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感謝公安媽媽的愛

文學 01-23

文/王明學

【作者簡介】王明學，重慶市作家協會會員、南岸區作區作家協會理事、重慶市散文協會會員、重慶市雜文學會會員、成都鐵路局文聯會員、重慶鐵路文協理協理事。重慶市巴渝文化研究院副秘書長、研究員，在《重慶文學》《中國鐵道報》《四川工人工人報》等報刊雜誌上發表文學作品百餘篇，由中國出版集團現代出版社出版長篇小說《火車司機和他的兒子》，此書獲得2016年重慶文藝創作資助項目獎。

紀實：感謝公安媽媽的愛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深冬的雨夜，重慶市南岸區南坪響水路按摩浴足店中年女店主李秋菊（化名）說起31年前遭遇不幸被公安媽媽等人解救，被公安媽媽當作親生閨女般疼愛的經歷，仍然情如潮湧，眉目生動，淚水汪汪。

那是1986年初夏時分，14歲剛出頭的李秋菊從重慶合川縣太和村水口四隊來到重慶市九龍坡區石橋鋪石小路201號附一號二媽處耍，人民教師的二媽工作忙，就把她託付給自己的表姐暫時看管，誰知調皮貪玩的李秋菊和長輩發生口角，幼稚地去重慶朝天門勞務市場找工作掙錢自己養活自己，一對中年人販子立即盯上了她，邀請她一同到廣州去買舊貨來重慶賣，不管賺多少，每月至少付她150元錢工錢。

初涉社會的李秋菊滿口答應，只是說去廣州前先告知二媽一聲，免得她著急。人販子說用不著，買了舊貨回重慶隨時都可以去二媽那點。懵懂的李秋菊第二天凌晨就在重慶菜園壩跟著兩人（男人販送到車站就走了，女人販子和男人販子的妹妹）坐上火車，火車開了一天多，她感到有點不對，怎麼越走越冷，廣州應該越走越熱才對。她懷疑不安時，火車到了安徽省懷北市，下車後，她很快就被送到渠縣窮困的鄉下，以2000元賣給了一個50多歲的瘦男人。

這個男人10年沒買過一件衣服，每年只在春節吃一回肉才存夠錢。李秋菊見瘦男人比自己父親歲數還大，堅決不同意圓房。瘦男人就用皮帶、木條劈頭蓋臉地亂打，打得臉龐、胸部、背部、腿部、腳桿、腳彎，遍體鱗傷，小秋菊不吭不叫，心裡想瘦男人是壞人，我是被騙的好人，好人被壞人打死了也是英雄，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劉胡蘭被敵人殺死了，都是英雄哩。同時，任隨瘦男人如何打，如何勸就是不吃任何東西，男人把她嘴巴撬開灌進水，她就吐出來。三天過後瘦男人打累了，沒力氣了，就叫了另外的三個男人來幫到打，小秋菊已經奄奄一息了，仍然不屈服，瘦男人害怕小秋菊死了，自己脫不了手，就把她哄到河邊找了個和他沾點親戚關係的大學生幫忙勸。

這個大學生對瘦男人的行為大為不滿，機靈一動地對瘦男人說：「我把這個姑娘帶到那邊去，個人勸她，才有可能屈從於你。」瘦男人同意了，而大學生把小秋菊帶到較遠的地方，悄悄地對她說：「你有身份證嘛？」她點頭。大學生說：「你把身份證拿給我，我去城裡報案，你就對瘦男人說，等醫好傷再說結婚的事。保證你三天就會獲救」。

果然到第三天的時候，警車尖厲的鳴叫聲震撼山鄉，直直地朝瘦男人的住家奔來，心虛的瘦男人知道自己上了那個大學生親戚的當，更加發狠地打秋菊，被趕到的公安幹警抓了個正著。

