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總是小心翼翼地等你原諒
有唱歌天賦的女孩尹希婭身邊有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很笨,經常忘記做一些事情:忘記燒水、做飯忘記加鹽、忘記把項鏈放在了哪裡……她的這些笨行為,經常招致丈夫的毒打。
所以,這個女人經常對丈夫說:「對不起」。
除了丈夫,女人還經常對一個人說「對不起」,不是害怕挨打的應激反應,而是因為發自心底的無奈。那個人,就是她的女兒——尹希婭。
尹希婭很聰明,在唱歌方面頗有天賦。 女人雖然不識字,但是看到女兒高興,她願意做任何事情。
她偷丈夫的錢,給尹希婭買了一把吉他;她把唯一的一條項鏈偷偷賣掉,給尹希婭買了一台電腦。
為什麼每次都要「偷」呢?因為丈夫不允許女兒有什麼過多的才華,讓女兒讀書不過是增加未來婚姻的籌碼。
尹希婭看到有人在網站上上傳表演的視頻,心裡很痒痒,很想試一試。
媽媽提醒尹希婭,如果在外工作的爸爸看到網上的視頻,後果會很嚴重。尹希婭眼中的星光暗淡了,半夜睡不著,在床上摔枕頭。
「做夢是每個人的權力,人醒來是為了什麼呢?不就是追求夢想嗎?如果沒有夢想,沒有追求夢想的權力,那人醒著還是睡著有什麼區別呢?」
媽媽退一步想了一下,讓女兒穿上她的罩衫錄視頻,反正要打動別人的是聲音。
太愛做夢的尹希婭妥協了,按照媽媽的建議錄了一條視頻,傳到了網上。她給自己起了個網名,叫做「神秘巨星」。
一天後,尹希婭的視頻火了,很多人為她點贊、留言。甚至,美國人也看到了她的視頻。尹希婭趁熱蒙面又發了幾條視頻。她不知道,她的命運會因此改變。
她的視頻引起音樂人夏克提·庫馬爾的注意,夏克提聯繫她錄電影歌曲。
一股拼勁的尹希婭在「小男友」的幫助下逃了一天的課,自己坐飛機去孟買,憑藉對於音樂的正確解讀,錄製歌曲成功。
這些,連媽媽都不知道。因為,媽媽在尹希婭的眼中就像一個孩子,很可愛,但又很天真很蠢。尹希婭一向覺得軟弱的媽媽沒有能力辨別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往往需要她來教。
媽媽雖然有雙純潔的眼睛,卻總要向一團糟的生活妥協。
「尹希婭,我已經在現實生活中給你最大的自由了,你可以對我提要求,但是對生活不能。有些人生是註定的,這就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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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爸爸要決定去沙烏地阿拉伯工作,並準備把尹希婭嫁給上司的兒子。
夏克提答應尹希婭錄製歌曲就幫她一個忙,早就想帶媽媽逃離火坑的尹希婭要求他帶她找有名的律師幫助媽媽離婚。
對於這個女人連呼吸的權力都沒有的家,尹希婭早有想法帶著媽媽離開。只是媽媽一直放不開,一方面,離開了丈夫就沒有經濟來源;另一方面,她擔心留下兒子,長大後會變得和丈夫一樣不可一世。
面對女兒背著她從孟買拿來離婚文件的逼迫,媽媽終於對和女兒吵了起來:
「我的父親沒有問過我就把我嫁給了你的父親,現在我的女兒也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就要我和我的丈夫離婚!我的人生有人問過我的意見嗎?」
「沒想到你那麼傻!」「你是個膽小鬼,都不能為你女兒做什麼!」尹希婭吼出這幾句話哭著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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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希婭她不明白,媽媽為何如此「糊塗」。
「反正這都是你媽媽的錯,不是你的錯。」「她有什麼錯,她唯一的錯,就是在15年前生下了你。」
媽媽從醫院逃走,生下了尹希婭之後才又重新出現。「如果下一胎還是女兒,我一定乖乖打掉。」
也就是因為生下了尹希婭,媽媽放棄了一生的自由與夢想。
當住在尹希婭家的姑奶奶平靜的敘述媽媽的經歷時,原諒我淚點低,鼻頭酸了一下,沒忍住。
我趕緊從包里拿出紙巾接住在眼眶裡的淚水,旁邊位置上的姐姐已經泣不成聲,也能模糊聽到後排觀眾吸鼻子的聲音。
那一刻,我想到了。不知道尹希婭有沒有意識到:當年媽媽倔強地把她生下,已是對命運最大的反抗。
而她的古靈精怪、調皮可愛,何嘗不是遺傳自媽媽?那個女人,歷經生活的各種無奈,依然保持一顆熱忱的童心,趁著丈夫在外工作,帶著孩子們做各種「出格」的事。
可她畢竟不識字、沒有經濟來源。她的眼界很有限,她只知道一味地愛那個她當年拼了命保護下來的孩子。
也會在生活帶來的一次又一次碾壓下,萬分小心地對女兒說:「對不起。」
愛一個人,會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在塵埃里開出花來。
這句話對媽媽同樣適用,當她一次又一次對女兒心懷愧疚的時候,她的內心也在開著一朵「覺醒」之花。
當全家在機場過安檢,行李數量太多,丈夫要求女人把吉他丟到垃圾桶里的時候,正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女人拿起法律武器跟丈夫叫板:
「這把吉他不是垃圾,是尹希婭的夢想。勸你一句,這裡都是監控,如果你敢在這裡打我,我就調錄像下來上傳到尹希婭的youtube上,讓你前途盡毀!」
尹希婭的眼神又亮了起來,媽媽宛若一個英雄。
在隨後的頒獎典禮上,尹希婭終於「原諒」了媽媽——我不是神秘巨星,媽媽才是。
我又一次淚奔了,我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我相信,每一個媽媽在面對我們的質疑時,總會小心翼翼地,邁出自己的舒適區,大膽地成為英雄,請求我們的原諒。
正如我的媽媽,她會因擔心跟不上年輕人的潮流而瘋狂地看娛樂節目,會因害怕我們嫌棄她沒見識而如饑似渴地讀雜誌,會在每一次爭吵之後想盡辦法討好我們,也會因為生活的壓力而獨自淚流。
她怕我們嫌棄她沒有給我們提供更好的生活條件而嫌棄她,怕我因為先天身體條件不好而怨恨她,也怕自己年紀大了給弟弟的婚姻帶來麻煩。所以她總是很小心。
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很可愛,也很讓人心疼。
看完電影以後,我好想跟她說:媽媽,你真的不必這麼愧疚。你真的不欠我們什麼,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
媽媽,我愛你。
不當你的世界只作你的肩膀
青於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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