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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風雪君莫笑

【楔子】

她是翡羽國的陋顏皇后,十六歲進宮,十八歲就做了皇后。

舉國上下無不知曉她驍勇善戰,面容傾城,北國蠻子入境,她本可以久居深宮,養尊處優,新皇剛剛登基就出了戰事,將軍出征屢屢不利。

群臣上奏,皇后乃人中鳳凰,若是親身出戰,必保翡羽長安。

夜裡深宮靜謐無比,燈火璀璨,白燭高點,他擁著她,宦官內侍跪了一地。

越了朕上諫,可是不把朕放在眼裡!

她譴退了宮人,靜靜地貼在皇帝的胸膛,「皇上,若是臣妾出征可保了舉國的安康,不過是出征嘛,也是無妨。皇上何必生這麼大氣。」

她心裡清楚地很,群臣進諫,朝野一心,擺明了是說他新帝無用,女人替他出征,豈不是恥笑於天下。

戰事臨近,他寵幸她一夜,待她褪了一身鳳袍,摘了步搖,身披戰甲,他無臉相送。

敵軍頭目笑他翡羽國沒有男人,派了個女人上戰場,揚言要擒了她做女奴。為了減少兵力的損失,她佯裝被抓,進了敵軍的軍營,攪了他營地安寧,泄了他軍事機密。

蠻子戰敗,她卻被留在軍營,頭目言她若是肯,願意封她夫人,品位側室。

他呆在皇宮裡,夜夜不安,滿眼儘是她的一顰一笑,早朝不上,奏摺也不批。直到前線傳來喜報,卻附了一條「皇后深陷敵營,蠻子不肯釋放,皇后放了信鴿命士兵不許追,再無音信。」

他當即騎了一匹快馬,整整追了三天才到了邊境,蠻子的軍隊早已退個乾淨,只在一顆野樹下見到一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拾荒女人。

「你可曾見過蠻子朝哪個方向逃去?」

女人抬起頭,他這才看清她,長著一張醜陋無比的臉。

她慌張地躲過他的目光,快速地搖了搖頭,彎下腰去拾地上的枯樹枝。

他站在身後笑了笑,「別裝了,楚嫣,朕知道是你。」

她手中的樹枝掉落,從背後傳來一陣溫暖的觸感。

「你怎知是我?」

「我的心在你那裡畫地做了牢,只一眼,便知是你。」

百姓皆傳,前皇后出征失蹤,皇帝前去尋找無果,由此得了失心瘋,在邊境帶回一個陋顏女人,不再立妃。

她不肯做頭目的側室夫人,蠻子一氣之下叫人刮花她的臉,並把她放逐。

她回到邊境,下了一個賭注,若是輸了,便長留於此,跳江自刎,只當是白愛了一場。

(一)

「王。」女子衣衫不整,墨色的發隨意地散落下來,就著紅燭在牆上映出一個妖嬈的人影兒。

懷王摟著懷裡的女子,「這麼久沒見,嫣兒的身子還是讓本王欲罷不能啊。」

女子嬌羞地躺在懷王的胸膛上,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每當聽到這個「撲通撲通」的聲音,她就會莫名的安心,而在敵營被刮花臉的時候,眼睛可以看見血從刀口裡冒出來的時候,她以為,再也不能聽見這個能夠令她安心的聲音了。

現在,她賭贏了。

輕輕地勾了勾唇,又緊了緊臉上的面紗。

懷王感覺到懷裡的人兒輕輕地動了一下,「嫣兒,在朕的面前你不必帶面紗的。」

「不,嫣兒現在醜陋的很,會嚇到王的。」

「朕不怕。」

碧色的牆上,一襲面紗輕輕揭下。

女子趕緊捂上自己的臉,「王,不要。」

懷王笑了笑,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傻瓜,不要遮了,朕不是早就看過了,你再遮又有何用?」

