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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照亮「冰花男孩」們的上學路?「宋文化」「愛心機構」還是馬雲?

來源:瞭望智庫(ID:zhczyj)

最近有幾件事,讓中國的鄉村教育問題,再次被集中關注。

第一個是此前刷屏的「冰花男孩」。「冰花男孩」王福滿的最新動態是,有「愛心機構」在寒假把他一家接到了北京,實現了他人生很多「第一次」,圓了一個到北京看看的夢。

第二件事,是一部叫《一個人的課堂》的電影上映,講述一個叫「宋文化」的鄉村代課教師,倔強地堅守鄉村,守護最後一個學生的故事。雖然這樣的題材並不新,但電影拍得真實細膩,非常催淚。

第三件事,是馬雲邀請80多位企業家朋友,在三亞組了個「飯局」,討論共同推進「鄉村寄宿制學校試點」。馬雲認為當下鄉村教育最需要提升的是寄宿制學校,要給鄉村孩子配備校車、改建校舍、培訓宿管員,讓步行幾個小時去上學的孩子,能夠少走路、有陪伴。

這三件事其實是有關聯的,都代表了政府努力之外,民間力量對解決鄉村教育問題的思考和行動。

通過這些事,能讓公眾更多關注到鄉村教育問題,當然是好事。總比以前發生車毀人亡的校車事故才關注要好。

同樣的,這三件事都令人感動,也都不乏爭議。其實可以看作未來擺在「冰花男孩」面前的三條路:一是靠愛心人士救濟,改變個人命運;二是上離家最近的鄉村小學,哪怕和一個老師幾個孩子一起,至少能夠「就近入學」;三是能有一所經過改造的學校,成為一個鄉村寄宿生。

對每天步行幾個小時、甚至「用生命上學」的王福滿們來說,哪條路才是他們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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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愛心機構」組織的冰花男孩北京之行,輿論有很多批評聲音,認為這是「消費苦難」或者是「炒作策劃」:幫他圓了來北京看看的夢,回去以後不是還得走路幾小時上學?幫助了一個「冰花男孩」,其他有類似境遇的孩子怎麼辦?

我倒覺得不必如此苛責。偶然性、對象化是輿論驅動型公益的典型特點,也是傳播規律決定的。冰花男孩被報道出來,有很大偶然性,密集關注也可能帶來「過度幫扶」。不過單就個體來說,他有這樣一個夢想,能夠幫助他實現,不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嗎?

針對個體的公益,很難要求對類似群體也「一視同仁」,政策和公共服務才要求普惠和公平。

不過,只幫助一個人,也要注意保護受助者隱私和尊嚴,注意把握尺度,不要變成炒作營銷,尤其是受助者還是未成年的孩子。

至於「一個人的課堂」,這種奉獻和堅守精神當然值得尊敬,而且這種「一人一校」的地方現在還有不少,每年馬雲鄉村教師獎的獲獎者,都有不止一個「宋文化」。

但是,倔強堅守背後,也有很多無奈和心酸。老師待遇微薄、學習條件艱苦,實際上也不利於孩子成長。僅能滿足孩子「我要上學」的最基本要求,科學管理和教學根本無從談起,也吸引不來優秀的老師。

這樣的故事,在城鄉發展均衡的地方偶有發生,是佳話;在城鄉嚴重區隔的背景下一再出現,是悲劇。可以為老師的堅守和學生的堅韌感動,但不能對這種不平等不合理的現狀唱讚歌。

很顯然,即便身邊有一個「宋文化」,王福滿們的未來也不在「一個人的課堂」。而且,經過過去十多年的學校撤併,「家門口」的學校也不多了。

這兩年,教育部門對「一刀切」的撤點並校有所糾正,明確了「適當保留」的原則。但隨著城鎮化進程和適齡人口減少,鄉村學校減少合併也是大勢所趨。

只不過,並校不能變成「甩包袱」,相應的教育配套服務,對投入和管理的要求更高。


2

對「冰花男孩」王福滿來說,北京也逛了,心愿完成了,但寒假結束,仍要面對冰冷的漫漫上學路。

到北京等大城市讀書,不太現實;村裡家門口的學校,也回不去了;父母不在身邊或家庭不完整,無法陪伴他們成長。眼下最需要的,可能一輛安全的校車、一個能寄宿的學校,還有生活上的照顧陪伴。

