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五斤老酒，能背全本《紅樓夢》，現在的文人只會一半了

民國，章錫琛、王伯祥的開明書店開張時，夥同夏丐尊、朱自清、朱光潛、葉聖陶等同學同事同時成立了一個「開明酒會」，並且划下了入會的紅線：包括哥幾個在內，不管誰想入會，最起碼一次能喝五斤以上紹興加飯酒。

葉聖陶會長攢一飯局：第一批侯選會員兄弟們，開喝！

章錫琛、夏丐尊、豐子愷、葉聖陶、鄭振繹等老酒鬼們笑哈哈咕咚咚輕鬆過關，光榮的成為酒會正式會員。

豐子愷的學生錢君匋就不行了，20多歲的小伙兒在開明書店做音樂美術編輯，喝三斤半就醉眼迷離，再也整不下去了。

這差老遠了，小鬼！被章老闆無情的拒之門外。

別介啊哥哥！夏丐尊出來和稀泥：這個能力是差點兒，可人態度好啊，你看多積極的要求入會？這得鼓勵，不能打擊積極性。要不會員資格放寬點？給他打個七折？

其他幾個文化人兒跟著一通起鬨：酒嘛！喝嘛！入嘛！放心，有哥幾個傳幫帶，相信他一定能早日達標。

章老闆也喝嗨了：本會從善如流，破格錄取！

第一次會員錄取就這麼嘻嘻哈哈開了後門，錢君匋也真不負眾望，成長得特快，不久後就喝成了一名真正的會員。

有人說了，幾位先生，你們帶著學生這麼鬧，真的好么？

其實，酒會不只是喝酒，更是個文人的雅聚。大家不敬酒、不勸酒、不鬧酒，聊生活、聊工作、聊人生，即增進感情，也有利於工作，一些圖書選題策劃就這麼喝出來的。

酒酣時，看豐子愷拈一張紙乘興作幾筆漫畫，聽朱處清海闊天空幽默神侃，讓趙景深唱上一段……用朱光潛的話說，「酒後見真情，諸人各有勝概。」

酒會活動在周六晚上舉行，也經常有非會員「客串」。地點一般選在開明書店附近的酒店，或者某位先生家裡。菜可家常，酒必好酒，一定要上好的紹興黃酒。

有一次酒會預計共有十人參加：章錫琛、鄭振鐸、茅盾、錢君匋、章錫珊、徐調孚、周予同、索非、汪曼之、陳雲裳。

開吃前章錫琛私下跟鄭振鐸說到茅盾可以背誦整部《紅樓夢》。鄭振鐸不信，兩人打了賭，證人錢君匋。

一會兒大家都來了，開喝！喝得差不多了，章錫琛對茅盾說人說你能背全本《紅樓夢》，哥哥我不信！

茅盾喝高了，興緻也高：不信是吧？背到你信！想聽哪一回，隨便點！錯一個字算我的！

鄭振鐸趕緊從書架上抽出早備好的《紅樓夢》，隨便翻到一頁，起個頭讓茅盾背，他盯著書本檢驗，在場的也都豎起了耳朵。

茅盾不慌不忙，背了一大段還不停口，章錫琛得意地看著鄭振鐸，鄭先生一挑指：牛！一字不錯。我服了！我輸了！今兒這席酒算我的。

茅盾這才知道自己被這倆當成了「賭具」，太不厚道了你們！

眾人盡歡而散。若干年後想起這事，大家還都意猶未盡，回味無窮。章錫琛曾戲贈鄭振鐸打油詩一首，再憶此事：「三島歸來近脫曼，西裝革履帽遮顏。《紅樓》賭酒全輸卻，疝疾在身立久難。」

現在的文人，能喝的不少，能背《紅樓夢》的還有么？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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