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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清暑益氣湯兼顧補升瀉!

中醫清暑益氣湯兼顧補升瀉!

高建忠山西中醫學院附屬醫院

時當長夏,濕熱大勝,蒸蒸而熾。人感之多四肢睏倦,精神短少,懶於動作,胸滿氣促,肢節沉疼;或氣高而喘,身熱而煩,心下膨痞,小便黃而少,大便溏而頻;或痢出黃糜,或如泔色;或渴或不渴,不思飲食,自汗體重;或汗少者,血先病而氣不病也。其脈中得洪緩,若濕氣相搏,必加之以遲,遲病雖互換少差,其天暑濕令則一也。

中醫清暑益氣湯兼顧補升瀉!

諸症表現不一,但都是由氣虛濕熱引起。

李東垣的著作中多次提到「血」病、「氣」病,不好理解,和我們現在所說的「血分病」「氣分病」不同。

《靈樞·經脈》十二經都有「是動」「所生病」。有學者解讀為:「是動者,表也,謂病在經而動也;所生病者,里也,謂病自內而生也。」而《難經·二十二難》解讀為:「經言是動者,氣也;所生病者,血也。」

聯繫經文解讀,筆者想到李東垣這裡所說的血與氣,是不是內與外?如果是,那麼李東垣著作中的血病即指內傷病,氣病即指外感病。這一段文字中的「血先病」即指「內傷病」。

宜以清燥之劑治之,名之曰清暑益氣湯主之。

暑令為長夏,長夏主濕,故用「清燥」二字。

清暑益氣湯

黃芪(汗少者減五分),蒼朮(泔浸去皮),以上各一錢五分,升麻一錢,人蔘去蘆,白朮,橘皮,神曲炒,澤瀉以上各五分,甘草炙,黃柏酒浸,當歸身,麥門冬去心,青皮去白,葛根以上各三分,五味子九個。

清代醫家費伯雄在《醫方論》中論到清暑益氣湯時說道:「清暑益氣湯,藥味龐雜,補者補而消者消,升者升而瀉者瀉,將何所是從乎?且主治下有胸滿氣促一條,則黃芪、升麻所當禁。余謂此等症,但須清心養胃,健脾利濕足矣,何必如此小題大做。東垣先生,余最為服膺,惟此等方不敢阿好。」

是說雖「服膺」,但不懂,故有此論。

相比《傷寒論》中的方劑而言,李東垣所制方劑往往用藥較多,這一點經常被後學者所詬病。清暑益氣湯即為用藥較多的代表方劑之一。即使如此,清暑益氣湯用藥也僅為15味,比之一張處方動輒20多味,甚至達40多味、50多味者仍然為小方。

不明組方之理即感「藥味龐雜」,明其理即不感「藥味龐雜」。

補者補其虛,消者消其實,升者升其陷,瀉者瀉其過。各有所適,並行不悖。仲景如此組方,東垣如此組方,這應該是臨床常用組方治法之一。

胸滿氣促,外感邪實引起者,黃芪、升麻必在當禁之列。而內傷氣陷所引起的呢?舍黃芪、升麻可用何葯?後世醫家張錫純治療胸滿氣促之升陷湯,同樣也用到了黃芪、升麻。

李東垣在「臟腑虛實補瀉法」的基礎上發展出「臟腑虛實升降浮沉補瀉法」,這是李東垣的一大創舉,可惜後人多有不解。費伯雄所說「清心養胃,健脾利濕」即屬「臟腑虛實補瀉法」。費氏不理解「臟腑虛實升降浮沉補瀉法」,因此也只能說東垣「小題大做」。

東垣處方,藥物用量有較大者,如當歸補血湯等方,但更多的是藥物用量較小者。張景岳曾對此提出疑問:「及再考慮東垣之方,如補中益氣湯、昇陽益胃湯、黃芪人蔘湯、清暑益氣湯等方,每用升柴,此即其培養春生之意,而每用芩連,亦即其制伏火邪之意。第以二、三分之芩、連,固未必即敗陽氣,而以五、七分之參、術,果即能斡旋元氣乎?」(《景岳全書》)

中醫清暑益氣湯兼顧補升瀉!

