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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之源——品讀《紅樓夢》

俄國著名的作家和社會活動家柯羅連科指出「這一切現象和人物在當時的生活中是普遍存在、司空見慣的,而可怕就在於這普遍性」。而《紅樓夢》之所以有著巨大的揭發力量,也正在於它通過這些看似平常的現象向讀者揭示出封建制度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一、仕途經濟之道

《宋史?王安石傳論》中「仕途經濟」是指在封建社會中,一個人通過一番奮鬥取得功名,獲得官職,得到較高的社會地位,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進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使其家人、親屬以及朋友也地跟著沾光,獲得利益。

《紅樓夢》第三十二回:「也該常會會這些為官作宦的,談講談講那些仕途經濟,也好將來應酬事務。」可見仕途經濟是當時人們認可的正道,也是賈府這樣權貴人家對子女的的基本要求。所以,出生在一個世襲的鐘鳴鼎食之家的賈寶玉,作為賈家的嫡長孫,從出生的哪一刻起,就註定了他未來的道路——必須循著儒家文化中追求聖賢道德和事功的道路成長。因此《紅樓夢》第二回寫道:「那年周歲時,政老爺便要試他(賈寶玉)將來的志向;便將那世上所有之物件,擺了無數,與他抓取。誰知他一概不取,只把些脂粉釵環抓來。政老爺便大怒了,說:『將來酒色之徒耳!』因此便不大喜悅。」從一開始,寶玉就已經違反了仕途經濟之道,難怪賈政會內心不爽。

隨著寶玉的長大,按照當時社會的常理,寶玉本應該循著封建社會中被視為最光彩的進取「正途」發奮學習,研讀四書五經八股等文章,以期能在科舉考試中名列魁元,金榜得中,從而一朝成名,躋身權貴。可是寶玉卻偏偏喜歡讀一些《西廂記》之類的禁書,而對四書五經卻次之以鼻。「仕途經濟」是寶玉最討厭的一個字眼。凡是勸寶公子留意「仕途經濟」的話,無論是從誰的嘴裡說出的,都一律被公子斥為「混帳話」。就連他一向尊敬的寶姐姐見機勸導,也竟然遭到他的一頓反擊「好好的一個清凈潔白女兒也學的釣名沽譽,入了國賊祿鬼之流。這總是前人無故生事立意造言,原為引導後世的鬚眉濁物,不想我生不幸,亦且瓊閨繡閣中亦染此風,真真有負天地鍾靈毓秀之德!……」獨有林黛玉是他最愛說話的人,其原因之一也是「林妹妹就從來不說這些混帳話」。可見「仕途經濟」這種東西在寶公子的價值觀中是最輕的,最薄的,也許根本沒有半點分量。他如此的不肯留意於孔孟之間委身於經濟之道」,如此不願走統治者為其所規定的讀書應舉的生活道路,難怪家政只要看到寶玉,就恨的咬牙。

讀書不成,還有旁門左道。首先是聯姻:恩格斯曾以指出:在封建貴族階級那裡「結婚是一種政治行為,是一種借新的聯姻采擴大自己勢力的機會,起決定作用的是家族的利益,而不是個人的意願。在這種條件下,關於婚姻問題最後決定權怎麼屬於愛情呢?」所以黛玉的多病,小性兒,加之其父母雙亡,沒有一個好的家庭做支撐;再加上政治、經濟、自己的身體素質都不具備,而為婚姻而婚姻也無必要,所以她是不可能入選的。相反薛寶釵,她家是旺族,「豐年好大雪(薛),珍珠如土金如鐵」,與「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的賈家正是門當戶對,可以彼此借勢;又兼有「金玉良緣」的仙示,所以她與寶玉的婚姻是必然的。但是婚姻里沒有愛情,而成為家族之間加強關係的一個工具,終究只是一個空殼,也便沒有什麼幸福可言了。其次投奔已經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有親的認親,同姓的聯宗,八竿子打不著的也可以去做清客,或成為其門生。總之,多與權貴來往,以期得到他們的提攜。想著《紅樓夢》中四大家族又何嘗不是靠著這樣的網路彼此維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且不說借著與賈府聯宗的方便,靠著賈府的勢力,順利做上了應天府尹賈雨村者;依靠賈家的勢力做上了知縣的賈府管家賴大的兒子賴尚榮。就是賈府本身,一是靠祖上的功勞,而是靠皇親國戚的身份,三是靠與權貴北靜王府的不一般的關係,始終維持著王侯一般的地位和生活。但最終卻在元妃病逝後,因為和另一位權貴西平王府沒有處好關係而被彈劾、被抄檢,被拋入了地獄,百年大廈轟然坍塌。可是在這一點上,寶玉的表現也是讓我們大跌眼鏡,好端端的一個男兒身卻偏偏往女兒國了鑽,還高談闊論「女兒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 平時懶得與士大夫等接談,又討厭峨冠禮服賀吊往還等事,他甚至辱罵讀書做官的人是「國賊祿蠹」懶於與他們接觸。

在這樣一個仕途經濟為上的社會,乾乾淨淨、玉潔冰清的人性反倒成了世人眼了不堪的濁物,婚姻也不過是家族繁盛的手段。《紅樓夢》的結局又何嘗是一個偶然?