紀實：感謝公安媽媽的愛

在押解瘦男人和護送李秋菊返懷北市的路途中，等待戰友返回並準備好飯菜的年輕的女公安幹警劉美俠看到李秋菊渾身的傷，腰背胳膊雙腿等處流著血，鼻樑也遭打斷了，她雖然見過虐待婦女、少女不少的案例，但仍然被眼前慘狀打動，傷心地哭了。特別知道李秋菊的堅強和幼稚的英雄情結，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太可憐太可愛了。她耐心地幫助秋菊擦洗傷口，上衛生間也跟著，害怕她摔倒，問她想吃什麼，就想法設法去找，同時告誡她開頭再想吃也不能吃多了，從吃粑軟開始，逐漸增加食量。還找來乾淨的衣服給她從裡到外地換上。小秋菊看到她舒緩輕柔的動作，滿含慈祥的表情，兩眼一動不動。劉美俠問你望著我幹什麼，李秋菊含著淚光說：「你比我媽媽年輕得多，但比我的親媽媽還好，我真想叫你媽媽了！」

「你叫呀,我就是你媽媽，是你的公安媽媽。」從此公安媽媽的形象和名字就扎進了李秋菊的心。

到了懷北城裡瘦男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懷北公安很快就給重慶公安發了函件，希望能派人把李秋菊接回家，消息最終傳送到重慶合川縣太和村，村領導目光短淺地告訴李秋菊家人，別去接娃回來，娃在那裡呆那麼長時間，吃了飯肯定要飯錢，你家窮得很，哪來錢。家人雖然李秋菊失蹤後傷心地找了好多天，現在想家頭沒錢，在公安那裡也安全，就沒去接秋菊。

李秋菊在公安媽媽家裡呆了三個多月，公安媽媽出差的時間多，就把她放在公安媽媽丈夫的媽媽爸爸那裡或者放在自己的媽媽爸爸那裡，輪流地照看。公安媽媽只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就把她當作了自己的親閨女，除了吃好穿曖玩得開心外，一次次給她講做人的道理、講社會常識和相關的法律知識，教她學習文化知識。只要公安媽媽在家休息，早上五點鐘準時把秋菊叫起床，帶著她到附近的半山公園去跑步，呼吸新鮮空氣，恢復健康。只讀過小學四年級的李秋菊，人生的道路上出現一盞明燈，她回憶地說，那段時光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爺爺、奶奶、姥爺、姥姥（李秋菊對公安媽媽的父母及公安媽媽愛人父母的稱呼）對我太好了。」李秋菊說：「北方米飯少，吃麵食多，開初煮點米飯就端給我吃了。那時人小，又不知道敬孝老人，講點道理，拿起就吃了。後來煮米飯多起來，前頓剩下的飯兩個老人自己吃，每頓都讓我吃新鮮的米飯，現在想起來就心頭溫暖。」最讓李秋菊難忘的是，聽說她要回重慶了，奶奶拿出葵瓜子，坐在床前剝了一夜，把剝出的瓜仁放在小袋子里，要她帶在火車上吃。說到這裡李秋菊差點哭出聲來了。

三個多月後，通過公安媽媽等人的聯繫，李秋菊安全回到重慶，開初一段時間公安部門把她安排住在旅館，每天發給10元生活費，至到把那對中年人販子等人抓獲歸案後，她才回到自己的家。

回到家鄉的李秋菊二十多年來，保持著與公安媽媽的熱線聯繫，後來她外出到廣州、深圳、上海、北京、天津等地打工，每走到一個地方，都主動向公安媽媽講述自己的情況，公安媽媽總要熱情細心地給她講到了當地要注意什麼，怎樣做才不致於上當受騙而且還可能賺到錢，並叮囑她要隨天氣變化增減衣服，妥善處理人緣關係，就像對自己的親閨女一樣。

1997年李秋菊專程到安徽懷北市看公安媽媽及她家的親人，當時公安媽媽丈夫的媽媽去浙江親戚家玩去了，李秋菊拿出些敬老錢，要公安媽媽一定轉交到老人家手裡，公安媽媽開初不收，至到李秋菊哽咽著說這是我回報老人的心意，公安媽媽才答應了卻她的心愿。

2016年7月，在外地打工的李秋菊為了照顧80多歲體弱多病的母親方便，回到重慶開了按摩浴足店，她經常回到山鄉給母親買些老人家喜歡吃的東西，給老人洗腳，剪手指甲和腳指甲，因為她牢記了公安媽媽的話，孝敬身邊的老人，是對她最好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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