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給你們花我賺的錢
們這是「妙事多又多」第297篇文章，阿水的第61篇文章。
To My Parents
Beyond the Space
Yukiko Matsuy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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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自留地、實驗田。
一年365天，看看能堅持多久。
寫得隨意，寫得不堪，但願有一天能進步。
—阿水
好想給你們花我賺的錢
冬至當然是早已經過去了的，但偶爾，我還是會想著那一天。不是今年的那一天，也不是去年的那一天，而是冬至的那一天。或者，嚴格定義的話，小時候的某一個冬至那天。
在我的老家，冬至那天既不吃餃子，也沒有湯圓，而是一碗濃濃的雞湯。這一天講求進補，為抵禦寒冬。這雞湯，遠沒有餐廳里的鮮美，因為媽媽往裡面加進去了太多的中藥。至於究竟有些什麼藥材，因為多年沒能喝到，我已經全然沒有記憶了。而它留給我那麼深的印象，最重要的是很難喝，難喝到小時候的我和哥哥都拒絕喝它，而我的爸爸，需要出錢來請我和哥哥喝。一碗是一毛錢還是五角，也不能記得了。總之因為有豐厚的物質獎勵，我們就捧起碗仰著脖子大口大口迅速往下灌。然後，倒拿著碗讓爸爸驗證，一滴都不剩，真的都喝乾凈了。再一邊苦澀地抹著嘴，一邊伸出手去；接到錢的瞬間，又情不自禁喜上眉梢。
那大概是除了壓歲錢，小時候唯一的掙錢機會，別提我們的表現有多英勇了。
說到壓歲錢，在我們家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你得在大年初一的清晨，早早地起來，跑到爸爸媽媽床前磕頭拜年。有時候爸爸會調皮地逗我們，磕多少個頭才給多少錢，如果沒有磕到一定的數量，有可能分文拿不到――當然，那樣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為此，我和哥哥沒少「受罪」。你要是那時大年初一早上來我們家串門，大概就能看到我和哥哥跪在爸爸媽媽床前頻頻磕頭，而他們兩個竟然坐在床邊開心地大笑著，一邊笑一邊高聲數數；而我們一邊磕頭一邊大喊，夠數了吧？快給錢！
爸爸是怎麼想的呢？怎麼能那樣「折磨「我們？媽媽是怎麼想的呢？怎麼沒有阻止爸爸？不，不能說是折磨，如果不是那樣辛苦得來，我們又怎麼會珍惜自己擁有的那點小錢，小心翼翼地存起來買喜歡的東西呢。而那些爸爸媽媽給的錢，也都是他們辛辛苦苦幹活掙來的啊！
初中畢業那年暑假，我去了一個小城，在一個爸爸戰友家的小鋪子打工，幫忙賣一些書畫文具。好像一個月能給我三十還是五十塊？我怎麼也給忘了。總之，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掙到錢。假期結束，爸爸來接我，我們父女倆去了街上的一家小館子吃豆花飯。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豆花飯。結賬的時候，我興沖沖地拿出錢來，豪氣地對爸爸說：我請你！爸爸開心地笑了，然後，又轉過身去，偷偷地抹眼淚。後來，他常常拿這事來說，告訴我，那時候我的驕傲，也是他的驕傲。但每次說完，又都忍不住嘆氣。
現在，現在再也沒有人來說這件事了。
而媽媽，媽媽沒能花到我賺的一分錢。
一分也沒有。
--End--
文：阿水
圖：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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