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你孤獨地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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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傷口當做夜宵 沉默是蘸料 你獨食到溫飽

漫不經心

January

許悄悄公眾號：廚房與愛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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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讓你孤獨地長大》

文 / 小辣花

還是沒辦法好好生活嗎?

抽屜裡面放的兩罐止咳片差不多就要過期了，喝了很多很多的熱白開，從保溫壺裡第四次倒水，一不小心卻又燙到了手背。窗外空空蕩蕩的夜幕，彷彿所有的星星都已經被你尖厲的咳嗽聲給嚇跑了，只留下一陣長長的晚風，把你身後的窗帘，吹成了一個鼓鼓的懷抱。

你走出陽台，聽說隔壁鄰居有一盆養了兩年的花突然莫名其妙地死掉，聽說樓下踩著縫紉機的那個中年女人正在和丈夫鬧離婚，聽說你經常去的那家早餐店要過年之後再開了，聽說以前發誓一定會帶你去環遊世界的男孩，下個星期就要牽著另一個女生的手回來了。

你心裏面突然挺難過的，也並不全是為了那盆植物，那場離異，那份早餐，或者那句承諾吧。也可能只因這些霓虹太美，你才會一邊咳嗽一邊掉眼淚。應當尋個人說說話的，你按開手機，找到朋友，正想打字的時候，卻又覺得不知道應該講些什麼。你嘆了口氣，屏幕暗了下來。

鬆弛的細發圈，也忽而從脖頸後面掉了下來。

你撿起，把它丟進了垃圾簍。要是人也能把所有崩潰的情緒，像這樣輕巧地扔掉就好了。你不知道別人是否有這樣瀟洒的本領，但你確定你不行。你向來只能獨自慢慢消化它。或者大家都要在懂事之後，才能夠揭穿一些並不太屬實的影視橋段吧。比如當你想念一個人，但其實那個人並不會因此而打噴嚏；比如不管你哭得眼睛再紅腫，深夜過得再煎熬，也從來都不會有人跟你產生心靈感應，觸發眼皮跳、指尖痛、心臟疼等等諸如此類的預兆。你在想，如果快樂會感染，屬於群居，那麼悲傷就一定是個體，只能自己照顧自己。

可惜過了這麼久，在照顧自己的這件事情上，你向來做得差強人意，除了戒掉嗜醉的癮，其它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狼狽不堪。你不明白自己的內心世界，為什麼總是如此容易土崩瓦解，不管怎麼去彌合罅隙，千萬針地縫補缺憾，最後卻還是一扯便爛。

你想起了在《馬男波傑克》里，波傑克媽媽對他所說的那一段話，「我知道你想要幸福快樂，但你不會的。你繼承了我和你爸爸內心的醜惡。你生來就支離破碎，這是你天生的。現在，你可以用工作、書、電影、你的小女朋友來充實人生，但你依舊不會完整。」

或許吧，或許你和波傑克一樣，也是這麼一個無藥可救的人。你會永遠飽含欠缺地活著，就像許多人，即便處處尋找著精神寄託，到頭來卻還是會倍感落寞。打不破詛咒，掙不脫長枷。

而果真如此的話。算了，那就這樣吧。你累了，不想再想了。

你洗了把臉回到房間，經過廳堂的時候，扔掉了某位來客留下來的半杯冷茶。你躺下，記起了自己也曾在微博寫過的一段話：長大就是這樣，無時不在靈驗著那句「深夜痛哭後，明天醒來城市依舊會車水馬龍」的預言。是啊，次日，你還是會和別人一樣面容平淡，會將心事形容得微不足道，彷彿向來麻木無痛感，說著些膚淺的玩笑，不深究任何一種心酸。

嗯，你現在只想咳嗽快點好，好了之後，你想去給自己買一塊蛋糕。

一小塊甜甜的，奶油蛋糕。

- END -

也許你永遠都會這樣不知疲倦地繞下去，不斷痊癒又不斷發作，循環往複的壓抑。什麼都救不了你，你就像一冊千奇百怪的病歷，不得不去感受那一場又一場的危在旦夕。在那些難以啟齒的往事里，在自打童年起就被註定好的性格里，在相對狹隘的認知里，在沒能留住的身影里，在親手釀造的悲歡里，都無不藏匿著你七零八落的隱疾。任憑你如何絞盡腦汁，搜索枯腸，也編寫不出半張能根治自己的藥方。

新浪微博@片刻小辣花

- 2018.01.20 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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