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澧愛情故事之栗子
冬天最討厭上夜班——特別是在臨澧這個屬於南方小縣城。
01
濕冷的天氣里走路，涼就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簌簌的葉子應聲而落，黃的或者半青，鋪滿青色公共地磚。
好冷啊！
聆子把頭更深的往大衣領子里縮了縮，塞在衣袋裡的手更緊的裹了下再嘆了一口氣。
忘了戴圍巾，聆子想。
02
遠遠的巷口小店亮著一點點昏光，在清冷的夜裡透著溫暖的熱氣。
門口一隻爐台，台上放一隻鐵鍋，使得一把炒鐵杴，鍋內栗子與小石子一起翻飛。炒好的栗子呈深棕色，帶點油膩膩的糖漿亮光，熏熏然的香甜。
拿一隻鐵絲簍子，把小石子漏下，就只剩下香噴噴的栗子。
賣栗子的婆婆還沒有關門啊！
晃晃眼，就彷彿就看見大雄高大的背影站在店門前。
02
大雄沒有生病的時候每逢聆子上夜班，總會在這裡等她。
看她從馬路那邊跑過來，臉上就帶著憨憨的笑。一邊接過她的包，一邊順手就遞過來一包剛炒好的栗子。
熱氣騰騰的，帶著軟糯的香。抱在懷裡，瞬間就暖和起來。
您倆個感情真滴好，賣栗子婆婆總是笑著說。
兩個人相視一笑，告個別，摟著腰回家。伸手拿個栗子，咬一口硬殼，咔嚓，剝開，一口一個，又香又甜。走到家，剛好吃一路。
03
聆子喜歡吃栗子。不管是生吃還是入菜都喜歡。
大雄最拿手的便是那道栗子燉雞。栗子有肉味，其本身的香甜更是不減其味。
做這道菜，最難的是剝栗子。栗子不好剝，一斤栗子剝出來，常常手又紅又痛。做得多了，就得了個小訣竅，用小剪子在栗子尾部剪開十字，再用微波爐加熱，栗子漲開，殼翹起來，就好剝多了。
大雄總是邊看電視邊剝栗子。板栗圓潤，開始的時候用剪刀常會一不小心就剪到手，後來越來越熟練，眼不看也能剪好。
剝好的栗子和雞一起燉了，看聆子一口一口吃下去，半眯著眼，超滿足的樣子，大雄就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04
有多久沒過那邊的日子了？聆子想。好像從大雄生病起就沒有了吧。
大雄還是經常剝栗子，剝好的栗子塞滿了冰箱。等我好點了燉給你吃，大雄說。
買一包栗子帶回去，聆子說。
您屋裡男人怎麼樣了？賣栗子的婆婆接過錢關切的問。
前幾天接到省里醫院的電話，找到合適的移植源了。
那就好，很快就會好的吧，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板栗在手心暖燙，腳步更加急切了些。夜涼如水，安撫著歸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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