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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拼圖(一)/橘子宸

靈魂拼圖

橘子宸

郊區別墅兇殺案,牽出沉寂多年的罪惡

失蹤多年的人格解離症少女,邂逅帥氣心裡學教授和她的神秘「戀人們」

重重夢境,精心設計,他只為找到真正的她

「你相信戀愛可以治病嗎?」

「當然可以。愛,擁有治癒一切苦痛的力量。」

01

連載

楔子

一九九七年,夏夜。

一群穿著工裝的地質學家圍坐在篝火旁談笑風生。明日他們就要進入魔鬼湖區域了,所以今夜都有些興奮,就像一場末日前的狂歡。在此之前還沒有人橫穿過這片區域,聽說裡面水流枯竭,乾屍成片,誰知道進去後是不是真的就是末日了呢。

樹枝「噼噼啪啪」燃燒著,火焰升騰,散發出淡淡的松木香。七歲的小女孩病懨懨地靠在父親的膝頭上,她已經連續兩日發低燒了。勘探路途辛苦,大人都吃不消,更何況一個孩子。

父親從她的小背包里摸出一顆奶糖,剝開糖紙喂到她口裡。這是她最愛的零食。女孩眉頭短暫地舒展了一會兒,很快奶糖的甜膩味讓她覺得喉嚨有些乾渴。她拿起身邊的小水壺,卻發現已經沒水了。

「給。」旁邊一個半大的男孩看了一眼自己壺中還剩下的小半壺水,抿了抿乾裂的唇,將水壺遞給她。

這裡是極度缺水區,考察小組雖然自帶了飲用水,但水極其寶貴,每天都是按人頭有定量配額的。

男孩是考察隊半路「撿來的」,並沒有多餘的水分配給他。因為副隊長顧永年帶著小女兒有兩人份的飲用水配額,所以他主動承擔了男孩的用水,每日把自己和女兒的水勻出一部分給他。

女孩現在病中需水量比平日要大些,男孩看在眼裡自然知道知恩圖報,主動把水讓給小妹妹。

女孩抬頭看了一眼父親,不知該不該接。顧永年點點頭:「喝吧。說謝謝哥哥。」

「謝謝哥哥。」女孩略帶歉意地接過男孩的水壺,仰頭灌了一口,還剩下一半還給了他,並報以甜甜的微笑,「我喝好了。」

顧永年見大家聊得正酣,暫時沒有要睡的意思,便從身後的登山包里捧出一把石頭放在火堆前,說:「我們來玩一把猜石頭。」

新疆盛產玉石,而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正是礦區。顧永年習慣了沿路收集些不同的樣本,雖不至於塊塊石頭裡面都帶綠,但眼睛毒的總可以從這裡面挑出些好貨。這些石頭裡的玉大多含量小不值錢,權當一路上消遣的遊戲,不過術業有專攻,儘管是遊戲,也是考驗真本事的時候。

男孩好奇地盯著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遊戲。一直獨自在一邊自娛自樂的外聘嚮導小夏也湊了過來。連病懨懨的小女孩都坐起了身,饒有興緻地圍觀。

所謂猜石頭就是市面上常說的賭石,以肉眼來判斷石頭裡面的翡翠含量、成色以及水頭。買定離手,所謂一刀窮一刀富,靠的都是眼力和經驗。大家先憑肉眼挑揀出幾塊表皮結晶細小、硬度高的礫石放在面前,都是確定會帶綠的,再各自挑選自己覺得價值高的。

這些石頭其貌不揚,光看外表和地上任何其他石頭並無二致。

「嘿,今兒手氣真不錯!」其餘的人還在猶豫不決,顧永年已經拿起一塊表皮黑紅和一塊純黑的原石。黑紅的原石表皮上露出些許綠線,表皮內凹,而純黑的那塊綠色呈團狀,表皮相對凸起。

他將兩塊石頭伸到女兒和小男孩面前:「你們一人選一塊吧,都是好東西。」

女兒先挑了那塊黑紅色的,男孩才取了剩下的那塊純黑的。

「還沒開呢,就知道是好東西?」說話的是小夏,他是土生土長的新疆人,在這兒生活了大半輩子了,相石也算一把好手,但也沒有這透視眼功能。

隊長朱喜「嘁」了小夏一聲。他沒有參加遊戲,只在旁邊擠眉弄眼地嘲笑其他人:「你們和老顧比猜石頭,太自不量力了。你們不知道老顧的外號叫『眼鏡蛇』啊!」

隊里一個剛從地質大學畢業的資歷淺的小姑娘順口問道:「為什麼呢?」

朱喜就等著有人接茬,立刻繪聲繪色地說起緣由:「一是因為我們老顧戴眼鏡,二是因為老顧的眼力是院里出了名的毒。這第三呀,當然是因為老顧長得帥,魅力無邊。他盯上誰,誰就跟中了眼鏡蛇的毒一樣,逃也逃不脫咯!」

