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最美逆行者》
作者:黃煒
晚上八點多,剛參加完戰鬥的消防員們正默默的整理著器材。陳科突然說:「俊銘,我剛才經過值班室,聽說好像有你的電話。」陳俊銘抬頭望了望陳科:「誰找我?」
「好像是你家裡吧!」
1
話音剛落,陳俊銘似離了弦的箭一般往值班室沖,停下後氣喘吁吁地問:「小劉,是不是我家來電話了?」「噢,對,說是有急事找你,你趕緊打回去吧!」小劉回過頭來說。陳俊銘拿起話筒,迅速的撥打了家裡的電話。幾秒後,話筒里傳出了陳俊銘姐姐陳欣婷的聲音:「俊銘,是你嗎?你快回來看看吧,咱媽進醫院了!」「怎…怎麼回事了?」陳俊銘用顫抖的聲音問著。「媽兩個月前被查出得了肝癌,她怕你擔心所以沒跟你講,但現在…」陳欣婷說著,忍不住落下了淚水。話筒從他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到了桌面上,他掉頭就跑。此刻,他心疼如絞,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懸掛在他那黝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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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他立馬鑽進了被窩,無論戰友怎中么問他也不吱聲,怎麼叫也不肯探出頭來。其實,不吱聲他們也知道,大家都不說話。因為誰都懂,誰都知道這裡面的苦。
熄燈了,陳俊銘這才肯探出頭來。儘管長時間的哭泣使他疲憊,但卻也久久無法入眠。他睜著發亮的眼睛,望著窗外的明月。正如陳百強那經典名曲《念親恩》里所說的「長夜空虛使我懷舊事,明月朗相對念母親」……
3
第二天陳俊銘向中隊情了假,正提著旅行包準備回家。當他踏出消中隊大門的那一刻,無情的警鐘響起了。有著超強本能反應的他立馬扔下了手中的包,跟其他戰友一樣以最快的速度衝進車庫,穿上全副武裝,準備與無情的火神展開一場別開生面的激戰。
消防車駛出中隊大門,值班室哨兵敬上了一個莊嚴的軍禮。
消防車不斷地駛進火場,數分鐘後,一片火海映入了每位消防員的眼中,在陽光下格外耀眼。這裡本來是繁華的小區,如今卻被無情的火災弄成這副模樣,真叫人心寒。
到達火場,消防官兵們進行了簡單的堪查後:
陳俊銘:「指告指揮員,現場火勢不斷曼延,房屋隨時會坍塌,有多名人員被困。請您指示!」
指導員:「嗯,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出來。你和陳科搜索一、二層,張宏你和李傑軍搜索三、四層,一班搜索五六七八層,二班在外面控制火勢。你們要小心,注意安全,出發吧!」
「是!」
4
陳科銘完全忘了要回家的事,一心想要救人。但他的心卻牽掛著母親。他把他的悲傷,情義發泄到無情的火上。他在一樓先後救出了三名男子和七個小孩。當他與陳科深入二樓時、卻發現情況比一樓複雜得多,所以他決定讓陳科在樓梯口接應他,而自己卻獨自一人「逆行」搜索時,他發現了一對母子,兩人相距大概兩三米。被柜子壓著下肢的母親不斷向兒子招手:「孩子快,快爬過來,不要怕,堅強點!」眼前的情景讓陳俊銘陷入沉思。他朝母子倆走去,眼前浮現出他小時候在泥牆邊玩的情景:那時候他摔了一跤,母親不斷地鼓勵他:「你是個男子漢,要堅強,要有不放棄,不拋棄的精神呀!」此時陳俊銘的耳邊不斷地迴旋著這句話,彷彿事情就發生在上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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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的烈火把陳俊銘從回憶里拉了出來。面對跟前的孩子與母親,他立誓要把他們都救出去。他走過去抱起孩子,旁邊突然傳來了央求:「消防哥哥,我求求你,求求你把我的孩子救出去。不要管我,只要把孩子救出去就好!」
陳俊銘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拚命地挪開母親下肢上的柜子,並說道:「就算我死,我也要把你們救出去!」幾經掙扎,母親終於「解脫」了。他背起母親,抱著孩子。此刻,他的身上有兩條生命,而他卻只有一個目標:衝出去!
當他走到一樓樓梯口的時候,房屋的橫樑,已經搖搖欲墜了。他迅速地把母親和孩子交給了陳科,並示意他離開。就在這下一秒,他被重重地壓在了橫樑之下。眼前一片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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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來時,已經是躺在床上了。在他的身旁,坐著中隊長和他的戰友們。還有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女子,身旁還跟著一個小孩。女子手中拿著一面錦旗,錦旗上用金黃色的大字寫著:最美救火哥!
陳俊銘正準備起來,中隊長按住了他:「你先別動,你的傷還沒好。說起來你也辛苦了,你知道嗎?在這場火災中你救了十二位民眾,為我們中隊啊,增光了!看,這就是其中一位!」
輪椅上的女子接過話來:「對啊,謝謝你救了我們,需然只受了一點傷,但我們也算是平安了!」
陳俊銘笑著說:「不用客氣,這是我的本分。我絕不會讓無情的火災奪走有情人的生命!」
病房裡響起了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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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銘需然臉上露出了微笑,但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想自己快點好起來,快點回家!
所幸,他受的是輕傷。五天後,他回到了家裡。可他看到的不再是母親節那布滿歲月痕迹的臉,而是冷之又冷的墳墓。他跪在母親的墳前,此刻的他真想一頭撞到墳上,與母親共長眠。但他想起自己是一名消防員,是一名軍人,祖國與人民還需要他,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平復了心情,與母親聊了起來:「媽,我不孝。您生日我不在您身邊,您生病了我也不在您身邊,我連您的最後一面都沒見著!您時常對我說,做一名消防員就要有擔當,要承受一切的得失。你放心,這些話我都記著,我也一定會做到!我一定會用我男子漢的情義去征服那無情的火災!!!您一路走好!」
他強忍住心中的淚水,堅強地站了起來。對著母親的墳墓敬上了一個軍禮。對著高空大聲地吶喊:「為人民服務,我陳俊銘永不言敗!」
這句話響徹山谷,直至雲霄!
其實,消防員和我們一樣。都是有血有肉有情之人,只不過他們比我們多了一個稱號:最美的逆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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