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波蘭導演如何改魯迅小說《鑄劍》
導演亞日那重新解構了魯迅的小說，對劇中的人物做了現代解讀。 主辦方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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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劍》是波蘭著名導演、華沙多樣劇團的創建者格熱戈日·亞日那與中國演員的首次合作。劇本改編自魯迅的同名小說，但亞日那並非基於魯迅文本直接編排，而屬於根據神話傳說本身進行再次創作。整部作品分為五幕：身、仇、俠、變，以及最後終曲：永恆輪迴。
整部戲演出時間並不長，運用了大量的科技元素。新京報給讀者提供10張票觀看本周六下午《鑄劍》的首演場。
故事梗概
故事源自魯迅同名小說和《幹將莫邪》神話，講述了大王命鑄劍名匠幹將打造名劍。幹將傾盡心血，不惜把魂魄注入神劍。劍成之日，大王為防幹將給別國鑄劍，殘忍殺掉了幹將。幹將的妻子莫邪把兒子眉間尺撫育成人，告知了父親的死因。
眉間尺和母親永別後，請義士宴之敖為自己報仇。宴之敖的條件是擁有眉間尺的頭和劍。眉間尺義無反顧、手起頭落。宴之敖把眉間尺的頭沉入沸水大鼎中，引誘大王來觀看頭顱的歌唱舞蹈，乘機割下大王項上人頭。掉進鼎中的大王的頭和眉間尺的頭展開了殊死搏鬥。宴之敖見眉間尺力有不逮，割下自己的頭顱，和眉間尺的頭顱合力咬死了大王的頭顱。大王葬禮在即，王妃大臣們陷入了辨別大王頭顱的一幕幕荒誕反諷的混亂中。
看點 1
中西演員合作，史可飾演莫邪
據了解，《鑄劍》的戲劇語彙將集合西方與亞洲傳統元素，突出強調演員的肢體呈現。亞日那希望將以「程式」為基礎的亞洲戲劇傳統與歐洲劇場革新者安托南·阿爾托與耶日·格洛托夫斯基對肢體動作的想法與經驗相結合。
在表演中，演員的肢體將成為承載思想與觀念的容器，同時亦是權力無法觸及的獨立空間。肢體反抗外部的控制並從中掙脫，自主而獨立。《鑄劍》希望這種對肢體語言的強調可以逾越文化藩籬呈現。劇中的主要演員來自中國、波蘭、美國等，其中著名演員史可將飾演「莫邪」，波蘭功勛演員萊赫·洛托茨基將飾演「王」。
儘管這些年史可拍了不少影視劇，但入行將近30載，從《駱駝祥子》《如夢之夢》到《銀錠橋》《榆樹下的慾望》，史可基本保持著一年至少一部話劇作品的頻率。她在《鑄劍》中的表現，也值得大家期待。
看點 2
視覺效果顛覆傳統戲劇觀感
這次排《鑄劍》，亞日那導演邀請了其兩部重要作品《伊凡娜》和《勃艮第公主》的視頻設計瑪爾塔·納夫羅特，這位波蘭藝術家在《鑄劍》中大量使用了多媒體舞台技術，包括全息投影、視頻影像等。
藝術評論人王詩劍認為，《鑄劍》簡潔的舞檯布局在方寸之間展露宇宙大背景下的人類哲學意義上的存在，黑白相映，涇渭分明，簡潔有力，現代感十足。有些演員的服飾設計讓人想到《星球大戰》里的暴風兵，「高科技多媒體的應用讓人耳目一新，尤其是全息投影的使用讓舞台意境如夢如幻，契合戲劇的基調恰如其分。」
上海音樂學院副教授劉灝觀看了《鑄劍》後說：「從多媒體的交互設計到聲音頻響的設計特別細膩，它是一種多維度的立體解構再到重構的作品，整個過程很過癮，在時間和空間的維度中，在多符號語言交織和舞美鏡像的曲線設計中，一種精神復興的內涵性文化能指在劍氣中划出一道道漣漪。」
不過，這部戲的高科技舞台是否能讓你接受？還得到劇場看了才知道。
看點 3
眉間尺變女性更具代表意義
這部戲在上海、哈爾濱等地演完後，也引起了很多討論。其中，很大的關注點就是亞日那對魯迅小說和神話傳說的重新解讀，是否能夠被中國觀眾所理解？在《鑄劍》上海首演後的演後談，導演闡述了他的理解。
在亞日那看來，眉間尺在故事中本來是新一代人，「年輕而充滿希望，他們之所以如此行動是因為身處一個比較固化的體制裡面而不自知。他們希望能夠把整個人類，帶到新的一個時代，到新的一個充滿希望的世界。實際上每個人物，都有他特殊的含義，人人都是眉間尺，他就代表我們所有身邊的人。他是由母親養大的，他的父親是一位鑄劍大師，犧牲在權力之下，在某種意義上跟大王是同一個人物，實際上就是同一個人物，他制定了這些遊戲規則和秩序，影響著他們。」
而母親莫邪則給了眉間尺另一套價值，當她告訴眉間尺的殘酷往事，卻與她提供的溫暖的成長環境充滿衝突。亞日那說：「眉間尺本人是在這樣的一個環境和情結中長大的，劇中眉間尺最早由男性扮演，後來變成女性。實際上我們每個人的心理，都有不同的兩個方面。它們是對立，也是統一的，有剛強的一面，也有溫柔的一面，但是在我們平日的生活當中，我們可能總側重於其中一方。眉間尺也在成長，他變得越來越成熟，在成熟的過程中，他接觸和接受到了新的一些價值觀。所以這個故事，也是在展現這樣的一個成長過程，眉間尺想要改變周圍的世界，然而到最後誰能改變，誰有這個膽量自我犧牲？為了達到改變世界的目的，能夠自我犧牲的就是女性。所以我覺得，選擇了最能夠代表這種比較高的覺悟的、自我犧牲的女性。」
撰文/田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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