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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驚世一跪讓德國站起來

驚世一跪讓德國站起來

對德國的近現代史影響非常大的總理,有兩位總理是不得不提的,那就是勃蘭特和科爾。

讓我們回到故事發生的1970年12月7日,當時正是寒冷的冬季,雪花覆蓋了東歐,銀裝素裹。這一天,聯邦德國總理勃蘭特冒著嚴寒訪問波蘭,按照議程,他來到波蘭首都華沙的猶太殉難紀念碑,在別人在獻花圈時,總理勃蘭特當著眾多世界媒體和各國政要的面,在眾目睽睽之下,撲通一聲雙膝跪地,並發出祈禱:「上帝饒恕我們吧,願苦難的靈魂得到安寧。」

勃蘭特的驚世一跪

勃蘭特的驚世一跪,讓所有人猝不及防,也包括他的隨同人員,個個目瞪口呆,在日程安排當中並沒有這個出乎意料的舉動。周圍的波蘭官員、記者和民眾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舉止深深震撼了,繼而無不為之動容,許多波蘭人感動得熱淚盈眶。同樣被驚呆的的各國記者們,在短暫的驚愕後紛紛舉起相機,伴隨著閃爍不停的閃光燈,一位跪立在冰冷石階上的德國總理的形象、二戰後一個影響世界意義重大的定格瞬間立刻傳遍了全世界。

這驚世的一跪,震撼了世界。勃蘭特事後解釋這一舉動這樣說:「我這樣做,是因為在當時,語言已失去了表現力。」的確,勃蘭特的這驚世一跪,勝過千言萬語。次年,勃蘭特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勃蘭特在波蘭猶太人紀念碑前下跪謝罪,被譽為「歐洲約一千年來最強烈的謝罪表現」。後任德國總理施羅德曾經親自去波蘭,為刻有下跪謝罪情景的勃蘭特紀念碑揭幕。

震驚世界的勃蘭特之跪

在當時的西德,勃蘭特的這一舉動在國內遭受了很多質疑也批評,認為他的此舉有辱人格乃至國格。但勃蘭特對此很坦然,他說:「誰忘記歷史,誰就在靈魂上有病。」

好在歷史總會洗去一切污垢,現在的德國早已一致肯定了勃蘭特的一跪,在德國勃蘭登堡門,就陳列著名為「勃蘭特之跪」的照片,以表彰勃蘭特對世界和平的貢獻。

陳列的「勃蘭特之跪」照片

正所謂萬民齊跪,不及君驚世一跪。勃蘭特的一跪影響了德國和世界,在德國,猶太人大屠殺紀念日和國際勞動節、歐盟日、憲法日成為國家紀念日。在德國的歷史博物館,這樣的場景隨處可見:各個年齡段的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參觀納粹罪行的陳列展示,並席地而坐聽老師對納粹罪行的詳細講解。正是德國有了正視歷史的意識和勇氣,才又有了德國隊二戰罪行的認錯、反省,直到後來的賠罪、謝罪、贖罪。

老師對學生講述納粹罪行

德國對二戰罪行絕不停留在口頭上,更是用實際行動履行了自己的承諾。

首先是賠償猶太人:在勃蘭登堡門附近修建了一個猶太人大屠殺紀念碑,讓德國人永遠記住納粹的暴行。還向以色列多次賠償,賠償款多達700億歐元,另外,那些大屠殺倖存者同樣得到賠償,賠償款約150億歐元,截至2000年,德國的賠償總額超過1500億馬克;在二戰結束後的60多年裡,德國的一些知名公司例如西門子、賓士、大眾等大公司,他們一共拿出了50多億美元,用來作為對二戰時期「納粹勞工」的賠償基金,而德國政府也對波蘭、捷克、俄羅斯等歐洲國家的猶太人,賠償了大約550多億美元的賠償金。

其次是立法:德國教育法有一項嚴格的規定,各州的歷史教科書必須包含納粹的暴行,在內容上包含足夠篇幅,並且必須是歷史科目的教學重點,以此培養學生與納粹意識形態作鬥爭的思想觀念。1994年,德國議會通過了《反納粹與反刑事罪法》這一規定,嚴禁社會上出現任何形式宣傳納粹思想,使用納粹標誌的行為,包括:禁止使用納粹標誌、口號及敬禮姿勢,禁止使用任何具有納粹象徵意義的標記符號、標語和徽章。宣傳納粹思想、美化納粹戰犯、懸掛納粹旗幟和口號均被視為非法、對猶太人進行誹謗、攻擊和惡意傷害者,都要被判罰或處以徒刑。

第三,輿論上打擊納粹思想:現代德國是言論自由的國家,但對納粹例外,在德國,納粹是絕對的言論禁區,認罪、反省和銘記二戰的那段慘痛歷史,早已成為主流社會的共識,納粹是現在德國人最為羞恥和討厭的歷史。

