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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唯有惹衣香』

倉惶

三月最是料峭。弦月慵懶地爬上桂梢,黯得很,彷彿不勝接連綿雨的糾纏,疲態盡顯。淺淺的月輝穿過窗口紛繁的雕花落在偌大的宮中,把物什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宛如一層淡墨隱隱約約印在牆壁上。

郁寒煙斜倚在扶欄處,目光來回掃著銅鏡里的自己,火燭一明一滅襯得一張傾城的臉有了禍水的意味。「夫人,皇上又往這邊來了。」宮女腳步細碎連慌張都灑了一地,一個又字,郁寒煙的唇角平添了幾分嘲弄。

這裡是冷宮。

傳說中布滿陰森,有去無回的冷宮。

新皇仁慈,冷宮裡就只有一個階下囚。京城裡的人都是這樣說的。郁寒煙冷笑,豈止冷宮,整個慎刑司恐怕就只有一個郁寒煙。因為前朝的權貴里,只有她知道虎符的下落。

就在幾個月前,郁寒煙還是貫寵後宮的郁貴妃,然而一直毫無動靜的三王爺夏麟熙的一場叛亂奪走了皇位,夏祁就在一夕之間變成了逃亡在外的前朝皇帝。夏祁逃的時候沒有帶郁寒煙,因為帶上她只會讓她吃更多的苦頭。天下人也都知道他逃走之前告訴了郁寒煙關於虎符的秘密——宮中大部分的軍餉所供養的並不是御林軍,而是隱藏在皇宮每個角落的禁軍,禁軍從來都只聽從虎符的調遣。而虎符,是由帝王和將軍各執一半的,只有將兩半虎符拼接在一起,帝將相和,才能調動的禁軍。皇家禁軍,以一敵百無往不勝。

有道是,得虎符者的天下。

拿不到流落的另一半帝符,夏麟熙是不會安心的。

夏祁說,這個秘密只有她知道,所以即便夏麟熙再如何都不敢加害於她的。夏祁要她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等他東山再起掃滅亂臣賊子,重新回到她身邊,此後山高水長,便是兩個人的浮世清歡。

果然,就是這一個秘密,使得郁寒煙躲過了其餘妃嬪的遭遇——賜死,或充為營妓。夏麟熙把她軟禁在冷宮,他逼迫她威脅她。用盡了各種方式,可是她一身冰涼傲骨,永遠都掛著沉默的微笑。她知道,夏麟熙是不敢把她折磨致死的。

而郁寒煙是不會忘記夏祁臨去時對她許下的承諾,煙兒,等我回來。每當她獨自守在這比月色還冷得冷宮裡漫漫長夜連閉上眼睛的力氣都沒有時,她都會告訴自己,她的夏祁這個時候一定在招兵買馬,在某一座山裡積蓄著薄發的力量。

「皇上駕到——」

進來的一行人中為首的就是夏麟熙,新皇夏麟熙。寒煙依舊靠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連頭也懶得一回。隨行的的太監看不慣她的倨傲,搶先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明知道皇上來了,郁夫人還不下跪,是什麼意思那?」郁寒煙淡淡地抬眉,淡漠地側過身以一種更刻薄的語氣輕飄飄地開口:「你見了夫人不跪,又是什麼意思呢?」那太監沒想到寒煙清冽的眉目下話卻如此囂張,「你不過是前朝的遺妃,冷宮裡的...」

夏麟熙抬手打斷了太監的話,這麼多天他對郁寒煙的薄涼和和不屑已經習慣了,這樣高傲的女子,竟然能叫他一次次心軟和縱容,他對她,大抵是有征服的慾望的吧。

「都這麼晚了,皇上如果想拷問我,也不必急這一時吧?」郁寒煙丹唇微啟,冷冷的眼神掠過這個挺拔的男人,霎時帶上了幾分譏諷,話又加重了幾分,「還是覺得,半夜裡折磨我便於在白天維護你的道貌岸然呢?」

她在他面前從來都自稱我,她不是他的臣,更非他的妾。

「朕什麼時候折磨過你?」

「皇上自己還不清楚嗎?」郁寒煙迎上夏麟熙因怒氣眯起來的星眸,「皇上難道覺得沐猴而冠就成人了嗎?」她想她是恨他的,恨她闖進自己最幸福的年華里,親手釀造一場關於權力,關於愛情,更關乎生死的災難。不過很顯然的是,夏麟熙確實沒有對她用過刑,夏麟熙自持高貴,是不屑於對女流之輩動手的。

然而寒煙一再觸碰他的逆鱗,更何況是在宮女太監面前,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的。「你以為朕真的不敢讓你帶著帝符的秘密去陰曹地府?朕的三十萬死忠就當真比不過區區十萬禁軍?」素骨玉肌,郁寒煙的手腕被抓的發紅,發痛。她面上一閃而過的蹙眉的表情有一種後宮裡不常見的堅強,踉蹌幾步,身上說不清的香氣蔓延到夏麟熙的整個嗅覺世界。

「朕今晚是來找你下棋的,朕保證,不談虎符的事。」夏麟熙斂眉,鬆了手,「朕不為難你,你也不要為難朕。」

郁寒煙不是不識時務的小女子,她猶豫了一下,終是緘默了。

郁寒煙棋藝精湛,天下皆知,以前夏祁每逢為國事所困,都會找她來下棋。幾盤過後有時便覺神清氣爽,沒了朝政的煩憂。或是偶爾他勝過了寒煙,竟會有意思小孩子傲氣,像得了多麼珍貴的寶物。

象牙白的棋子被呈上來,棋還是舊棋,人卻不在了。

出乎意料的,夏麟熙似乎是真的有些棋道功夫,落子如風,子子直逼要害。郁寒煙抬眸,就著月色打量眼前自己恨不得將其抽筋剝骨的人,心下不覺在想,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困惑,肯在如此的夜晚將就在涼氣逼人的冷宮。是.....夏祁嗎?

他的不悅,就是她最大的歡愉。

心下如此之想,手上的力道便凌厲了幾分,她是有心殺得他片甲不留。

「我勝了。」郁寒煙放下白子,玉石敲擊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格外悅耳,看到夏麟熙依舊緊鎖的眉,她不由翹起了薄唇。

見夏麟熙絲毫沒有回宮的意思,郁寒煙起身,從中庭踱回了宮中,站在幾面生風的破舊木門下,嘴裡又蹦出了幾個清冷的字眼,「我以為這世上連手足之情都不顧的人,本不會有什麼煩憂之事。」一句話,全是諷刺。

夏麟熙快步走進,倏得鉗起郁寒煙的下巴,眼裡凈是陰鷙。

「朕問你.....」

「無可奉告。」

小編這麼辛苦,打賞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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