「王當真不介意嫣兒這副醜樣子?」懷中女子眼睛直直地盯著懷王的眸子,一臉的不相信。

懷王摸著女子臉上的溝溝壑壑,剛剛結痂的疤痕在燭光下顯得觸目驚心。

「一副皮囊罷了,嫣兒的樣子早就已經刻在了朕的心裡,就算嫣兒以後再變多少個模樣,在朕的心裡永遠還是那副巧笑嫣然的樣子,這後宮多少傾國傾城的女子,全都不及嫣兒的萬分之一。」

女子動了動唇,準備再說些什麼。

兩根手指卻附上了硃紅色的唇線,「別再問朕此話是否當真,君無戲言。」

唇線慢慢地扯了上去,柔嫩的粉唇緩緩地摩擦過兩根粗糙的手指。

很快,兩根手指挪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雙貪慾索取的唇。重霜殿,金色的龍床上,珠紗帳暖,又是一夜雲雨……

第二天一早,楚嫣早早地就醒來了,但是王照例已經不在身邊了,每天四更便要去上早朝。王捨不得叫她,便任由她酣睡了。

回到雲容宮的時候,天色還是蒙蒙亮,不多不少地覆著些薄霧。

後面幾個宮人跟著,楚嫣坐在九晶轎子上,臉上附著一層紗,兩顆眸子平靜如水,安然地看著遠方。

「落轎。」

隨著宮人的一聲,轎子緩緩落地。

自從邊境歸來,宮裡的日子就更加百無聊賴了,王下了令任何人不得踏進雲容宮一步,如此,更是沒有任何的樂趣了。

既然如此,別人不得入雲容宮,她便只好自己走出去了。

換了一塊喜歡的面紗,還特意梳妝了一番,叫貼身丫鬟跟在身邊,其餘閑雜人等一律沒有帶。

「娘娘,當真不要奴婢喊個轎子來?」

楚嫣笑了笑,「本宮不過隨意出去走走,哪兒用得著這麼正式。不過是剛出了家門的距離,還非要弄出個八抬大轎的陣仗呀。」

丫頭冰袖抿著嘴笑了,「娘娘真會說笑。今兒娘娘是想要去哪裡走走?」

「信步走走。不然……就去御花園轉轉吧。」

冰袖點點頭,扶著主子出了門。

雖然冰袖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卻擔憂地很。皇后娘娘自打從戰場上回來就一直沒有出雲容宮的宮門,朝廷內外加上整個後宮都是流言蜚語,平時後宮也沒有什麼活動,那些刁蠻的主兒最喜歡地便是去後花園賞賞花,今天若是遇上了,她家主子指不定要受什麼氣了。

上午的御花園正是一片寧靜的時候,一條曲徑通幽,兩方醉花亭,每個亭子都有幾個宮人在一邊候著,等著哪個小主過來他們好去斟茶。

「娘娘,雲容宮離這御花園說近也是不近的距離,不如就先去醉花亭喝口茶歇歇腳,再去摘花也不遲。」

楚嫣看了看不遠處的亭子,這亭子也是好久沒有來了,不知道亭子旁的宮人變了沒有。之前只喜歡去相近的那個亭子,久而久之,兩旁的宮人連她喝茶的淡濃以及每次飲茶的量都能拿捏的十分準確。

「好,就依你吧。」

再去的時候,還是那兩個宮人,嘴角向上揚了揚。沒想到她走了這麼久,這裡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見到有人來了,兩個宮人立刻上來行禮,但是來人戴著面紗,看了很久也沒認出來是哪個宮的主子。跪了一會兒,愣是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楚嫣滿心歡喜地來,沒想到最終卻落了個不被人識。

「行了,起來吧。」

冰袖服侍主子在石凳上坐下,兩個宮人還是獃獃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哪個宮的主子,都是來這裡賞花賞景的,為何還要戴個面紗。

