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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己成往事——《天堂電影院》觀後感

影片雖然早已看過兩周,可溫習起來卻如同剛看過一樣思緒萬千,不知從何說起。

這部溫馨感人的影片,是義大利導演朱塞佩·多納托雷的成名作,它不但讓人們見證了電影的魔力,也使得我們能以一種輕鬆的心態去省視各人兒時的夢想。1988年影片的推出只能用空前成功來形容,不但獲得奧斯卡和金球獎最佳外語片,在歐洲各大電影節上同樣也屢獲殊榮。

一位老母親不斷打電話給已經30年,沒有回家的早已成名的遊子開始,通知他一個叫艾弗多的葬禮的消息。

故事便從主人公托托平靜的回憶開始……

小男孩托托從小便對電影著迷。他會偷用媽媽讓她買油鹽的錢看電影,也收藏一些被剪下來的膠片,因為在影院給牧師做牧童的緣故,托托經常可以偷看那些在播放之前被牧師剪掉的吻戲片段,因此他也認識了全鎮唯一的放映員——艾弗多。

天堂電影院,小而嘈雜、擁擠不堪,可卻是全鎮居民生活樂趣唯一的寄託。有八十年代的卓別林永遠、有十分煽情的外國電影,也有一些煥發著英雄主義的刺激影片,觀眾或笑或哭、尖叫喝彩,在艾弗多看來,「看著他們一起歡笑一起落淚,這就像是你在逗他們笑一樣,自己也感覺很快樂!」每當影片播放到吻戲時候,都會毫無懸念地跳過,他們會哄堂大笑、噓聲一片。有時也會播放一些政府的戰場通報或是徵兵宣傳片,也每每總有一些年輕人破口大罵。

影片對觀影的小鎮居民描寫得不可不謂細膩。會有一個哪怕電影已經看過三遍仍然要坐在影院的無聊老漢,每每都會搶先說出男女主角的台詞,他因此也成了眾人嬉戲捉弄的對象;還有瘋瘋癲癲要把影院前的廣場佔為己有的瘋子;會有一對青年男女因電影裡的一個恐怖的畫面而結識相愛;也總有一個紳士每當看到不爽處就會向一樓吐唾沫;甚至是客人在後排與妓女做愛……這一切讓天堂電影院在居民心中有了生命,以至於在電影院後來失火後逃出來的觀眾會一齊失聲痛哭,這裡是什麽,是他們生命當中的朋友!

也是在這裡,托托結識了指引人生道路的導師艾弗多。托托自小的夢想就是能像艾弗多那樣成為一個電影放映員,然而沒有怎麽見過世面,甚至在小學知識上都不能過關的艾弗多,卻有著非凡的智慧和遠見。他看到了小托托的聰慧伶俐,他認為小托托將來一定會有更遠大的前程,他勸小托托離開小鎮:「不要在這裡呆著,時間久了你會認為這裡就是世界的中心。」 我想,這邊就是艾弗多在哪個黑暗狹小的放映室裡,看著被電影一遍遍放映的外面的世界,看著日復一日從沒變過的觀眾,看著漸漸老去的自己想得最多的一句話吧!

故事的再次展開,由於艾弗多在火災中雙眼失明,托托已經接過艾弗多的放映員的位置,換上青年的面孔。

這次,他戀愛了……

能享受到電影所帶來的封閉的樂趣,對已經過了做夢的年紀的艾弗多,相信已經是莫大的餽贈了。然而,艾弗多卻清楚地明白,於托托而言,來自艾蓮娜的愛情,同樣會局限到托托認識外面的大世界,會扼殺托托的無量前途。當年的托托其實並沒有讀懂艾弗多「100夜」的故事,故事中的士兵後來為什麽在第99夜放棄了呢?也許就是在這就要得到公主的前夜,他發現了這一百天自己在公主面前如此的卑微,恍悟自己原本那點力氣應該放在如何做一個將軍上……他與艾蓮娜深深陷入了情網之中。

服兵役回來的托托,站在廣場看著樓頂上電影院新來的年輕放映員,他看起來是那麽地悠閒,卻又透著些悲哀:在這裡呆的久了,那方寸的放映室也就成了他世界的中心。

然而,他卻和艾蓮娜失去了聯繫。艾蓮娜是一位銀行家的女兒,他們兩人在一起時,她的父親便極力反對,而艾蓮娜也總會偷偷出來和托托約會。這次,他們徹底地散了,艾蓮娜被爸爸安排上了大學,沒有人知道艾蓮娜的消息。(在未刪節版本中,是艾弗多隱瞞了艾蓮娜的消息,托托在三十年後回去參加艾弗多的葬禮才偶遇到艾蓮娜)

鏡頭恍惚之間,又來到了海邊。海邊廢棄的船錨終於對成了小堆,艾弗多更加老了些,托托也曉得愈發成熟,二人又開始談論起了托托的煩惱。影片看到此,才陡然發現,這時的托托和艾弗多之間更多的是親情,而不再是一般的忘年交。

「人生不像電影,人生……難多了!」終於,在艾弗多的勸說下,托托決心到外面的世界闖一闖,離別了家人,離別了艾弗多,離別了他陪伴了二十多年的的天堂電影院。

「不淮回頭,不淮想我們!」

故事並沒有結束。

其實,這部電影,誠如一些影評人所說,他的前大半部分都是相當無趣的。情節無論如何跌宕,卻也無法帶動觀眾情感重心的偏移,比如艾弗多失明,托托失戀等。真正打動讀者的是結尾托托回到家鄉的部分,雖短,可整個影片的打擊力量都在這一小部分了。

這也不能算是缺點吧,這個故事也許只能這樣來安排敘事順序。

已經人過中年的托托,功成名就,第二天乘坐飛機回到30年不能回來的家鄉。眼前的托托,紳士風度、兩鬢微霜,深邃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恩、懷念,以及陌生——

這,還是30年前的那個故鄉么?

急於下樓給托托開門的媽媽早已散盡了當年的堅韌嚴厲,家也不再是印象中的那麽破敗,反倒多了幾分空寂。房間裡,一幅托托兒時和艾弗多在天堂電影院前的合照讓眼前的托托淚濕眼眶,也一下把屏幕之外遠隔千里萬里,相差半個世紀時空的我拉住,彷彿我也經歷了30年之久一般。

艾弗多告別了托托的人生舞台,一段故事就此結束,傷感卻充滿溫馨。

參加艾弗多葬禮的,還都是當年影院的常客。在影院結下姻緣的年輕成了老夫老妻,曾經的牧師也已白髮如冠,總被花樣捉弄的糙漢在影院人們的歡聲笑語中安詳睡過,瘋瘋癲癲的傻漢依舊在廣場向街人嚷嚷領地……而你呢,不也變成了聞名於世知名導演。

天堂電影院,三十年,我們無法知道它經歷了什麽,但只知道它現在要被政府拆掉建停車場。自此一別三十年,影院早已破敗不堪,隨著電視技術的衝擊,電影不再新鮮,影院不再有著特殊的意義。於居民而言,他們即將告別的不僅是廣場一角的建築,是他們曾經共同的記憶,轟然倒塌……

托托對自己的母親說,離開家那麼多年,以為自己更堅強,忘掉了很多事情,結果發現自己只是回到了原點,彷彿從沒離開過。所謂『故鄉』,到底是一個永恆的停泊點,還是生命歷程中不斷延伸的目的地,亦或只是情感和靈魂駐足的地方?

當愛已成往事,那就用來珍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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