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納進言,需正靜而深沉;勿輕而許之,勿堅而拒之
鬼谷子曰:「勿堅而拒之,許之則防守,拒之則閉塞。高山仰之可極,深淵度之可測,神明之德術正靜,其莫之極。」
也就是說,不要遠遠地看見了就輕易答應,也不要遠遠看見了就隨便拒絕。假如答應了對方,就應守信,從而會多一層保護。假如隨便拒絕就會封鎖住進言之途。仰望高山能望見山頂,深淵是可以測量到其深度的,明君的端正沉穩的德術卻高深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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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內容主要就是講居於上位者要善於察納進言,要以自身正靜而深沉的修養或態度去思考進言何者可用,何者不可用。
下屬或他人向居於上位的人進言時,既有誘人迷亂的淫邪之辭,也有無關痛癢的空洞之言;既有開人茅塞的真知灼見,也有愚陋無知的糟粕之言;既有規劃全局的恢宏高見,也有不合時宜的有理之辭;既有激切逆耳的忠直良言,也有隱晦寓意的深刻之辭。這些進言,既有能讓人走向墮落的,也有讓人無所受益的;既有讓人豁然開朗的,也有令人損失敗亡的;既有讓人明不失途的,也有讓人徒嘆奈何的;既有讓人改過遷善的,也有讓人深思獲益匪淺的。可以說,無論採納信用哪種進言,對居上位者的得失成敗、福禍存亡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說,只有擁有正靜深沉的修養,並以這種態度去察納進言,才能做到擇善去惡,用智杜愚,從而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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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高祖七年(公元前200年),韓王信謀反,漢高祖親率大軍征討,韓王信遂投降匈奴,謀與匈奴共擊大漢。漢高祖聞之大怒,欲攻匈奴。
攻打匈奴是件大事。秦末天下大亂期間,匈奴逐漸強大起來,經常南下入侵。漢高祖派使者前往匈奴,觀其虛實。匈奴單于知道漢使來意,就將其強壯青年和肥壯牛馬都隱蔽起來,只讓漢使見到老弱百姓和瘦弱牲畜。漢使回來向漢高祖稟報了所見後,漢高祖有些狐疑,於是就又派使者前去探查虛實,前後共派出了十幾個使者,他們回來後都上書說匈奴可擊。
於是,漢高祖調集大軍,準備攻打匈奴,同時又派奉春君劉敬再去出使匈奴。劉敬出使回來後,上奏道:「兩國相攻,按照常理應該各自誇耀顯示其強大。今臣使匈奴,只看見其羸弱老瘦,看來匈奴必然是故意顯示其短弱,暗藏奇兵以爭利,臣以為匈奴不可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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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漢高祖已經發兵,二十餘萬大軍已經北上。因此漢高祖聽了劉敬的話後,勃然大怒,罵道:「齊虜(劉敬為齊人)!靠口舌得到官位,竟敢妄言敗壞我軍銳氣!」遂下令將劉敬打入大牢。
最終,漢高祖率軍三十二萬進擊匈奴,剛到平城白登山就被匈奴單于以四十萬大軍包圍。被困七日後,才用陳平之計撤出重圍。
漢高祖回來後,將劉敬從監牢中釋放出來,致歉道:「我不用公之言,所以導致受困平城。我已經將此前那些說匈奴可攻的使者都斬殺了。」因此封劉敬為建信侯,增加食邑兩千戶。
在這個例子中,在劉敬之前出使匈奴的那些使者說匈奴可擊,就是愚陋之辭。漢高祖當時因為韓王信謀反且投降匈奴,已經被氣得失去了往日的從容鎮定和深沉,所以聽信了愚陋之辭而棄用劉敬的忠直良言,終於導致兵敗被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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