宋哲學家邵雍寫過一首《大寒吟》,他這樣描述大寒的景象:「舊雪未及消,新雪又擁戶。階前凍銀床,檐頭冰鍾乳。清日無光輝,烈風正號怒。人口各有舌,言語不能吐。」這樣的冷,是到了極致吧?

氣溫降到了最低,雪也紛紛揚地下起來了,以至於有位詩人曾這樣感慨:「大寒宜近火,無事莫開門。」

在這最寒冷的時候,我們將要踏上回家的路程,歸來,團圓,歡聚。我們開始分外想念起一切細微的,美好的事物。

也是在極度的深寒里,卻有春色開始悄然萌動。「未報春消息,早瘦梅先發,淺苞纖蕊。」那份想念美好的心思,在花香里,被輕輕地接住了。

那會是一個典型的冬夜吧,空氣里到流動著萬物肅蕭的冷靜之氣。你可能剛下了班,一心往家裡趕,躲進那個散發著暖黃燈光的溫暖之地。

在小區人行道旁,陡然間,你被一股幽香擊中。那種濃郁的,鮮甜的,又清冷無比的味道,能讓整個人的感官系統都繳械投降了,最深處的歡樂和悲哀,一瞬間,奔涌而出。

你意識到,是臘梅開了。

那個清冷的晚上,開始重新認識這個詞:「神骨俱清」。

《梅花圖》金農 清代

後來每每貪戀起臘梅香,也會學著古人,折幾枝插在瓶中,真有「若瓶供一枝,香可盈室」的氣概。花是鵝黃色,枝條疏朗,如同把一整片冬天的氣象也插進了花器中。

其實,若追根究底,臘梅究竟不是梅。

清代陳淏之在《花鏡》里,曾對此做過考證:「蠟梅俗作臘梅,一名黃梅,本非梅類,因其與梅同放,其香又相近,色似蜜臘,且臘月開,故有是名。」原來,連這個「梅」字,也是借來的。

《摘梅高士圖》局部 陳洪綬 明代

古人的印象里,它是要比梅花低一等。我倒覺得花本就沒有高低,各憑喜好罷了。

梅,落葉小喬木,開花於早春一、二月。梅花的種類很多,大體可分果梅和花梅兩種。果梅可食,白梅做梅干,青梅做蜜餞,花梅主做陳皮梅,都在上半年成熟,以至於整個春夏交替之際,都是酸津津的。

花梅,則可以按照枝幹姿態,顏色,花萼的不同再進行細分,種類繁雜。

《戲墨圖冊》 金農 清代

雖然梅花開在嚴寒,可也阻擋不了人們的賞梅之心。每每梅開,觀者如織,大有花開時節動京城的氣勢。

唐朝時,白居易曾在杭州當過幾年官,離任回了京城長安,仍念念不忘, 「曾為梅花醉幾場」的往事:「伍相廟邊繁似雪,孤山園裡麗如妝。」他曾從開放之初,賞至飄落凋零,在梅花的陪伴中度過悠長而蕭索的冬。

《臥遊圖·梅花》沈周 明代

多少年後的西湖邊,又來了一位人稱和靖先生的隱者,他漫遊江淮間,後於結廬孤山,「常駕小舟遍游西湖諸寺廟,與高僧詩友相往還。」在代代流傳的故事裡,他離於世,離於榮華富貴,只與青山綠水情誼相投。

林逋,這個毫不掩飾自身強烈精神潔癖的人,在那個後來名動天下的傍晚里,寫下「疏影斜橫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他重新定義了一種浮動著幽香的東升西落。

那裡有無數為之所動的後人,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梅園,在暗香涌動的迷人光線里,看一眼日落。

如何賞梅才能不負時光?

《花卉圖冊·梅竹》 局部 石濤 清代

梅花, 莫名擔了花中君子的名號。如果賞牡丹需要富貴做派,那麼賞梅則要有名士的風雅之氣。究竟如何賞梅才能不負時光?

宋朝之人張功甫在《梅品》一書中,細細列出賞梅的二十六宜。與梅相稱的景,應是淡雲曉日,薄寒細雨,輕煙佳月,夕陽微雪;與梅相伴的鳥獸,應是珍禽,孤鶴;梅樹周邊,應有清溪小橋,在竹邊松下,有明窗疏籬,蒼崖綠苔。

他小心翼翼收集世間霽月風情,雪落梅開的美好。這樣的愛,有近乎赤子的壯烈。

還有一個叫做李漁的痴人,為了一探梅花之美,選擇在冰天雪地之時,帶著帳篷上山,「實三面而虛其前,制同湯網,其中多設爐炭,既可致溫,復備暖酒之用」。要在數九寒冬的山中燒起炭火,溫起酒來。讓人想到一種充滿了少年感的戀愛,再大的風雪也不冷了,相反因為有這份熱愛而驕傲起來。

真可謂,清寒即風流。

當然,對這些痴人來說,要把梅花寫入詩中,記在畫里,最大的愛,當然是要把它們吃進肚子里。《山家清供》,《遵生八箋》里就有很多這樣關於如何吃梅的記載。

梅花粥


綠萼梅花粥

「掃落梅英,揀凈,洗之。用雪水同上白米煮粥,候熟,入英同煮。」

大米下鍋熬稠後,放入梅花便停火,然後加入少量的白糖,便可食用。據說梅花粥香甜可口,吃了可以開胃除寒。霜晨雪早,得一碗溫暖的粥,「雙手捧碗,縮頸而啜之」,沒有比粥更溫柔的了。

湯綻梅

「十月後,用竹刀取欲開梅蕊,上下蘸以蠟,投蜜罐中。夏月,以熱湯就盞泡之,花即綻,澄香可愛也。」

採下還未全開的梅花,以蠟密封,投入蜂蜜罐內,暑天時用沸水沖泡,可以代茶。梅花會在碗盞中徐徐綻開,花瓣若冬月般清妍,色澤如生。

蜜漬梅花

「剝白梅肉少許,浸雪水,以梅花醞釀之。露一宿,取出,蜜漬之。可薦酒。較之掃雪烹茶,風味不殊也。」

摘取新鮮梅花以蜜腌制,用來佐酒。酒醇厚熱烈,梅清甜潔白,令人不勝嚮往。

梅花茶

明代錢椿年編、顧元慶校的《茶譜》中說:「木樨、茉莉、玫瑰、薔薇、蘭蕙、橘花、梔子、木香、梅花皆可作茶。諸花開時,摘其半含半放蕊之香氣全者,量其茶葉多少,摘花為拌。」

這裡的茶葉是以花窨制,取其芳馥。茶泡好之後,再撒上幾片新鮮花瓣,茶湯碧綠,梅瓣如雪,花香與茶氣清冽馥郁,香靄一室,想必也是極有風韻的。

「好梅而人清,嗜茶而詩苦。」這裡的清苦當然不是寡淡,藏有百種滋味。

如果覺得費事,大可以摘了梅花,生嚼即可。《花史》記載:「鐵腳道人,常愛赤腳走雪中,興發則誦南華秋水篇,嚼梅滿口,和雪咽之,曰:『吾欲寒香沁入肺腑。』」 。

也是野趣滿滿。

就這樣,梅花被我們寫了千年,食了千年,念叨了千年。說是風雅也好,折騰也好,可到了冬日,鼻尖還是蠢蠢欲動。以至於這麼多年以後,我們還是在同樣的期盼,想念它在雪裡頭的樣子,然後一生都忘不掉。

編輯整理 | 蟲蟲君

圖片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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