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忽略了演技的演員-王寶強
電影能從對事物不同的角度解讀給予你不一樣的思考。
從元鳳鳴到傻根,許三多,順溜再到寶寶,王寶強觀眾留下的形象就是憨厚、老實。過多雷同的角色類型讓人誤以為這是來自於本色出演,不可否認能演得這麼收放自如,渾然天成確實是跟他本身的性格是放不開的,銀幕就是一塊放大鏡,演員和角色如果是兩個性格完全不一樣的人,演員可以把貼近角色的特質放大以求表演更貼近於角色,但要把不同的特質完全藏住,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這部戲裡面,王寶強就在自身的基礎通過表演上去貼近「樹先生」這個人物角色,這種表演就是大家常說的演技。
演員的表演一般分為兩種:一種主要靠多年積累的經驗表現角色,另外一種是用天賦的理解表現角色。說通俗點就是一種靠經驗理解,一種靠自身天賦。這就好比考數學試卷,我們永遠理解不了為什麼有些人能考滿分。其實這個界線是很模糊的,也很難分辨清楚,就看他是不是有其他人沒有的那靈光一現。
很多觀眾其實都低估了王寶強,他是一個有自己的想法,有天賦同時對於劇本有高度領悟力的演員。
很多人或許不信,那我們就通過下面這部電影對王寶強的表演進行解析。
《hello 樹先生》是由韓傑自編自導的電影作品,在多部戲拍攝中作為賈樟柯的副導演,此片也是由賈樟柯監製、出品。此片是有那麼一點賈氏風格,但韓傑的想法仍然是電影表現中最突出的。
關於這個劇本是有那麼一點難理解,當然也可以有不同的解讀,我們甚至解讀成導演初出茅廬在故事的表達和電影整體掌控上有缺陷導致故事邏輯不清,表達混亂這都可以,允許對一部電影有不同角度的解讀,依賴於導演紮實的劇本,電影確實是沒有缺陷,就算有那也是一種缺陷美。
結合整部電影語言表達和王寶強的表演,我更傾向於以下的這個編劇故事:
故事的開頭就是很有意識與意味的搬遷宣傳車,然後出現的是礦業挖礦,整個故事是在搬遷前到搬遷後,礦業開業前到開業發生的,搬遷和開礦曾在電影中頻繁的出現,隨著主人公的故事一同發展,這肯定是有意為之,不單單是故事背景那麼簡單,至於導演想藉此表達什麼樣更深層次的含義,由觀眾自由解讀。
在人物的塑造上,王寶強把樹先生定位成雞窩頭,鬍子拉碴,上臂夾緊,前臂外開,喜歡「裝腔作勢」充領導樣,開口講話前先呲牙吸口涼氣,起手要先起勢,卻沒有最重要的手錶。
年少的樹先生在幼時目睹大哥被父親失手弔死後(是否親眼目睹,根據後面的鏡頭,更傾向於是目睹後的記憶畫面),精神受了刺激(電影的第一個鏡頭,蹲著樹上的樹先生膽怯的眼神表達的是受刺激後潛伏還未完全爆發的另一個精神失常後的人格意識),渾渾噩噩的長大,沒啥追求,在一個汽修廠電焊,幹活也被老闆嫌磨磨唧唧。再一次電焊時傷了眼睛,弟弟到醫院埋怨的給他扔了一千塊錢,老闆也就此開除了他,給他扔了兩千塊錢。樹先生還趁機對女護士耍了耍流氓。
第一次母親在樹下燒紙錢,王寶強的肢體動作展示了樹先生抗拒,迴避卻又放不下的內心複雜情感。
在被弟弟嫌棄摔錢離開後,王寶強在病床上咂嘴,咬腮幫後的這一聲無奈的嘆息不是哪個演員都能想到的。緊拉住女護士手傻笑的這個情節也為後面樹先生渴望愛情做了故事和人物性格的鋪墊。