這時候,馬雲出場了。

一直專註教育公益的「馬老師」,在鄉村教師計劃、鄉村校長計劃、鄉村師範生計劃之後,又推出了「鄉村寄宿制學校試點」。

1月21日,馬雲在三亞召集郭廣昌、馮侖、史玉柱、曹國偉、熊曉鴿、沈國軍等80多位國內知名企業家,「一起商量解決鄉村教育的寄宿制方案」。

在這場對媒體開放的午餐會上,馬雲罕見使用了PPT,展示了他的工作團隊從全國各地採集的孩子上學的照片。其中也包括網上廣為流傳的那張「冰花男孩」。

馬雲說,他30多年前剛當老師,在浙江臨安鄉村見過一個小女孩早上5點一個人走在上學的山路上。「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還是有那麼多孩子上學路成為問題。」

A8新媒體集團董事長劉曉松是連續參加三屆鄉村教師頒獎的企業家。他在現場分享自己做了一年「鄉村寄宿制學校試點」經驗。

「在一所鄉村小學,我看到了丟一在角的捐贈的鋼琴。學校說,沒有用,因為沒有人會彈,但又不能隨便處理,現在主要供人「參觀」。

劉曉松說,貴州極貧地區調研讓他明白,這些地方可能並不缺校舍、物資。一些硬體齊全的校舍,因為沒有學生空在那裡;但是他們缺的是好的老師。但是在這些偏遠地區,僅有十人二十人的學校,沒有老師願意下去。

這說明,馬雲的這個計劃,並不是因「冰花男孩」而起。但「冰花男孩」的出現,恰好證明了做這些事的價值。

不過,這個計劃宣布以後,很多人對馬雲說「100人以下的學校都要合併」產生了質疑,認為這會導致之前過頭的「撤點並校」再度回頭。

事實上,從50多萬到20多萬,能撤的學校其實已經撤得差不多了,一個民間基金會,也沒有行政權力去撤併學校。從語境看,他只是想證明,有一定規模的學校更適合寄宿,也更有利於吸引人才,提升教學和管理。

3

無論是對「冰花男孩」夢想的贊助,還是「一人課堂」的堅守,哪怕只能幫助一個人,也是值得肯定的。

當然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像馬雲這樣的企業家,人們對他的期待,已經不只是幫助一個人、一個村甚至一個縣,而應該在公益模式上探索創新,成為企業做公益的榜樣。

不過,教育首先是政府的責任,要解決「冰花男孩」背後幾千萬鄉村孩子的教育問題,最終還需要國家政策和制度來兜底。

事實上,國家層面對規範撤點並校、建設農村寄宿制學校已有明確規定,並納入了教育脫貧攻堅計劃。民間力量能做的,主要是對政府行為的配套服務和查漏補缺,為農村教育服務探索標準,打造樣板。

比如,對宿管員進行專業培訓、為寄宿制學校改造廁所、給女生宿舍設計窗帘,這樣的事,政府部門一般管不過來,也做不了這麼細緻。但民間力量的公益心態、商業手法,可以做得更細更有效率。

在午餐會現場,馬雲暢想了自己理想中的鄉村學校圖景,就像他喜歡的電影《阿甘正傳》中一樣,「周五用校車將孩子們送回家,周一早上再從村口把孩子送到學校;農村裡的留守婦女通過培訓成為生活管理員,照顧孩子們生活;學校規模大了,有幾百個學生,教師也有積極性。」

這樣的上學路,能否成為王福滿們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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