顧永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哭笑不得:「你呀你……這張嘴。」

大家各自挑完心儀的石頭,用考察隊帶來的設備剖開石頭對比。毫無懸念,顧永年獲勝。他挑的兩顆石頭裡頭都有成色不錯的翡翠,雖然含量不多,但拿到市面上賣個小几百的也是綽綽有餘。

小女孩把石頭對著火光照。這麼小的孩子沒有錢的概念,只覺得石頭裡面隱隱的綠色很神秘很好看。反而是大她幾歲的男孩覺得東西太貴重,不肯要。

顧永年一邊把石頭往孩子兜里塞一邊說:「在這地界兒,一塊玉石不如一口水來得珍貴,我們帶著是個累贅,你帶在身上萬一遇事還能應個急。明天就要分開了。怎麼?還是不肯告訴我們名字嗎?」

男孩搖了搖頭。他不能說出他的真名,一旦說出來,警察叔叔就可以查到他的戶籍信息,然後一定會把他送回家。

他是顧永年他們從人販子手裡救下來的。原本要去B市的他被拐賣到了新疆,幸好遇到了考察隊的人。

那時候他吸入了人販子的迷藥,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目光獃滯只知道跟著人販子走,還是顧永年的小女兒第一個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如果不是遇到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明天就要到新疆最大的軍區,他會被移交給部隊的人送到離這兒最近的鎮上的派出所。如果他堅持不肯說出名字,只說自己來自B市,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會被送去B市警局。而考察隊的人會繼續出發前往魔鬼湖考察。此一別,也許今生就再難相見,想想還是有些難捨的,男孩露出兩難的表情。

顧永年笑著聳聳肩,表示並不在意。萍水相逢,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說的事,名字也不是什麼非知道不可的事。他抱起伏在他腿上睡著的女兒進了帳篷。

第二日,他們在軍區門口告別。顧永年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說:「小鬼頭,自己一路多小心。不管是為了什麼出來,要記得回家的路。」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又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跑到他面前,遞給他最後一顆糖。她低燒未退,小臉蛋還是紅撲撲的。女孩主動上前環抱了他一下,說:「小哥哥再見。可不要再被壞人騙走了。」

他的眼眶微熱,第一次出遠門便遇到這樣的事也足夠驚心動魄,還好這個世界上總有人讓他心懷希望。

他對小女孩說:「你也是,一路平安。」

「你以後會來金陵找我玩嗎?」

「會的。」

「拉鉤。一定要來找我哦!」小女孩的笑顏燦爛得像新疆四十幾攝氏度的太陽一樣耀眼。他不禁皺了皺眉,褲子口袋裡的石頭貼著大腿一片滾燙。

那溫度直接將他從睡夢中燙醒,他猛地坐起身,掀開被子一看,才發現昨夜手機放著歌就睡著了,挨著大腿,溫度滾燙。

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有些疼,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發著幽幽的綠光。

「一定要來找我哦。你答應我的。」他好像聽見耳邊有人這麼說。

第一章 兇案現場

「給我一顆糖。」110緊急求助電話的接線員接到了一個孩子的電話。

「什麼?」接線員表現出不解,猜想著是不是個惡作劇。

「外公每天都會給小梔一顆糖。家裡的糖吃光了。我餓。」

「小朋友,你家大人哪兒去了?」

「家裡只有外公,外公不見了。」小女孩說話帶著一點京腔,像個小大人一樣。

接線員敏銳地意識到有問題,立即詢問了她家的地址,好在孩子表述得非常清楚。雖然惡作劇的可能性很大,但為了保險起見,接線員還是通知了附近一名警員去查看情況。

警員一進門就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憑直覺就知情況不好,立刻呼叫了總部支援並封鎖了現場。刑警隊的人在一樓的工作室里找到了屍體,同時發現了坐在血泊中的九歲的小女孩——夏梔。

死者是這棟別墅的主人,現今當紅的京派玉雕大師——傅平生。

這棟別墅地處郊區,人煙稀少,傅平生又是經常見不到蹤影的藝術家,如果不是他的外孫女夏梔報警,屍體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會被人發現。

夏梔被女警抱走,送去醫院檢查有沒有受傷。年輕的刑警隊長奉培正在勘查現場。

傅平生的屍體被發現時,正立在工作室的玻璃陳列櫃里。大概是因為玻璃櫃不夠高,屍體保持著跪立的姿勢,頭垂在胸前,看上去像認罪的姿勢。

他是被人割喉而亡的,法醫對比過傷口形狀,兇器就是他工作台上用於雕刻的篆刻小刀,放在很顯眼的地方,並沒有被帶走。

傅平生生前是一位享譽國內外的京派玉雕大師,發生兇案的地方是他在京郊的一棟獨立住宅,也是他和外孫女的常居地。

根據資料顯示,他的籍貫是新疆,早年喪偶,獨女和女婿在幾年前的一場車禍中身亡。二〇一〇年,已經成名的他帶著唯一的外孫女從新疆搬到北京生活。他一直未曾續弦。

外界都說他是位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不過也有傳聞說他命裡帶煞,克完家人,最後剋死自己。

