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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人,無緣再見卻永遠記掛

Uday 全名Uday Sangar Ramachandiran。一般直接叫他「五袋」。

至今在我腦海里存留關於五袋的記憶不算多,但五袋站在車外,雙手緊握仰望天空祈禱的那個畫面,永遠定格在我的腦海里。

說實話,我不知道他多大,看不出來也沒問過。五袋畢業於馬德拉斯大學,馬德拉斯這個城市現在被稱為金奈,靠海。德里、孟買、金奈,加爾各答四座城市常常被稱為印度的北上廣深。

五袋那會兒是公司在印度的國家經理,常駐孟買。我們之間沒交集,沒來往,連郵件共同被CC都沒有,彼此不認識對方,不知道對方。只是買了機票之後馬來西亞的夥伴提到,如果去印度的話聯繫一下五袋吧。於是,一封郵件隨著按了一下「發送」便到了交集度為0五袋的郵箱里。現在回想起來,那封郵件的確挺「楞」的,甚至連具體的往返航班都寫在裡面了,完全沒有留一個回合的寒暄便好像直接需要接機一樣。

回應是簡短而肯定的。就這樣,我和五袋的司機在德里機場碰頭了。

在德里的第四天,五袋從孟買到了德里。早晨他給我住的酒店房間打了個電話,說好了等下碰面的時間。九點整,在酒店的樓下。今天的司機很不同,mini鈴木換成了三廂塔塔,隨意的t恤換成短袖制服白手套,深切感受到種姓制度雖然已經消除很久但餘溫還依然存在。

五袋,再普通不過的長相,辨識度不高。但筆挺的白襯衫,前胸口袋裡插著根精緻的筆以及不魔性的發音和整潔的公文包在老德里格外顯眼。我奉上善良而無邪的嘴角上揚,五袋還以紮實且可信度極高的笑容。

九月底的印度天氣炎熱異常,我們計劃從德里到阿格拉,看過泰姬陵後傍晚到齋普爾。但路途中間各種花車、人、牛、猴子、大象,狗卻讓這兩程的路活生生開了將近12個小時。近午夜時我們才到達齋普爾。一路上的堵車,耽擱,車流中的人們並不著急,也不鳴笛,見人等人,見牛等牛,不轟不趕,一切都按照人家的節奏。實在太慢,就下車攤攤手,搖頭yes點頭no的互相聊幾句,該堵著還堵著。

雖然耗時長,但這一程,太輕鬆。

有專屬的車,有人在灼熱的地面上陪你一起逛,有人給你拍照,有人帶你吃美味的食物,有人在你排隊的時候投以關切的眼神,有人在對方直勾勾盯著你的時候站在視線的中間,有人在午夜的另一個城市給你安排好高級酒店入住。行走在路上這些年,不曾有過如此高規格的禮遇。

次日,粉紅齋普爾。上午五袋去醫院見客戶,我和司機在城裡轉悠,約好了午後一起返回德里。天氣依舊很熱,五袋穿了一身西服,很職業。他今天要去醫院見幾個客戶,前兩個月齋普爾最大的醫院替換了競爭對手幾個規格的產品,今天去跟蹤一下客戶使用的反饋再進一步擴大替換範圍。我祝他好運,揮揮手和司機走了,去探索浪漫而迷人的風宮、琥珀宮。

下午三點啟程準備返回德里。從齋普爾返回德里300公里,我們選擇national highway8,按計劃應該八點前能到。

但誰也沒想到,這一程,到達德里竟是午夜以後。

前兩個半小時我們已經奔出了差不多200公里,德里即將在眼前的時候車卻拋錨了。起初沒在意,司機下車看了看,打了幾個電話,我以為過一會兒就能修好,無非是重新發動發動接接電瓶的事兒。拋錨之後,車內的溫度愈發的高了起來,半個小時過去仍沒有可以重新上路的跡象,我們就這麼停在路邊。

印度嚴格意義上來講,沒有真正的高速公路。我們選擇的這條NH國家高速其實是一條不封閉的雙向3或2車道的公路,兩邊都是高低錯落的小店鋪或者住戶。由於車內的悶熱,我很想打開車門透透氣或者下來轉轉看看司機修車什麼的,五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回過頭很認真的跟我說不要開門、不要下車,戴好遮陽帽盡量臉不要朝外。好吧,我聽話。

憋在車裡又半個小時過去了,司機回到車裡和五袋交談著,氣氛越來越凝重,似乎五袋和司機都沒有找到什麼好辦法。天慢慢在變暗。這中間,有向車內張望的人,狗,牛、猴,羊。還有回去招呼別人一起來圍觀的,還有趴在玻璃上往裡看,甚至拍打車窗的。從始至終,我沒離開過我的座位。

五袋打了幾個電話,都不是英文的。掛了電話回過身,他靜了一秒之後跟我說,」車子應該沒有辦法開走了,我現在叫拖車把車拖回德里,但拖車要從德里開過來,起碼還需要兩個小時如果路上不堵車的話;另外我已經叫了我的朋友開著自己的車從德里出發來這裡,用他的車先把你送回到德里。」

停頓了兩秒,五袋繼續說道 「 我們現在非常不安全,這裡隨時都會發生意外的事情。一定,一定不要下車。等下我會花錢找附近的人把車推到前面的加油站,在他們推車的時候不要下車,不要往外看。」

說完他沖我點了點頭便下車了,我也不知道這個點頭是「不」或者「很不好」,還是給我信心的意思。不一會兒,從周圍過來了幾個小夥子,黑燈瞎火的有個別膚色太黑只能看見行走的衣服,根本辨別不出臉。我聽五袋的話,把帽子壓得很低,乖乖坐在後排座位上,任由他們推著。拐了一個彎,下了一個坡,我甚至感覺到下坡的時候推車的人想使壞加一把力讓車自己溜下去,我也感覺到五袋用他的威嚴震懾住了這些人。至少,我和車安全的到了有燈的加油站。

五袋重新回到了車上,長吁一口氣,又是靜了一秒,對我說道「我們現在比剛才安全一些了,再等一下,我的朋友會來的,會立刻把你送回到德里。」 說完又給了我一個點頭,我依舊不明白這是信心的傳遞或是無奈。

透過車窗,白天霾的厲害晚上卻能看見星星,五袋站在車外,雙手緊握,仰望天空。我問他你在幹啥,他說我在祈禱,祈禱你能夠安全的回到德里。他又說「我剛才給我的太太和我的四個孩子打了電話,他們也在為我們祈禱,希望我們今夜能夠平安回到德里。」

那一刻,五袋的背影好man好偉岸。

晚上十點,他朋友的車把我從加油站接走,安全返回德里。

晚上十二點,拖車把那輛塔塔拖回到德里。

第二天,五袋依舊穿著精神,挺括的襯衫精緻的筆。他說一會兒我要回孟買了,走之前我帶你去吃最地道的素食。

他笑著給我解釋每一種食物都是什麼,怎麼吃。

看著五袋,60小時的共處,我們好像相識很久了一樣。

其實,這一別,我們應該不會再見,至少我想不出在未來的十年、二十年我們會因為什麼再見。

就是這樣

總有一些人

原本只是生命的過客

後來卻變成記憶的常客

他不在你的生活里

無緣再見

卻永遠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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