二、男尊女卑、嫡庶有別

中國古代從青銅器時代和早期鐵器時代開始,逐漸從女陰崇拜過渡為男根崇拜,男尊女卑意識乃因之而萌生。黃帝(華夏)部落時期至周代,宗法社會形成,男子從屬於家族,女子從屬於男子。東周以後,貴族階級實行多妻的妾媵制,嚴格分別嫡庶。至春秋以儒家的禮教對女子的行為作了種種的規定和限制。據《新唐書·公主傳》載,整個唐代,公主再嫁的達二十多人。而朱子等人則大談「失節事小,失身事大。」以及「存天理,滅人慾」。進一步強化了三綱五常,將男尊女卑列入了國家的指導思想中。《儀禮?喪服?子夏傳》中記載:「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從父,從夫,乃至從子,婦女的一生都是依附於男子,尊卑貴賤一目了然。在這樣一種思想綿延數千年,根深蒂固,女子在家庭生活中缺少或沒有獨立的人格。所以紅樓女子無論是侯門小姐還是姨娘丫鬟,出現「千紅一窟,萬艷同杯」的結局也就不足為奇了。

薛寶釵,出生名門,自幼飽讀詩書,溫潤賢德,舉止嫻雅,品格端莊,明明是才高八斗,可她偏偏認為「女孩兒不認得字的倒好」「只該做些針黹紡織的事才是」。明明自己可以策劃管理,卻往往將希望寄託於不學無術的哥哥。就是在婚姻方面,明知寶玉喜歡的是林妹妹,可是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橫刀奪愛,這樣一出婚姻,又何嘗不是因為賈寶玉的身份和地位,又何嘗不是為自己找一個安穩的歸宿。可是最終只落得獨守空房的下場。

和寶釵相比,黛玉最終氣絕身亡定是必然。即便你有「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的美貌;即便你有「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的清秀飄逸又空靈入幻的才情,那有怎樣,你無父無兄,無所依靠。所以只能如紫鵑般所說「公子王孫雖多,哪一個不是三房五妾,今兒朝東,明兒朝西?要一個天仙來,也不過三夜五夕,也丟在脖子後頭了,甚至於為妾為丫頭反目成仇的。若娘家有人有勢的還好些,若是姑娘這樣的人,有老太太一日還好一日,若沒了老太太,也只是憑人去欺負了。……」老太太還在,黛玉卻依然沒了依靠,眼睜睜的被掉包,失去了未來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子——寶玉。

李紈一生三從四德,青春喪偶,空餘大好年華。全部生的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賈環身上,即便兒子榮登榜首,又如何彌補她形如槁木的生活缺陷,也不過"枉與他人作笑談"和"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而已了。

「金閨花柳質」的迎春,父親賈赦欠了孫家五千兩銀子還不出,就把她嫁給所謂的「世交之孫」孫紹祖,實際上就是拿她抵債。此人系大同府人氏,祖上軍官出身,現襲指揮之職,綽號「中山狼」,是個驕奢淫逸、作踐婦女的虐待狂,即便祖母賈母和兄長賈璉極力勸阻這門親事,但「大老爺執意不聽」,誰也沒有辦法,因為兒女的婚事決定於父母,就這樣「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封建社會 「自古紅顏多薄命」。在封建社會中,婦女的人格受到歧視,婦女的身心遭到摧殘。「心比天高,身為下賤」的晴雯,「風流靈巧招人怨」,受他人毀謗,慘遭摧殘而壽夭;鴛鴦遭遇色魔——賈赦,其下場可知;金釧被曲解投井;茜雪、司棋因生的狐媚被逐;尤三姐自刎於「鴛鴦劍」……「三春去後諸芳盡,各自須尋各自門」,大觀園人去樓空,園毀花殘,群芳落盡。只要罪惡的根源還在,不論你是侯門貴族的小姐還是賣身為奴的丫鬟,終究逃不脫「群芳髓(碎)」的結局。

《紅樓夢》作為經典流傳至今,曹雪芹心血耗盡,四十年華撒手人環。作者太清楚人的本性的愛是沒有出路,人性的解放在封建制度的淫威下是無出頭之日的,所以他傾其血淚,未嘗不是警醒後人——腐朽的制度是一切惡果的根源,無論男女,無論貧富,只有打破,才能救贖人之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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