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保潔阿姨，手裡都有幾套房？

最新 01-21

Pic by 黃萬和

幾年前好過一個姑娘，地地道道杭州人，貨真價實白富美。戀愛期間對我說過這麼句話：「但凡土生土長的杭州本地人，出生基本都含著金湯匙，也許有點誇大但反正窮不了。」

那會，我就是個從外省小地方來的普通大學生，不關心房價股票港台局勢，眼界橫縱只有劇院的舞台和魔獸的DOTA地圖，月生活費1500上下，點一份30元的KFC套餐就已經超出了午飯預算，正兒八經的「貧窮限制想像力」。所以她說的這個，於當時的我，著實沒多大感觸，只有兩人一同逛街吃飯，捉襟見肘的我盯著她從Hermès包里掏出黑卡擺擺手的淡然模樣，才嘗出幾分不是滋味的滋味。

轉眼畢業至今差不多三年，月薪從最開始的2500慢慢漲到現在的頗為可觀，至少不用吃一次撈王都要躊躇半天，一次性付完半年房租之餘，還購置了一些當年沒捨得花錢的錄音設備，出了新的iPhone也有勇氣想想，心滿意足地沉浸在「小康生活」的幻想里，早把那位「金湯匙的杭州人」拋在腦後。前些日子好友小卞自帶一點點來家裡喝茶，傾訴畢業後在杭州創業的艱辛，還說在我小區樓下撞見他們房東穿著保安制服蹲在一台新款Audi A4L前頭玩手游，客套兩句才知道，轉塘這鬼地方，保安、房東傻傻分不清：「別看人家土土的一副地里務農的樣子，喏，手裡三套房三台車。這還不是個例，小區樓道開小賣部的王姐、菜市場的陳叔、快餐店的劉姨，各個都TM隱形富豪啊！」

講真，這話我當段子聽的。工作這麼久了，在杭州買房買車也不是沒有考慮，可每每回頭看自己卡里的存款，吞吞口水只能往好處想：「這房子買不起，車貸供供應該沒問題啦~」哦，轉塘這人人都是拆遷戶？百萬千萬的富翁戶主，還有當保安送快遞的愛好？對比之下我們這幫211、985畢業的高材生，穿梭在高級寫字樓里的千禧年棟樑，干滿三年都買不到一間廁所，這顏面往哪擱？

直到昨晚，公司的保潔阿姨，女兒出嫁請我們部門幾個同事吃飯。2km的路程，八個非杭州的外地人奢侈地開了四台車子上路，寶馬奧迪都有，一路上哥幾個還開玩笑的說過去裝裝闊，給阿姨撐撐面。到了才發現，被稱之為「美麗鄉村」的杭州鄉下隨處可見政府規劃後的自建房，動則三層起，少則五百平，家家戶戶門前空地擺著小轎車，聽阿姨說他們村的平均水平也得是20w出頭的馬自達或者大眾。席間還聽到什麼拆遷分房，不接受拆遷的也有補貼，這不，年底篁外剛買了一套商品房。小陳大惑不解：「按您家這條件，怎麼還在做保潔啊阿姨？」，「嗨！這不年紀大了也沒什麼文化，當個保潔好歹繳得上社保。孩子們又不身邊，閑在家這不浪費時間嘛。」我們一行外省小地方來的年輕人，原本多多少少抱著些「文青下鄉」的輕薄，這下全都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低頭大口吃肉猛地喝酒，怨氣全撒進食物里。我這才明白為啥小卞的保安，呸，房東，不幹點別的工作？人家現在這條件，根本不需要費這氣力，一天八小時小區門口溜溜彎打打牌，拿了基本工資還給上社保，多好？

碼到這，想起來2500公司的前同事辭職一年後跟我聊起過，當時整天看我不爽的黃毛95後活動執行：G20之前杭州市區的老房子給拆了，賠了大幾百萬，現在每天AMG C63上下班，副駕駛的妹子不帶重樣的。而如今看似光鮮月入不菲的我還在暗自慶幸三年前花了2000元買的電瓶車給我省了多少路費。嗨！比什麼，也比不過拆遷啊。

可怕的「金湯匙」，可怕的杭州人。當然，話說回來這樣的杭州人再多也只能算是「部分」，但夠我唏噓上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