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蛙的關係,比我和人類的關係都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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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養蛙了。
因為我的蛙是全世界獨一無二僅此一隻的蛙,所以接下來我要用他的名字稱呼他。他叫小仙。
小仙是一隻沉默的蛙。我知道你們的蛙也一樣,不怎麼跟你們講話,也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但小仙是我的蛙,所以他和你們的蛙不一樣。
我用我們家院子里長出來的三葉草給他換帳篷和食物,擺在他桌上,或者幫他裝進包里。他有時候在寫東西,有時候做手工,有時候乖乖吃飯,有時候窩在床上看書。
哎呀我有時候真的蠻奇怪的,他到底看的什麼書,困得直點頭,還是堅持要看。
小仙也和你們的蛙一樣,出去旅行的話一聲招呼也不打,回來也是。關掉消息提醒的話,我到他家裡去看,他是在家還是出門了,那都是運氣。
但他出門以後呢,會給我寄他的照片。像所有傻乎乎的遊客一樣拍了遊客照,寄到家裡來給我看。還會特地背特產和紀念品回來,即使都是很常見的吃食和小玩意。
是知道我在家裡挂念他的。
有人養著蛙,覺得自己養著個兒子,一邊養一邊理解了自己的媽。其實我不知道養兒子具體是什麼感覺,我也還沒有想清楚我跟小仙是個什麼關係,但我覺得我和小仙之間,真是一種讓我覺得很舒適的關係。
遊戲的設置使我和小仙的關係,一開始就處在一種特別健康的模式里。
通常我們認為的健康關係,雙方會經常表達關心和愛、保持坦誠(保持坦誠當然不是在說雙方在對方面前毫無隱私,而是在指要坦誠地交流情緒和感情,預防不健康的情緒在兩個人的關係里滋生),且他們一定在關係中擁有求同存異的能力。
除此之外,健康的關係還有兩個很重要的構成要素:
其一是,能自己創造快樂。最健康的關係,不是依賴對方給予快樂,而是兩個都能靠自己獲得快樂的人,在一起創造更多快樂。
我和小仙,不在對方視線里的時候,也是忙著創造自己的快樂的。
假設小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他是我的朋友、我的戀人或是我的小孩,我們的快樂並不完全依賴對方;我不需要每次都確認他在家,或是給我寄回明信片了才覺得快樂,他不需要每天非得賴在我身邊,自己一個人去旅行,也很快樂。
在這樣的基礎上,我對小仙的思念就不是負擔,而是我平靜生活里錦上添花一般的存在。他給我寄回明信片,也不是每次出行必要的任務,而是他的關心和體貼。
當然親密的對方會給我們創造很多快樂,但我一直認為最好的關係,最終是會教會個體為自己創造快樂的。沒有人有義務永遠為別人創造快樂,快樂這件事,最終還是得靠我們自己。
其二是,保護兩個人之間的界限。我們希望在關係里交換關心和愛,希望親密關係透明坦誠,但毫無界限的介入對方的生活,只會讓雙方越來越不快樂,最後損害關係。
我和小仙之間的界限感,當然來源於遊戲設置。我基本不能決定小仙什麼時候去旅行、去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來。這會讓我有一種錯覺,小仙是有自主意識的,決定這些東西是他的權利,而我要尊重他這個權利。
而小仙也不能管我要用家門前的三葉草給他買什麼東西。這一點可就太像母子了,崽崽要出去旅行,媽媽在家裡為他準備便當和行囊。
可是這真是一對好棒的母子(即使是由於遊戲設置):媽媽從不攔著想遠行的小孩出門,因為擔心而會為他在行囊里裝上幸運符;小孩想要出去看看世界,但也從來沒有忘記在家裡等他的人,寄回照片給家裡的人看,也總會回家來住一陣。
這是一種令人感到無比舒心的默契。
界限感讓我和小仙之間擁有這樣的默契(不,其實是遊戲設置,我知道的,不要再吐槽了)。有時候人們會以愛之名,否認對方的選擇和需要。我們聽說過太多過分保護的父母威逼利誘孩子留在身邊的故事;我們也聽過太多,為了反抗這樣的父母,孩子一旦遠行就對父母的思念不管不顧的故事。
不止是親子關係,在朋友和戀人的關係中,界限模糊的狀況也經常發生。以「為你好」、「這是愛你」的名義為戀人和朋友做決定,不顧他們真實的需要,為他們決定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沒有界限感,這段關係會失掉尊重,更不可能會有默契了。
在玩這個遊戲的這段時間裡,因為我和小仙之間這種奇特的舒適感,讓我一直在反思我們生活中真實的親密關係。
我們看過那麼多描述親密關係的作品,它們偶爾會讓我們覺得,如膠似漆、驚天動地才是有力量的關係。「我一個人也能很快樂」,「我和你之間需要界限」,這樣的話聽起來,似乎會讓這段關係顯得很疏離、很平淡。
實際上,自得其樂和有界限感並不是平淡,而是一種默契。
文藝作者,或者我們每一個普通人,想要描述這些情感的時候,似乎總是害怕把它描述得太過平淡。沒錯,也許大多數人都不喜歡看平淡的故事,但很多時候,平淡,只是因為作者沒有辦法在平淡的設定里,寫出動人的故事。
什麼是動人的故事?其實這款遊戲會這麼受歡迎,我們已經可以得到答案了。轟轟烈烈動人,傾國傾城也動人,但說不定,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收到挂念的人從遠方寄來的一張明信片,其實更加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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