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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肆記(3):泥鰍及黃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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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 肆 記(3):泥鰍及黃鱔

作者朱無窮,漣源藍田中學教師。

二三月間,風和日暖,生機益盛,鳥蟲復鳴,草木爭春。集市上添了許多天上地下山中水裡的出產,吃了一個冬天反季節蔬菜和人工養殖魚蝦的人們,終於可以換換口味,吃上些合乎時令自然生長的菜蔬和葷腥了。

泥鰍有水中人蔘之美譽,而黃鱔之味更勝,讓饞嘴的人們趨之若鶩,自然難逃網罟之難,鼎鑊之災了。你看,市集之上,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桶子里,不是泥鰍,就是黃鱔,擠擠攘攘翻滾糾纏。

我對泥鰍黃鱔最早的記憶,應該遠在30多年以前。那時,我還沒有上學,還住在聚族而居的老屋裡。水稻已經收割上倉,大人就去翻地挖田,我呢,提個小桶,跟在父母的鋤頭之後,撿泥鰍捉黃鰍。只見銀鋤起落,黑土翻滾,泥鰍黃鱔的安寧被打破,它們從泥巴里翻出來,又想鑽進去,驚慌失措彈跳翻滾,有的幸運地逃過一劫,有的卻被我抓進了桶里……

夏夜,跟兄弟們在田間水渠叉泥鰍,也是一樁樂事。蛙鼓聲聲,涼風習習,螢火飛舞,稻花芬芳。我們兄弟幾個提著馬燈,捏著鋼叉,輕輕地走在濕潤鬆軟的田塍上。泥鰍就安靜地潛在水下,這時,你要輕輕地提起鋼叉,隨即迅猛地刺下去,再提起來,就可看到泥鰍卡在叉中急促地扭動著身體。泥鰍是很警醒的,動作一定要輕快敏捷,略有聲響,稍一遲疑,它就身子一晃,留下一團渾水,不見了蹤影。偶爾,忘記了時間,忘記了遠近,叉泥鰍的隊伍走在田間,走在水畔,遠遠地走出了村子……

母親不甚喜歡吃泥鰍,說有腥味。我卻很是喜歡!母親是怎麼做的泥鰍呢?真的記不起來了。我想應該是先用油煎,直到表皮金黃,鰭尾焦脆,再加幾截辣椒,幾片紫蘇葉一起炒,撒鹽,最後加一點點水燜一會吧。那個香啊!隔幾個院子我都能聞到。因為愛吃泥鰍,我八九歲就學會殺泥鰍了——左手緊緊地壓住泥鰍,右手持刀劃開泥鰍的肚皮,再擠出內臟即成。解剖過的泥鰍丟到盆里,兀自跳躍不已。成年後,在外邊吃過水豆腐泥鰍湯。水開,加豆腐,待水再開,加入活泥鰍,迅速蓋上鍋,只聽鍋內怦怦怦怦,那是泥鰍最後的舞蹈。湯,確是鮮美,但,總不如兒時的味道。

近20年前,我在一所鄉村中學教書。學校周圍是大片大片的稻田,河渠縱橫,水塘星散。得閑的農人就會捕了泥鰍黃鱔來賣。鄰居老肖能吃善做,最經典的一道菜叫「盤龍」。老肖將買來黃鱔養在桶里——滴上一兩滴菜油,這樣能讓黃鱔吞盡腹內泥沙——兩三天。做「盤龍」時,老肖左手持篩,右手持鍋蓋,待油燒開,左手將篩中糾纏翻滾的黃鱔傾入鍋中,右手迅速壓上鍋蓋,待鍋內跳躍撞擊之聲停息,方揭蓋,加姜蒜辣椒爆炒。出鍋,黃鱔一條條盤曲如圈,是以名之曰「盤龍」。吃「盤龍」亦須技巧,用筷子夾住鱔頭,用門齒切開鱔頸,順勢撕下,即可將鱔肉盡行剝落,筷中但余頭骨內臟。說來好像很容易,實際上力度的捏拿極有講究,過重過輕都不行,沒有幾十條黃鱔的訓練是出不了這功夫的。

後來,我調離了那所田野中的學校,也不再有老肖那樣的吃貨鄰居,泥鰍黃鱔就吃得少了,「盤龍」更是再沒吃過。

今日上市場見得泥鰍黃鱔無數,不禁食指大動浮想聯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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