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門柳》人物剪影第三輯（1）：秦淮諸妓之顧眉、李十娘

顧 眉

「蘼蕪詩句橫波墨，都是尚書傳里人」，梅庚詩里的「蘼蕪」就是蘼蕪君柳如是，「橫波」則是另一位秦淮名妓顧眉，也稱顧眉生，號橫波，時人稱「橫波夫人」

作為「秦淮八艷」之一，顧眉當然也是才色雙全，不僅庄妍靚雅，美艷無雙，而且精通文史，工於詩畫，尤善畫蘭。

顧橫波十七歲時所繪《蘭花圖》扇面，今藏於故宮博物院

顧眉個性豪爽不羈，這點倒與柳如是較像。與柳如是嫁給一個老頭不同，顧眉在恰好的年紀嫁給了風華正茂的一代才子龔鼎孳。龔鼎孳可是與錢謙益、吳偉業並稱「江左三大家」，有進士頭銜，時已任明朝兵科給事中。龔鼎孳途經南京眉樓，與顧眉一見鍾情，後便為其贖身脫籍，並攜之北上進京。

進京未久，李自成攻陷北京，龔鼎孳先降李自成，又不久清軍入關，龔鼎孳再降滿清。龔鼎孳「三朝易幟，兩度投降」的行為，被時人詬病和不恥，尤其被複社同仁視為叛類。

龔鼎孳也自知其行可恥，只好顧眉做擋箭，以"吾願欲死，奈小妾不肯何"為自己開脫，試圖將投降的責任推給女人。顧眉對此不但不以反抗，而且欣然接受，主動將龔鼎孳投降的責任完全攬到自己身上。

事實上，顧眉與龔鼎孳感情不可謂不恩愛，或許顧眉是真的喜歡龔鼎孳。畢竟從女人的角度設想，她一不願丈夫殉節而死，失去終身依賴；二又不願丈夫背負叛節的千古罵名。而世人不會深責一個女子的勸夫投降之舉，更何況僅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青樓女子，即使被世人所唾罵，又能怎樣呢。

無論小妾勸降是確有其事還是龔鼎孳用以推脫的借口，但世人顯然並不買賬，龔鼎孳的自我洗白終究歸於失敗。他的失節喪操行為，不僅為明人所不齒，也為清人所蔑視，百年後同錢謙益等人一樣也被列入《貳臣傳》。

錢謙益做過清朝的禮部尚書，而龔鼎孳在清朝也是官運亨通，歷任刑、兵、禮部尚書，因此才有所謂「都是尚書傳里人」。而顧眉雖為妾身，居然也受封一品誥命夫人，從這點講，竟成為「秦淮八艷」中最顯赫的一位。

同樣面對「尚書」丈夫的投降，顧眉和柳如是作出為截然不同的選擇，因此後人多以指責對顧眉，而遠不似褒揚勸夫「投池」殉國的柳如是。

」秦淮八艷「

李十娘、李媚姐

李十娘是南京桃葉渡青樓名妓，與顧眉及復社諸生皆相熟。在復社諸生中，李十娘尤與方以智相好，應是已論有嫁娶之約或之意的，但很不幸的是方以智從北京逃回南京後但便被指責為變節，最終獨自離開南京流至閩粵。

南京被滿清佔領後，李十娘無處可去，仍舊留在了秦淮河畔，但此時青樓生意已是相當慘淡，往日頻頻光顧揮金如土的富家子弟們，都已是散走逃亡，自顧不暇，哪還顧得上一個青樓女子。

李媚姐是李十娘的親妹妹，在生活陷入困境時，與姐姐在青樓中相依為命。為了讓妹妹將來的生活有著落，李十娘只好主動尋找余懷，並再三懇求其收留妹妹媚姐，但余懷因顧忌著自己的抗清身份會拖累對方，最終選擇了逃避和放棄。

這苦難的姐妹倆後來再沒有了音信，後半生如何，也不為所知了。

至於李十娘和李香君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直覺判斷應該不是，否則方以智和候方域又怎麼解釋？

（圖片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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