奉培當然不信這些無稽之談,刑警的工作就是從荒謬的表象中剝離出真相,他信步走在傅家別墅里試圖找出與案件相關的蛛絲馬跡。

這是一棟很舒適的兩層樓小別墅。一樓是客廳、開放式廚房,以及佔地面積最大的雕刻工作室。二樓是他和外孫女的卧室,還有一間空置的客房。室內裝修古色古香,二樓每扇窗外都栽了花草,看得出主人很有情調。

房裡的茶几、書桌和窗台上都擺了不少他和外孫女的合照,看來傅平生確實很喜歡這個外孫女。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誰會不喜歡自己的家人呢。

據傅平生圈子裡的朋友說,因為玉石原材料貴重,他的手藝又很值錢,所以他的工作室安了智能鎖,需要指紋掃描才能解鎖。具體有幾個人的指紋可以打開這鎖不得而知,但他的孫女肯定是其中之一。

奉培走進工作室的時候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感覺腳下有些黏黏的。他小心地移開皮鞋,看見一小塊被踩臟粘在地板上的白色物體,看上去像口香糖之類的東西。

他轉頭跟痕鑒組的同事說:「把這一塊黏稠污漬帶回去化驗。」

有同事提著小箱子過來,蹲在地上把那塊東西鏟進了證物袋。奉培則繼續在工作室里搜查。

工作室里所有的陳列櫃,除了陳屍的那一個外,其他的都放著傅平生的得意作品。

奉培看到了好幾個在收藏雜誌和拍賣行有著高曝光率的名作。

他不愧為國家級大師,每件玉雕作品無論大小,都色彩分明、神態逼真、動感強烈,尤其是他對色彩的把控,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黃色壽山石的羅漢、青花白玉的老翁、碧玉雕的翠鳥,件件皆是精品。

與奉培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摯友孫蘅對玉石頗有研究,他也耳濡目染跟著學了不少。如果這不是兇殺案的現場,他應該有興緻慢慢品味一番,但現在再好的藝術品在他眼裡也只有是證物和不是證物的區別。

他量出了陳屍的玻璃櫃的長寬高,將數據發給了孫蘅,問:「據你了解,傅平生有沒有大約高1.3米、寬0.86米、厚0.6米的作品?一定得是他本人很滿意的那種。」

對方很快回了信息:「傅平生二〇〇九年評上國家級玉雕師的參賽作品,也是他的成名作——《人間四月》,就差不多是這個尺寸。」

奉培拿出手機搜索「人間四月 玉雕」的信息,網頁很快就彈出了很多圖片與描述,當年不少新聞都爭相報道了這件獲獎作品。

據說這是傅平生花費了七年時間打磨出的一件大型玉雕作品,用料是一塊罕見的巨型四色瑪納斯玉石。他用翠色雕出了柳枝,白色雕為荷花,黃色作梧桐,紅色成蠟梅。每株植物旁都有一個姿態各異的美人,栩栩如生。媒體將她們稱為「四月美人」。

傅平生將人間四季和諧地融在了一幅美景中,既清新脫俗,整體又不失恢宏大氣。正是這個作品,奠定了他京派頂級玉雕大師的身份。

可是這塊玉石現在陳列在中國工藝美術博物館中,已和館中工作人員確認過沒有丟失,那這個空陳列櫃里究竟陳放的是哪件作品呢?傅平生被殺,作品失蹤,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麼聯繫?

奉培盯著跪在玻璃櫃中的屍體陷入了深思。

夏季氣溫高,屍體已經出現巨人觀,擠在玻璃上,法醫將屍體搬出來費了不小的勁。經初步鑒定,傅平生死亡起碼超過三日,他的舌頭與性器官均被切除。這個線索帶有明顯的指向性。除此之外,奉培還在死者的襯衣領上找到了一點紫紅色的口紅印漬,應該是不小心蹭上去的,這也從側面印證了他和某個神秘女人保持著兩性關係。

他們還在傅宅門口的信箱里找到一封恐嚇信,信里暗示傅平生一定會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生命的代價。不知道這封死亡預告信件是否與兇手有關,但顯然傅平生生前並沒有發現這封信。

奉培決定先從死者的兩性關係著手開始調查,現場證據這麼多,他很有信心迅速破案。

正當他信心滿滿地準備收隊回局時,在醫院的女同事打電話告訴他一條重要信息:「夏梔一直說家裡地下還有個小姐姐,樣子不像撒謊。她還說那個姐姐叫顧瑜,本市的失蹤人口裡確有其人,我已經通知了家屬。奉隊,你們再仔細查一遍,那套房子里恐怕還有地窖之類的地方。」

奉培精神一振,舉高雙手拍了拍,組員們聚了過來。他命令道:「你們仔細找一找這套房子里有沒有什麼隔間、暗室、地下室之類的地方。兇手可能還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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