吳鞠通說:「治外感如將」,「治內傷如相」。東垣用小劑參、術,可從「治內傷如相」理解。

《內經》雲∶陽氣者,衛外而為固也。炅則氣泄。

《素問·生氣通天論》:「陰者,藏精而起亟也;陽者,衛外而為固也。」

《素問·舉痛論》:「余知百病生於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收,炅則氣泄,驚則氣亂,勞則氣耗,思則氣結。九氣不同,何病之生???炅則腠理開,榮衛通,汗大泄,故氣泄矣。」

兩段毫無關聯的經文,被李東垣很自然、很隨意地用到一起來說理,可見李東垣做學問的根砥。

今暑邪干衛,故身熱自汗。以黃芪、人蔘、甘草補中益氣為君;甘草、橘皮、當歸身甘辛微溫養胃氣,和血脈為臣。蒼朮、白朮、澤瀉滲利除濕。升麻、葛根苦甘平,善解肌熱,又以風勝濕也。濕勝則食不消而作痞滿,故炒曲甘辛,青皮辛溫,消食快氣。腎惡燥,急食辛以潤之,故以黃柏苦辛寒,借甘味瀉熱補水虛者,滋其化源。以五味子、麥門冬酸甘微寒,救天暑之傷庚金為佐也。

上咀,作一服,水二盞,煎至一盞,去渣,稍熱服,食遠。

從臟腑辨證作解。

從方葯組成看,本方由補中益氣湯以葛根易柴胡,加蒼朮、黃柏、神曲、青皮、麥門冬、五味子而成。

補中益氣湯治療內傷氣虛。病發於暑天土令,而非春季木令,故不用行少陽經之柴胡,而代以行陽明經之葛根,且葛根有「益陽生津」之用。

蒼朮、黃柏針對濕熱而設。《丹溪心法》中二葯相伍名二妙散,「治筋骨疼痛因濕熱者」。本方中用治「濕熱成痿」。

神曲、青皮消食快氣,針對「心下膨痞」而設。

《脾胃論》中有:「濕熱大勝,主食不消化,故食減,不知谷味,加炒曲以消之。」

青皮的消食作用往往被醫者忽視,《湯液本草》青皮條下:「《液》云:主氣滯下食,破積結及膈氣。」

麥門冬、五味子合人蔘為生脈散,針對暑傷氣陰而設。《脾胃論》中有:「復加五味子、麥門冬、人蔘瀉火,益肺氣,助秋損也。此三伏中長夏正旺之時葯也。」

黃柏、麥門冬、五味子,都屬於「隨時用藥」之例。

此病皆因飲食失節,勞倦所傷,日漸因循,損其脾胃,乘暑天而作病也。

李東垣明言,清暑益氣湯證是在內傷病的基礎上暑天發病或傷暑而發。

可以這樣說:清暑益氣湯主要治療內傷病而不是外感病,治療主要針對正氣而不是邪氣。

趙獻可在《醫貫》中說:「傷暑而苦頭痛,發躁惡熱,捫之肌膚大熱,必大渴引飲,汗大泄,齒燥,無氣以動,乃為暑傷氣,蒼朮白虎主之。若人元氣不足,用前葯不應,惟清暑益氣湯或補中益氣湯為當。大抵夏月陽氣浮於外,陰氣伏於內。若人飲食勞倦,內傷中氣,或酷暑勞役,外傷陽氣者多患之。法當調補元氣為主,而佐以解暑。」

《醫貫》中這段論述是中肯的,符合臨床實際。

而徐靈胎在《醫貫貶》中寫出不同意見:「自汗多而氣上,反用升、柴;熱氣未清,反用參、術。與爾何仇,必欲殺?」「暑氣未清而補,即補暑矣。夏月服補而卒死者,我見亦多矣。皆此等邪說殺之也!」「(清暑益氣湯)雜出不倫,古人制方之義至此而盡。醫道之一厄也。」

可以說,徐靈胎完全不懂李東垣。既不明白藏氣法時、升降浮沉,也不明白內傷脾胃、氣虛陰火,自然不懂一方中可以補中、升清、瀉陰火。

中醫清暑益氣湯兼顧補升瀉!

當然,徐靈胎所說也是從臨床中來。不明內傷、外感,不明升降浮沉,是不可以試用李東垣組方的。

溫病學家王孟英也不明白李東垣清暑益氣湯治療內傷,在《溫熱經緯》中說:「東垣之方,雖有清暑之名,而無清暑之實。」

倘李東垣地下有知,也許會借用劉河間的一句話發一聲感慨:「醫道日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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