「你們兩個還不快去泡茶,站在那裡做什麼!非要等到皇后娘娘發怒了才知道這是從哪個宮裡出來的是不是?」

一聽是皇后娘娘,兩個宮人立刻不敢怠慢,趕緊跑去一邊泡茶。

心裡卻暗自忖度道,之前就聽聞皇后娘娘出征回了宮,卻是容顏盡毀。暗地裡宮人們無事了還湊在一起說了這件事,不過最後少不了還是東家說東,西家說西。

有人說皇后娘娘被蠻子刮花了臉來羞辱他們翡羽國,也有人說皇上去邊境尋皇后無果,一時得了失心瘋,帶回一個陋顏女人。

茶泡好了端上,楚嫣淺淺地嘬了一口,皺了皺眉眉頭,「你們難道不知道本宮最不喜紅茶?好歹本宮現在還沒失寵,你們這麼快就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宮人,楚嫣擺擺手,罷了,她實在是沒有必要和兩個奴才動氣。

「走吧冰袖,還是不要在這裡耽擱了。」說罷,緩緩地走下亭子。冰袖十分聽話地跟了下來。

花間行走,總是免不了沾衣裳的,現在正是深秋了,葉落攜著這些枯萎的花瓣洋洋洒洒地撲了一地。

「娘娘,您的衣服髒了,奴婢回宮幫您拿一件衣服吧,這若是遇上了哪個宮的主子,估計又要說三道四了。」

楚嫣笑笑,「嗯,去吧。」

「好嘞。」冰袖回答了一聲就準備往雲容宮跑去,但是又放心地看著自家主子,「娘娘,您可千萬不要到處走動,奴婢馬上就回來。」

「本宮這百經沙場的身子你還擔心會出什麼危險不成?去吧,本宮就在這裡等你。」

看著冰袖的身影漸漸遠去,楚嫣伸出手,一隻潔白的信鴿穩穩地落到她的手上。解下上面的字條,幾行精簡的小字落入眼底,再一揮手,便將信鴿又放飛了出去。

(二)

「多日不見,皇后娘娘別來無恙啊。」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楚嫣怔了怔,緩緩轉過身去。男子一襲白衣,雲紋金邊,鵝絨緞的披風,袍子邊隨著微風輕輕地揚起。

「原來是奕王爺啊,今日怎麼也有興趣來御花園了?」

慕容奕豪爽地笑了幾聲,眉飛眼笑當是如此了。「如今正是深秋,御花園的花皆是落敗了,但是卻別有一番風情。不過,皇后娘娘來御花園逗鴿子,也是有雅興啊。」

楚嫣的臉覆在面紗之下,看不出來情緒,「大概是哪裡驚飛來的,揉順了毛,安撫好放飛走了,自然便是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慕容奕讀出來她話里的話來,「原來是這樣,看來是臣弟誤會了。那若是野鴿子放走了也就罷了,若是誰家的家鴿,那豈不是要落了口嫌?」

「臣弟大概是輔佐皇上慣了,看見些事情便要分析分析,其實哪有那麼多事情。能飛進這御花園來的,必然也是沖著皇宮的氣派來的,要來安家也不一定。」

「哈哈哈,」慕容奕笑容不變,「那怪不得後宮的鶯鶯燕燕這麼多了。」說完便又補充了一句,「那臣弟也就不打擾皇后娘娘的雅興了,先行告退。」

楚嫣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著慕容奕,她從邊境回來皇上就好似變了一個人般,再加上她原本的模樣已經盡數毀了,奕王爺懷疑她也是正常。

(三)

夜半,一個涼涼的東西刺進了皇帝的胸膛,鮮血瞬間鋪滿了整個龍床。

楚嫣抱著他,淚水悄然滑落。這生生死死她見得多了,但是此刻恐懼卻如魔鬼般整個吞噬了她,「來人吶!快傳御醫!」

重霜殿內立刻炸開了鍋,來來往往宮人不斷絕。

楚嫣一直守在門口,身上只穿著一身單薄的褻衣,冷,好冷。王,楚嫣現在好冷,你起來抱抱楚嫣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御醫的一句話:皇上駕崩,請皇后娘娘節哀。

