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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張——拍賣教父是怎麼煉成的?

現在參加拍賣場,多聽,多看,多問,少買,最好不買,最好不買,因為現在假的東西實在太多,從前我們一本拍賣書,要找到一個假的拍品不容易,現在拍賣書裡面找到真的不容易。這句話講了要得罪很多人,可是我不怕,因為我從來不求人。

你們要買東西一定要買好、買貴、買精,好的東西不怕貴,放個五年十年,絕對比房地產行業漲的多。

——張宗憲

在中國的地產界有一個任大炮,大家都熟悉,而在中國的收藏界張宗憲自詡是「吹大炮」,他英文名字叫羅伯特·張,他可被成稱為中國拍賣界的「教父」。

稱他為「教父」,這可不是吹噓,在嘉德成立之前,陳東升帶著從來沒接觸過拍賣業務的團隊特意去香港向他取經,那時候的張宗憲在古董界已經是大名鼎鼎,是亞洲數一數二的大古董商。1993年中國嘉德拍賣行成立的時候,張宗憲鼎力支持,義務給嘉德的員工做培訓,從最基本的拍賣知識講起,如預展的玻璃有多厚,整了個拍賣流程怎麼走,事無巨細。

▲張宗憲與中國嘉德創始團隊聚餐,左起:陳東升、張宗憲、寇勤、王雁南。

1994年嘉德的第一次拍賣,張宗憲親自到場,拿到一號牌,第一件拍品是吳鏡汀的《漁樂圖》,起拍價8000元。

張宗憲率先出價:「我出1.8萬,一拍就發。」

場內的氣氛活躍起來,後邊的台灣藏家出價2.8萬。

張宗憲舉牌:3.8萬。

別人舉牌加價。

張宗憲乾脆站起來:「今天嘉德開張,祝他們興旺發達,八萬八,發發發!」

場內沒人再舉牌競爭了。

張宗憲在拍賣場上高調張揚,一身筆挺的西裝,大奔頭,一看就是很有派頭,他說這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從紈絝子弟到羅伯特·張

張宗憲1927年生於上海,父親是上海灘著名的古董商張仲英。張宗憲是家裡的小兒子,13歲的他不愛上學, 卻跑到舞廳跳舞。從早上十點跳到半夜三點。他父親恨鐵不成鋼,說他以後不是要飯的癟三,就是做土匪。

父親為了讓他遠離風月場所,把他送到蘇州的一家百貨商店做經理,張宗憲根本無心生意場上的事,卻喜歡上了蘇州評彈。自然百貨店的生意不久就黃了,他被父親叫回身邊,偶爾幫父親做一些事情,慢慢進入了古董行業。

到了1948年,國共內戰正打的激烈,很多上海的富人都逃到上海,張憲宗覺得自己也應該去香港闖闖。

他到了香港人生地不熟,他說:「我來香港時是『六大皆空』,沒有錢、不會講廣東話、不會說英語、沒有親戚、沒有朋友、沒有老婆。」這段時間是他最艱難的時候,只能一天花一塊港幣,只能撿別人仍在地上的報紙看。

當看到很多香港的大陸的富人手中的古董急於變現時,他嗅到了商機,但是他沒錢,他父親的一些朋友經常來香港帶貨,他就做起了兩邊跑的掮客生意,如果有成交,按照當時的規矩,他會有5%的提成。

▲ 張宗憲在其開設的古玩店「永元行」

就這樣做幫人跑腿的生意,他慢慢積累了1000塊錢,他想做大點的生意,但是當時香港規定如果要和大陸做生意,需要有一個3000元信用證的一個戶頭,他向一個北京的一位好朋友借錢,這時候政局不穩定,金條才是硬通貨,這位朋友答應只能借金條給他。戶頭開好後,他父親從上海發來八箱貨,他賣出去了80%,收回了上萬元貨款,第一件事,他就是把借的金條還給了他的那位朋友。

這是他第一桶金的開始。

三十歲的時候,他在香港有了自己的古董店——永元行。他的古董店裡一排排古董擺放的井井有條,紅釉放在一起,青花放在一起......

古董店裡的生意也做的順風順水,由於他的古董店做的是批發生意,一些早已熟識的外國客人進來一買就是一櫃的東西。

▲ 張宗憲在永元行堅道倉庫,1960年。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次古董店的盜搶事件,五個人拿著三管槍,將古董店洗劫一空,當時張宗憲正好去醫院看母親,對於這次的盜搶事件他一直耿耿於懷,案發時間是下午三四點,那時候店裡的店員最多,保安也最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在倫敦念書的妹妹,邀請他到倫敦走走,他索性將店鋪關掉,去倫敦的拍賣場闖蕩。初入拍賣場的他,連怎麼舉牌都不清楚,他就用筆記下拍賣場的規矩,哪裡是本國人站的地方,哪裡是外國人站的地方,拍賣場從哪裡進,從哪裡出......

從倫敦到紐約,他飛來飛去,張宗憲拍到了不少官窯的好東西。

20世紀80年代,大收藏家仇炎之辭世,大量藏品進入拍賣市場。許多台灣、香港的收藏家都是張宗憲的合作夥伴,1985年前後,他的官窯收藏達到了頂峰。

Robert Chang這個名字在國際古董拍賣圈子叫響。

拍賣場上的「1號先生」

▲1994 年嘉德首拍張宗憲舉1號牌(文中亮點自尋,歡迎在文末留言

張宗憲手裡的東西好,佳士得有的拍賣場次沒有好的封面,張宗憲會仗義拿出一兩件藏品救急。但是他有一個要求:封面上的東西一定要拍掉,否則就沒有下次了。

在拍賣場上叱吒風雲的他,喜歡拿1號牌,直到現在,許多倫敦、紐約、香港、北京的拍賣行的1號牌還給張宗憲留著。在上海朵雲軒的首場拍賣中,他身穿黃色西裝,手拿卡地亞金筆,很有腔調。他喜歡講好彩頭,第一件要買,最後一件也要買。

隨著他在拍賣界的名聲越來越大,很多人就盯上了他,他買什麼,別人就跟著買什麼,他有在要買的拍品圖折一個角的習慣,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這個秘密,那麼,他也會在不看好的拍品上折一下,以迷惑那些想知道他的真實想法的人。

對於古董收藏,他自有一套看法,他認為:「古董不要你喂飯吃,放在家裡,你喜歡就去看看,他也不會和你生氣,過了五年十年,還在天天給你賺錢,10年最低的回報是1-2倍,但是如果你買普通的東西,多年之後還是老價格,能賣出去就不錯了。」

如今已經是90多歲的他,碰上喜歡的東西依然會打電話競拍,他受不了閑下來的日子,或許他這一生就是為古玩而生的吧。

文章參考視頻資料:張宗憲&馬未都暢談收藏江湖,文中圖片來源於中國嘉德拍賣、雅昌藝術網等公眾號,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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