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話 我的三體記憶
耳邊回蕩著《三體文明·征途》,手邊放著三體,寫下這些文字,心中泛起一陣奇異的感覺——《三體》於我而言,絕不僅僅是一部科幻作品,我透過三體的輪迴與掙扎,透過地球的瀕死與逃亡,透過宇宙的黑暗與絕望,感受到自身的渺小,感受到生存的殘酷,感受到科學與信仰的矛盾,感受到人類道德倫理的脆弱……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究竟是歷史的必然,還是宇宙的偶然?
Ⅰ
葉文潔與ETO
——消滅人類暴政,世界屬於三體
人類文明的命運,就繫於這纖細的兩指之上。然而,葉文潔沒有猶豫,向遙遠的三體吹響了召喚的號角,同時也是母星的死亡之音。命運把她推到僅次於上帝的位置,但她選擇了做魔鬼。復仇,這是她的理由。讓我們回顧一下她要復的是什麼樣的仇——父親慘死於紅衛兵的皮帶之下,而母親正是把父親推向深淵的罪魁禍首,妹妹的背叛,社會的歧視與冷漠,文革的瘋狂瀰漫溶解在她的血液中,整個人類世界,已無可救藥。於是,她選擇了背叛。
如果說葉文潔還算是經歷了人類「暴政」,那麼,我們來看看ETO(地球三體組織)的成員們,他們多是因《三體》遊戲被吸引進ETO的。他們多是社會精英,久負盛名的科學家,才華橫溢的作家,事業有成的企業家,他們對人類社會已經失望甚至厭惡,於是,荒謬的想法出現——藉助三體的力量,對人類社會進行強制性的監督和改造,以創造一個全新的,光明的,完善的文明,即使代價是人類文明的滅亡。
有沒有想過,他們的仇恨來自哪裡,為什麼會有人類心甘情願幫助外星人去消滅包括自己的一切,難道人類社會真的如此不可救藥?這不是科幻,這是現實,這是人類的悲哀。他們在逃避,所謂信仰,儘是虛妄。這世界有太多把自己放在救世主高度的人,對世界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卻沒有用行動去拯救它。三體是一種宗教意義的存在,宗教的儀式是解決三體問題,宗教的目標是拯救兩個世界,而信徒,是我們世界最頂層的那一批人。的確,毀滅會帶來快感,但如果只有以失去一切的方式去表明自己的存在,這樣的存在,未免太卑微。人類應反思,技術在爆炸,人類的心智,是否也被宗教式的狂熱所扭曲。我們是蟲豸,我們不想被征服,但也不懼怕失去。
Ⅱ
黑暗森林——我們只是星塵
如果說第一部還融入了不少歷史,那麼第二部則是向讀者展現了一幅宏大的星戰畫卷。面壁者計劃是最精彩的一筆。計謀,都是計謀,假象,都是假象。面壁者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隱藏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這一切想想就令人熱血沸騰。當羅輯把手槍頂到心臟位置,準備讓地球與三體同歸於盡時,一切又回到了雷達峰頂葉文潔按下發射按鈕的那一瞬間,只不過這一次,羅輯是為了拯救地球。地球成了一場豪賭的籌碼,而人類,手無縛雞之力——當然,除了羅輯。宇宙是一座黑暗森林,宇宙並不荒涼,若要生存,要麼躲進黑域,要麼成為獵人,開槍消滅一切生物。
如果說地球與三體之間的鬥爭還不夠典型,那麼星艦地球把黑暗森林法則演繹到極致。當飛船徹底與地球失聯,星艦成為漂泊的浪子。燃料,配件,都不夠任何一艘星艦航行到另一個星系,所以結論是,要麼一部分人去死,要麼全都去死。但是,誰去?當人性消滅之時,太空戰役就拉響。沒有選擇,沒有退路,這就是遊戲規則。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a question.然而在黑暗森林裡,這不是一個問題。
不想對這一法則有過多評價,這已遠非現在社會的倫理道德所能控制。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姑且《征途》的一句表達我的感受——向著太陽許下賭注,並非誓願並非祝福,生的選擇僅此一路。
Ⅲ
程心——偶然還是必然?
坦誠的說,程心要為地球的毀滅負一定責任——是她放棄了威懾,使得三體有機會入侵;是她推遲了光速飛船的研製,把人類最後一條生路給堵死。但這怪不怪她?如果要怪,要連著人類一起。人類選擇了程心,也就選擇了以溫柔面對黑暗森林,可宇宙不是童話,它不會理會母性,道德,責任,所以,人類的失敗,是自己的抉擇。
本來覺得,程心是一個敗筆,與作者塑造的眾多理性冷酷邏輯線極長的人物比起來,略顯遜色。但換個角度想,要是宇宙中只剩下生存與毀滅,人類與三體就陷入死循環,不僅如此,宇宙的未來也將一片黯淡——維度不斷降低,空間越來越狹小,宇宙正在歸零。顯然,這樣的未來是作者不願呈現的。所以,被良心和責任「綁架「的程心,善良到不願傷害任何人的程心應運而生。她的形象就像黑暗森林裡的一米陽光,儘管微弱,但畢竟是給神經高度緊張的獵手們些許安慰——或許,愛能消散猜疑?或許,宇宙將會重生?
「如果愛的萌芽在宇宙的其他地方也存在,燦爛陽光將照進黑暗森林。「但願程心不是一個偶然。
星雲變
星過指間皆似霰
是誰人將群星織作珠簾
前路遠
莫問今夕何年
三百載流光夢醒一揮間
莫恨只手難擎天
這正劇註定上演
莫驚變
是命運巧撥琴弦
任憂傷肆意蔓延
此行只為那一眼
時間終點
淚和願可否重連
——《冥王星的雪》
文字 面壁者5號
排版 破壁人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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