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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書法發展到今天,準確的說已經被現代人「玩」壞了

在電腦日趨普及、網路縱橫四海、「快餐文化」 大行其道的今天,高科技有時是一把「雙刃劍」!譬如說,多媒體在給人們帶來便捷、高效的同時,無可否認的是人們的讀寫能力也正在日趨式微。眼下不要說寫一手好字,就是能準確無誤的把字寫對了,似乎都是一件「非常吃力的差事」,更遑論寫一手像模像樣的被世人稱之為「書法藝術」的毛筆字了!

書法藝術雖說曾一度被視為「壯夫不為」的「詩賦小道」,但寫一手好字,過去卻是文人墨客最起碼的個人修為;「琴棋書畫」更是古時秀才們必不可少的四門才藝功課。當然,隨著時代的發展,書法的實用功能已是漸行漸遠。過去作為「經世致用」的書法已慢慢淡出了大眾的視野。書法似乎已經成為純粹審美意義上的僅供人們欣賞和把玩的「案頭清供」。於是乎一些「書非書」的東西也隨之而來。

的確,當下書法界有許多讓人匪夷所思的「怪現象」。

一是:「玩書法」。書法家成了「大玩家」和「表演藝術家」。經常見到某些知名書家在一些大型文藝聚會上,手持如椽之筆,足踏似席宣紙,手舞足蹈、神采飛揚地與筆墨「共逍遙」、與線條「共起舞」。在媒體眩眼的閃光燈下,在眾人無限景仰的前呼後擁中,風度翩翩,洒脫倜儻的書法家開始了他「狂來輕世界、醉里得真如」的「行為藝術」。那景象簡直就是「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洋洋洒洒,龍飛鳳舞,閃轉騰挪之間一幅幅窠擘大字頃刻書就。書家的「精彩演示」,在博得了陣陣喝彩的同時,也讓人們感受到書法藝術不僅是一種「智力遊戲」,而且還是一種「體力勞動」。只是不知年老體衰之時,此類書家尚能「筆歌墨舞」否?

二是:「丑書橫行」。幾多年來,用「亂象紛紜」來形容書法界一點也不為過。相當一部分「書道中人」,其中自然不乏被時人推崇的所謂名家之輩,他們不顧真實的歷史面貌與當時的歷史語境,在誤讀與曲解的情況下,便將傅山的「四寧四勿」書學觀點奉為圭杲,並以此作為自己書學實踐的理論支撐。在美學趨向上錯誤地認為拙比巧高,醜比美強,一味刻意地表現拙、展示丑。在輿論導向上,掌握著話語權的某些書界「前衛人士」,以丑為美,以拙為巧,認為丑、拙便是富有現代意識的「書法創新」,便是引領當下書壇的「主流書風」與「創新書體」。

在書法評判上,他們以其錯誤的思維定勢先入為主,對傳統之作橫挑鼻子豎挑眼乃至大加撻伐;對丑書拙作則大力推崇,褒獎有加。這或許就是近些年來那些追求傳統經典的書作常常「敗走麥城」,而那些丑書拙作屢屢「出奇制勝」 出盡風頭的原因所在吧。如此一來,在書法界形成了一個「見怪不怪」的怪圈——捧丑求拙。在此怪圈的籠罩下,追求經典成為不合時宜的「迂腐之舉」,傳統之作被某些「現代派人士」視若敝屣不屑一顧!於是拙書暢行無阻,丑字充斥眼球,習書之人一臉迷茫無所適從,某些書法家或「揣著明白裝糊塗」,或「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大玩什麼「新名詞」、「新理念」!一時間這「現象」,那「主義」,這「流行書風」,那「時髦書體」接連出籠;還有什麼高深莫測的「學院派」,故弄玄虛的「書非書」等等,諸如此類五花八門的「新概念」似變戲法一般招搖過市炫人耳目!說穿了不過是「舊瓶裝新酒」——「文字遊戲」般的花樣翻新而已!

其實書法就是書法,它是一種獨特的漢字書寫的造型藝術,在人類文明漫長的歷史進程中起著交流思想、傳承文化等重要的社會作用,它是華夏文化的瑰寶,是祖先饋贈給我們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也是一種真正能夠代表中國氣派、中國作風的「國家形象符號」。即便在藝術走向多元化的今天,書法藝術的現代性也不能簡單地取決於書法藝術的形式、結構、線條等外在表象,而是取決於其內在精神的現代化,書法藝術現代性的最終精神旨歸,即為當代書法藝術所體現、所傳導的現代社會的人文價值趨向。因此尊崇書法藝術的文化、藝術、學術價值,真正從中國書法藝術的自身規律出發,在「丑」與「拙」的「筆墨官司」中,還傅山 「四寧四勿」書學思想以本來面貌,撥亂反正,棄丑揚美,力戒狂怪造作、急功近利的浮躁習書之風,實是眼下書法界「書法精神」重建的重中之重和當務之急。

三是「文化的流失」。如果有人問當今書法家最缺的是什麼,我想既不缺「寶馬香車」,更不缺「紅顏知己」,缺少的恰恰是一種人文精神與人格魅力!

的確,與我們的前輩相比,在物質生活上,當今的書法家們不知要優裕多少倍!他們大都過著一種錦衣玉食悠哉逍遙的殷實生活!出則有名車接送,居則有別墅豪宅,有弟子追隨,有「粉絲」追捧,可以與實業家把酒言歡,還可以與領導人「契闊談宴」,不時還可以鬧出點「假字風波」與「枕邊緋聞」!

在一個「泛娛樂化」的時代,其知名度與曝光率可以說不亞於那些娛樂明星與體育大腕!在傳媒出版業高度發達的今天,信息之便捷,資料之豐富,更是今非昔比!然而書法界的文化建設與學術品味卻在快速滑坡,「不讀書不看報不學習」幾乎成了書法界的一種生活常態。他們忙碌於出冊子、辦展覽、上拍賣、搞筆會;醉心於傍大款、攀高官;熱衷於謀個一官半職或書界虛銜,書法家成了樂此不疲投機鑽營的「書法活動家」!某些書學教授、博導寫的文章不是故作高深,就是堆砌名詞、濫用術語,反正「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會抄不會抄」!

有的書家在其書作中竟將古人詩文或斷章截句橫加肢解,或張冠李戴顛倒朝代!更有甚者就連一篇短短的個人簡介都寫的要麼如王婆賣瓜自吹自擂,要麼像痴人說夢「不知所云」,最後只好請人捉刀!難怪有人戲言當今的書法界「文盲半文盲大有人在」!此說儘管有些戲謔與誇張,但也從一個側面折射出了當今書壇「文化缺失」之一斑。因此,對書法界而言,「不差錢」以後,重要的不是求田問舍,不是鮑魚燕窩,更不是什麼別的滋補用品,他們亟需的是一種涵養學識的「精神鈣片」與陶冶情操的「心靈雞湯」!

在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全民浮躁的今天,書法啊,書法啊,滾滾紅塵中,在你「高雅的旗號」下,有多少追名逐利之徒,又有多少附庸風雅之輩假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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