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本不想復辟,前清封疆大吏一重出江湖,逼其不得不這麼做
在北洋歷史上,袁世凱作為廟堂之巔的掌舵人,天下群雄的共主,卻忘記了一個教訓,那就是他不應該恐懼死亡,因為他從未真正活過。晚清宦海,他先是李鴻章的半島棄子,接著是榮祿的馬前卒,頭頂還有慈禧這座五行山,即使再想折騰,他也逃不過自己的宿命。本意在「中原鹿正肥」的時代斷面建功立業,卻不得不苟且於慾望泥淖的雞零狗碎。對於袁世凱這位三千年未有之變局中的時代強人來說,最大的失敗是失去自我。那個波瀾詭譎的時代,最大的特點是「上下醉夢」,袁世凱雖然擁有著常人無匹的閱歷與洞察力,但是感覺和明白是兩碼事,這位強人終究還是站在時代的斷崖前霧裡看花。
但是之所以說袁世凱是霧裡看花,因為在那個時代,即使周樹人這樣洞察力無人企及的先驅,能做的仍然只有奔走呼號,或者是搖著蒲扇坐在紹興會館的槐樹下消磨生命,落到實處實在是太難。袁世凱也召見過當時三十齣頭的周樹人,接見的時間雖然不長,因為當時的周樹人只是一名北洋廟堂的科長,他這一生中也只見過袁世凱這一面,但是評價卻是:「整個北洋時期,只有袁世凱略知該怎樣對待讀書人,為保持穩定也最為有力。」而袁世凱看來,周樹人不是一位稱職的職員,但是卻有著超人的觀察力。在周樹人看來,北洋這個大舞台只有檯面是新的,招牌是新的,座位可能也是新的,但是唱戲的還是老人,劇本還是那些舊橋段。
其後,袁世凱還清楚另一個事實,那就是看似改朝換代,客觀環境的本源卻仍然根深蒂固,人們缺乏進步所標誌的善意與坦誠,還是習慣於無恥與虛偽,空氣中彌散著暴戾和愚昧的氤氳,想要撥雲見日,卻沒有合適的土壤與秩序,這些客觀的壓力背後,直接帶來的就是故人心易變。那個曾經激揚奮進的北洋團體早已老氣橫秋,袁世凱開始迷失自我,霧中的風景主要有兩件棘手的問題。第一件是如參加過圍剿白朗起義的蔡鍔所言,袁世凱安身立命的本錢北洋軍,此時已經不堪大用。第二件是割據一方的北洋軍頭,已經逐漸形成各自的利益團體,相互傾軋的同時,動不動就與廟堂中樞叫板。
最終,為了切割權力,袁世凱的措施迂迴而且曲折。廢除「都督」設置「督軍」,將地方一把抓的大權分割,同時為各省督軍加授將軍銜,設置專門的管理機構「將軍府」,表面上威風一時,進京與外放流通自如,實際上進了將軍府,就等於坐上了冷板凳。廢督裁兵必然引起眾怒,為了安撫這些督軍,不得不搬出他們的老領導出山,前清的封疆大吏被起用為巡按使監督各省督軍,看似圓滿收場,實際上埋下禍根的同時,也掀起了復古的逆流。袁世凱早已不再是曾經那個破舊革新的袁項城,他開始失去自我,開始妥協於現實,當「相國」徐世昌將一干遜清遺老請回來做官,北洋這座搖搖欲墜的新屋,看似朽木逢春,也是人心大亂的始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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