血,瞬間充滿了她整個的眸子,一把抓過御醫的領子,「胡說什麼呢!王乃龍的後人,皇天之子,他是天子,他怎麼可能駕崩呢?救!給本宮救!救不回來本宮要了你們的命!」

整個御醫院的御醫都被皇后斬了首,她一身白衣,遣散了所有後宮。身為皇后,當為皇上守孝三年。

皇帝駕崩,後無龍嗣,兄終弟及。容懷三十九年,慕容奕即位。

御花園內。

楚嫣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男子,男子依舊是滿面春風,眉眼帶笑,只是如今,他已經是皇上了。

「好了楚嫣,你可以把面具摘了,朕這樣看著你難受。」

楚嫣玉指在耳際輕輕一挑,一張人皮面具輕輕摘下,面具下,是一張絕色容顏。「我都已經聽從於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對王下手!」傾城的面容上怒氣掩蓋不住地流出來,劍眉斜矗,恨不得把面前的人千刀萬剮。

「楚嫣你說什麼呢,現在王就是朕,朕就是王!」

「慕容奕,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要你的解釋。」

面前原本溫潤如玉的男子嘴角突然朝著一方挑起,瞳孔也瞬間圓了起來,「好啊,既然你要解釋,那朕就好好給你解釋解釋!」

其實,當時那場和蠻子的交戰根本就是一場陰謀,蠻子故意戰敗,退守二十里,引她追過去。

她佯裝被抓,進了蠻子的軍營,但是卻在敵方的軍營里見到了慕容奕。

慕容奕之前率兵出征,抓到了蠻子部下一個地位十分重要的將軍,而後這個將軍被策反,於是,便有了這一場與蠻子的較量。

「慕容奕!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子唇角勾起,冷哼一聲,「本王怎麼就不會在這裡了,怎麼?很意外嗎?」

「你究竟想做什麼?」楚嫣掙扎了幾下,奈何鋼鐵做的刑具緊緊地箍在她的手腕上,隱隱地往外滲透著血跡。

慕容奕心疼地摸了摸那張充滿怒氣的臉,「別生氣別生氣,生氣可就不好看了。本王沒想做什麼,只不過是想要拿回原本屬於本王的東西。本王不用你做什麼,只需要演出一齣戲便可。」

「呸。」楚嫣長長的睫毛都浸滿了汗漬,「王如此重用你,沒想到你居然對他有二心!本宮才沒什麼興趣陪你演什麼戲,勸你趕緊把本宮放了,不然王饒不了你。」

「啪——」一個清脆的聲響回蕩在刑室里,「余楚嫣!你別再做夢了!你知道本王最看不得什麼嗎?一個男人,居然要一個女人來出征,他還配得上做一個男人嗎!他不配!他更不配做一個國的王!」

「呵呵,讓皇后出征,不也是你的傑作嗎?」

「好了!」慕容奕的眸子里閃著餓狼般的光,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獵物,「沒錯兒,朝野上下都已經歸於本王的麾下了,而且現在兵權也在本王的手裡,你若是不想看著你的王被趕下皇位,最好陪本王乖乖演戲。」

(四)

楚嫣靜靜地回想著當時軍營里的一幕,懊悔地閉上了眼睛。

「我都已經答應陪你演戲了,你為何還是殺了他?」

一口茶水入口,隨著一陣苦澀的香味兒潤進咽喉,男人的喉結處動了動,這口甘泉便順流而下,「但是,你違反規矩了。前日你在御花園收到的信鴿,早在之前就被朕的手下截獲,可你別忘了,你不過是一個女人,群臣沒有人會相信你的。好在,現在屬於朕的東西都已經回來了,江山,王位,還有你。」說著,一隻手便附上了那隻冰冷的縴手。