給世界帶領傷痛的納粹德國

勃蘭特的驚世一跪正是德國敢於直面歷史,勇於承擔歷史罪責的體現,並以賠償損失等實際行動清算過去,贏得了受害國政府和人民的諒解和信任,也讓全世界原諒了德國。

勃蘭特其實是大可不必這麼做的,因為他同納粹德國沒有任何瓜葛,相反在二戰中,勃蘭特是法西斯的受害者,同時也是一名堅強的反法西斯戰士。他被希特勒開除國籍並追捕,被迫流亡國外。不必跪下的勃蘭特,替所有應該下跪而沒有下跪的人跪下了。

德國前總理科爾

科爾是二戰任職時間最長的德國總理,1995年6月德國總理科爾在訪問以色列時,他在繼勃蘭特總理之後,再一次雙膝跪倒於猶太人遇難紀念碑前,莊重的懺悔道:「我向死難者們請求寬恕。」科爾對德國的貢獻非常巨大,在其執政期內促成了東、西德國的統一,推動了歐元一體化的進程,在他的任期的1994年,德國通過了《反納粹與反刑事罪法》,深遠的影響了德國。

德國隊二戰的反思是真誠的、深刻的,更讓人動容的是,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罪魁禍首,阿道夫·希特勒的家族後裔們,他們也以生於希特勒家族為恥辱。他們相約此生絕不結婚生育,以便從根本上斷絕這個罪惡的家族之源。德國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一個敢作敢為、勇於擔當的民族的定義。

德國現任總理默克爾

現任德國總理默克爾2015年在紀念猶太人大屠殺時,發表演講說:「很多德國人對造成數百萬人死亡的大屠殺擔有罪責,包括那些對暴行採取默認、順從態度的德國人——他們是罪行的協從者,與犯罪者一樣都擔有罪責。那些想否認這一點的人,是改變不了歷史的真實的。」

事實上,德國同樣也是二戰的受害國,德國人民為此承受了災難性的後果,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整個戰爭中有400多萬德國人死亡,700多萬德國男子成為戰俘,30多萬噸炸彈傾瀉在德國每一寸的土地上,柏林、德累斯頓等大都市都更是被炸得千瘡百孔,幾乎被夷為平地。在歐洲各國在戰爭停息之後,展開了對德國人也進行了無情的報復,在捷克3萬德意志人被殺死;在波蘭大量德國平民被迫害;在南斯拉夫16萬德國人在戰後被關押進集中營,其中被殺害、折磨致死者多達5萬人;在蘇軍攻佔首都柏林後,被蘇軍強姦的德國婦女更是數以百萬計。

二戰後,以美國為主導的美英法同盟在佔領期間,難能可貴地展現了以德報怨的寬宏胸懷,貫徹了尊重他國主權、人權和維護聯合國、捍衛國際法的思想原則。戰後德國迅速崛起、涅磐重生,除了德國崇尚科學、建立法制文明國家之外,也和美英法這種基於共享的現代文明理念對於德國的幫助密不可分。

漢武帝劉徹

對於錯誤進行反省,中國的歷史上也不乏其人,漢武大帝就曾向國人承認自己執政的失誤,他說:「朕即位以來,所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傷害百姓,糜費天下者,悉罷之。」

查閱美國教科書,你會發現,美國對歷史曾經的黑暗面毫不迴避,而且越丟臉的事越寫得詳細,比如歧視黑人、大蕭條、虐待華工、麥卡錫等等。原來美國人是把自曝家醜給後人,就是為了警醒後人,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日本長崎爆炸的原子彈

相比德國的深刻反省,日本選擇了相反了做法。也許二戰,在廣島和長崎上空爆炸的兩顆原子彈,並沒有讓日本真正臣服。另外,日本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沒有改朝換代的國家,日本天皇王朝堪稱世界上歷史最長的王朝,從建立到現在,擁有著125位天皇,在東京審判中,頭號戰犯天皇並沒有被起訴。日本篡改教科書,不承認反思罪行,甚至缺少道歉的誠意,遭到了全世界的譴責,尤其是遭受其深重苦難的亞洲國家,更是對日本的的做法深惡痛絕。日本歷任首相對靖國神社的參拜,崛起的是參拜的首相,而下跪的是整個日本。

德國總理勃蘭特和科爾的驚世一跪,直到現在依然震撼著世界,跪下去的是德國總理,站起來的是整個德國!對於歷史,認真反思,吸取教訓,才能更好的面對未來。給歷史整容,會唐突了現實,蒼白了未來,弱智了後人。

作者簡介

作者:時玉華,筆名:墨雪,河南洛陽人,祖籍新蔡縣,用心去感知這個平淡而又充滿激情的世界,用文字去記述思想的痕迹和對人性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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