失業後的樹哥開始找工作,有意接近兒時的夥伴,在與高朋、二豬的一次酒局上卻被調侃、嫌棄、取笑。
在與高朋碰頭時,王寶強故意遲疑了幾秒以表現樹先生的眼睛還是有問題的。
在喝酒時,不巧樹先生的好友小庄騎摩托車碰撞到了二豬的車,樹先生為小庄說清卻被不屑(這是樹先生和二豬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二豬的對樹先生不屑態度為第二次矛盾的情緒表達進行鋪墊)。
自覺無趣的樹先生恰好在這時看見了讓他一見鍾情的聾啞女孩小梅,經過一陣思想掙扎後,樹先生還是追上車知道了小梅家住址。
王寶強用搖頭和加重喘息聲表現思想的掙扎,一般的演員這時候就轉身直接回追了,王寶強轉身追了兩步後又一個回頭一聲放棄的嘆息然後再繼續追,表現了內心膽怯而流露出的扭捏、羞澀。
樹先生決定去相親,相親之前還買了一副眼鏡,通過這副眼鏡帶出的信息:樹先生的視力已經退化了,弟弟越來越反感這個隨時給他找事的二哥。
在高朋的婚禮上,樹先生遇到了當培訓學校校長的哥們藝馨,再次毛遂自薦的要到他那裡打工,再次被嫌棄。樹先生和二豬酒後起了衝突,在婚房內樹先生向二豬下跪道歉。至此樹先生裝出的面子已經被扒的就剩窩囊了。
樹先生厚著臉皮到了藝馨的學校打工,樹先生的情感寄託也開始轉向了小梅。被發現出軌的藝馨與妻子小璐的爭吵讓樹先生決定回家與小梅結婚。
結婚前夜,好面子、極力想在鄉親們表現自己或者說想洗刷一下被逼下跪的恥辱,遭受多年的冷眼,樹先生在酒後因婚車問題與弟弟發生爭執,在自己結婚的日子被自己百依百順的弟弟打了,樹先生精神上徹底的崩潰了。
樹先生外表大大咧咧,裝腔作勢,好面子,內心卻是柔軟膽小,對待外界渴望得到尊重,認同感和存在感,表面看似對他的「尊重」實則是被人玩弄,取笑,嫌棄。內心極度脆弱卻又要裝出農村人心中領導式姿態,當這種脆弱的內心防線一旦被擊潰,精神就會尋找另一個所謂的成為「強者」的人格。
也不是說精神受刺激,被打之後就瘋了,還有一段痴呆,精神遊離的狀態,而這段空白的遊離期,給了另一個在「樹上」的人格趁虛而入,開始主導樹先生的思維,所謂的這一段「通靈」其實就是病情開始逐步惡化的時期,眼前被二豬欺負,小庄又死於礦難,所以在樹先生的潛意識裡一定扳回一局。
這段精神遊離期就展現了王寶強對於劇本故事的遞進,對於人物變化的理解力,一種不受思想支配的軀體,感受或者接受不到外界信息的狀態,他的腦子裡面只有對於那段往事給於他精神刺激後的幻想,大腦異常的思考導致其異常的行為。
王寶強的表演是根據劇情的遞進呈現出豐富的層次,並不是一杠子杵到底的表演,婚前是第一階段,新婚之日是第二個階段,婚後逐漸晃過神來是第三個階段,最後路邊是第四個階段,對每一個階段通過語言表現的精神狀態和肢體行為,既有區別又逐漸遞進。
關於最後紅色色調的這段,樹先生所認識的人都一個個離他而去,有高朋還有死去的小庄,他想追上他們卻還是被禁錮在了門前勒死他哥的那個樹和繩子上,一給含義是村民都搬遷到新居,樹先生也跟著一起去了,另一個含義是樹先生的精神已經完全失常而且想記卻記不住那些人,完全進入了自我的狀態,視力也完全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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