楚嫣立刻從他的手底將手抽掉,「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哈哈哈哈哈。」

楚嫣站起身來,突然大笑著向花叢中跑去,「王,你聽見了嗎,楚嫣在叫你呢!」

看著心尖的人兒這個樣子,慕容奕擺了擺手,罷了,「就暫且讓她靜一靜,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雲容宮的門。」

她名義上是雲容宮的主子,只是如今,這裡也不過是一座冷宮罷了。

她緊了緊身上白色的雲斗篷,抬眼看了看:「冰袖,今日的風又大了些,而且看這天色,是要變天吧。」

冰袖乖巧地在一旁扶著主子:「娘娘,今日的天兒確實是冷了不少,依奴婢看,還是趕緊回屋去吧,回頭娘娘莫要著了風寒。」

楚嫣擺了擺手,「沒什麼打緊的,又不是什麼嬌氣的人,在這裡看看風景沒什麼不好的。」

冰袖看著這宮裡枯敗的花花柳柳,哪裡還有什麼風景可看啊。「娘娘,我們還是回屋去吧,您看這滿園子的花草都凋了,沒什麼風景可看了。」

楚嫣冷笑出聲,「是啊,沒什麼風景可看了。冰袖啊,你什麼時候抽空去別的宮裡看看,是不是不少的鶯鶯燕燕,如今不在這雲容宮停留了,就連花草都沒了分毫的活色。」

冰袖自知失言了,便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院子里的風漸漸地平息了,就連牆角估計不再長了的梅花,都開始安分地貼在牆上,難得的不再搖曳不定。

落絮亭下,女子身著雪白的斗篷,內里一身紋了金飾的紅襖子,手中握著一盞茶水,正向上騰著熱氣兒泛著苦味兒,此時女子正痴痴地望著那一池結了冰的荷塘。

冰袖心疼地看著主子,皇宮上上下下皆言後宮易主,皇后得了瘋病。只是這皇宮裡的水深似海,這皇上寵著誰,誰就是正主兒。

娘娘心性直爽,寧肯在這冷宮之中躲個清凈,想起心裡便是一陣的心疼。

「娘娘,前幾日皇上來看過您一次,您卻把皇上趕了出去,奴婢覺得這樣不妥吧,王他是愛著您的,您是不是……」

「冰袖,這都深冬了,水都結冰了,恐怕今天沒有雪可落了,扶本宮回屋吧。」但是楚嫣卻好似沒有聽見似的,驢唇不對馬嘴地回應著。

「好嘞,娘娘您小心著腳下。」冰袖自知娘娘不喜歡聽這類的話,所以也就索性閉上了嘴巴。

兩個女子並肩行著,雪白的斗篷更是顯得刺眼無比。

她在這深宮之中等了好久了,她記得他曾經在夢裡和她說過,他說,若是等到初雪落了,他便會來。

還未踏進門檻,只聽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娘娘,您看,落雪了!落初雪了!」

聞之,緩緩回頭。

漫天的雪花鋪天蓋地地卷過來,攜著末月的風落意紛紛。未及眸宇處,剎那間,已是銀裝素裹。怎麼就落雪了呢。

「冰袖,本宮是不是看錯了?」女子眼中並沒有驚喜,而是閃過了一抹恍惚。

「沒有沒有,是真的娘娘!」

顯然,冰袖卻是要比主子興奮的多,主子天天都在等著初雪落,如今終究是落了!

這天,落了一整天的雪。一片白雪皚皚之中,深紅的襖子和身邊的雪河顯得更是妖媚無比。她的髮絲上沾滿了雪花,瞬間,便白了頭。

而後,皇帝的後宮又添了一座新墳,仍是以慕容氏皇后刻了碑,只是,除了風光大葬那次,便再也沒有被人想起。

他說,他喜歡初雪,他此生本是無心江山,只盼能與佳人在這初雪之中白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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