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故里煉丹山，煙雨江南葛公鎮
天師故里煉丹山
煙雨江南葛公鎮
文/金成道編輯/譚聰
文學微刊
每當想起魂牽夢繞的故鄉，故鄉煙雨總是那樣令我難忘。
前不久，我到故鄉葛公鎮辦事，清晨，正下著毛毛細雨，輕霧裊裊升起，整個小鎮籠罩在朦朦煙雨中，穿過幽長的青石小巷，我來到小河「碼頭」。煙雨朦朧，河水粼粼，上了腰子盆（當地一隻小船，只能坐兩人），船家就吱呀吱呀地搖起了櫓，船家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漢子，黝黑得同小河一樣古樸。腰子盆在彎曲的小河道上航行，空氣中浸透著靜謐。幽遠的小河道中，腰子盆的移動和雜著雨兒們的跳動，成全了小鎮的生動。河道兩邊是安然矗立著的老屋子。一幢幢灰瓦白牆的老屋子，飽受了風雨的侵襲，彰顯著一種滄桑積澱後的黯然。灰白色的牆面在班駁間隱現時光的痕迹，穿過一個個村子和一座座石橋，鱗次櫛比的石岸在農家石屋的映襯下，顯現出小鎮的寧靜和安詳，輕柔細軟的秋風把柳枝拂動得像美女舞動的紗裙，歡快的搖曳出秋天的明朗和清爽, 兩岸青瓦白牆的民居傍山而建，一些不知名的藤蔓花耐不住寂寞悄悄地探出頭來，在修竹和垂柳中時隱時現，幾個姑娘在水邊洗衣服，不時傳來一陣陣銀鈴似的笑聲，鳥兒也嘰咋的混在柳樹上嬉戲。遠處水面上漂來一叢叢的菱角，開著一朵朵粉紫色的小花，散發出一陣陣幽幽的清香，風也變得甜絲絲的。
據說晉代道家宗師葛洪當年雲遊至此，感慨古鎮燕剪春風、柳浪鶯啼，一地梨花，飄零似雪，遂在留山（當地一座山，海拔420米）停駐修行，終至聖境，古鎮也因此得名。葛洪感慨小鎮風景古樸、淡雅，我倒覺得小鎮煙雨更美。尤其是春天，天氣訴說著年輕思婦的閨怨，灰灰沉沉，纏纏綿綿，溫溫柔柔，虛虛緲緲。春雨比針更微，比絲纖細，沒日沒夜稀稀瀝瀝地下，除了屋檐上的雨點不經意的掉落下來，唰在青石板上，發出「嘀嗒，嘀嗒！」響聲以外，周圍靜悄悄，小鎮忘記了歲月在流，忘記了時間在逝。不願出門被煙雨潮濕的少男少女，視線只能被水霧灰朦的塑料紙（充當玻璃窗）生硬的擋了回來。欲賦新詩，錦句淘盡，不知愁滋味的他們卻又暗自生出許多愁絲。
而屋外卻是另一番風景，四周綠意煙繞，如書如卷，如夢如幻。「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無邊的煙雨，如初戀的少女，遮遮掩掩，羞羞澀澀，朦朧了遠方的山黛，拂出了河面的漣漪。半簾香霧裡，河岸邊的金柳一襲綠紗，正準備做葛洪的新娘，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雨色盡在眼前，早已分不清哪是山，哪是水，哪是樹，哪是草，哪是霧，哪是煙，熟悉的小徑在視野朦朧中看不清前後來去的方向，高插移動發射塔的留山顯得越發崔嵬，儼然一副油墨混濁卻又富有生命力和渲染力的山水畫。
小鎮上幾間鋪子半敞著門面。鋪前，臨時支撐的雨棚中幾個農民模樣的人正在閑聊，時而發出爽朗的笑聲；旁邊榆樹下一個老農邊吸旱煙邊打盹，彷彿怕激起哪怕一絲塵屑的飛揚。大多數的老屋已是人去樓空，鐵將軍鎖住了一臉的寂寞春秋。透過門扉間的夾縫，一架老式的「對臼」（古式碾米工具）映入眼帘，石臼上殘留著幾片風吹落的無名樹葉；眨眼間，似乎看見一個梳著兩條小辮兒的紅衣少女和一個系著紅兜兒的黃衣少年蹲在石臼邊，一個手中端著簸箕（一種老式米容器），一個手中拿著帚子（一種清除米屑工具），小男孩將帚子插在小女孩的簸箕中旋轉，兩人邊玩邊笑，簸箕掉在地上震落了石臼沿的樹葉，也帶走了兩個少年……院落空空，春雨依舊。
漫長的雨季後，老天爺露出久違的笑臉，這種難得的晴朗天氣在小鎮人的眼裡顯得尤其金貴，他們在「慵懶」中慢慢醒來，只可惜纖雨無聲，全然不覺，又錯過了早起的時間。太陽冉冉地從九十米大橋（當地一座石拱橋）上升起，水霧梟梟，在幾乎觸手可及的不遠處竹林邊、田野上抑或茶山腳下形成一座美麗彩虹。奈不住寂寞的少男少女再也顧不上小徑泥濘，像剛從籠中放飛的小鳥，在綠草如茵、群鶯亂飛的鄉間小徑追逐，在雜花生樹、充滿泥土氣息的田野中雀躍，對他們來說這是嶄新的一天，早已趕跑了昨日雨季的迷惑與彷徨。
突然一隻白鷺停在腰子盆舷上，潔白的羽毛在深黛色的青山掩映下，揮灑得更加聖潔、雅緻。船家吹了一個口哨，友好地與這位來自仙寓山之巔的客人打招呼，成就了一副天人合一的風景畫。棄舟登山，登上留山之巔，但見腳下雲蒸霞蔚，遠近村莊撲朔迷離，時隱時現，葛洪當年煉丹房仙氣氤氳。我不禁尋思，留山頂上當年情切切的石姬娘娘「花解語」了嗎？駐在天宇中的葛洪能看到碧波蕩漾的九十米橋下意綿綿驚鴻照影嗎？解也罷，不解也罷；看到也罷，看不到也罷，而葛公鎮的煙雨——今年下，明年下，後年還會下。
走進葛公鎮，煙雨迷茫。
作者簡介
金成道，筆名幽幽蘭草心，男，50歲，安徽省東至縣大渡口中學副校長，中學語文高級教師，研究生，「小說閱讀網網」簽約作家，安徽青年報特約記者，《語文教學與研究》特約撰稿人。2015年入選《博文.詩意的紅燭.安徽教師散文百家》（第三輯）。著有200多萬字網路小說《護花總裁》《剽悍特種兵麻辣妞》《鐵血總裁俏佳人》《南海大決戰》等。
84萬字章回體長篇小說《盪倭風雲》（已經登記版權）系建國以來安徽省最長的單部獨著長篇小說。建有個人網站「大渡口中學金成道資源網」。
TAG:文學微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