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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不是為了讓人一看覺得愜意而創作

書法是關於用筆、結體、行氣和布局的藝術,其中用筆是基礎,用筆不過關,就談不上書法,進不了書法圈子。結體是亮相,就像京劇演員在舞台上出場時的亮相,結體好,就像演員亮相時光彩照人。不過,用筆和結體固然重要,但就書法而言,這些還只是基礎部分。評判書法作品藝術水準的高下,取決於行氣和布局。只有行氣和布局,才能使書法作品真正擁有生命,真正活起來,真正成為藝術。行氣表達的是生命和諧和活躍,而布局展現的是生命的大和諧、大活躍。所以就行氣和布局而言,布局是更高層次的藝術境界。

蘇州鄧尉有四裸柏樹,名叫「清、奇、古、怪」。藝術的本源是自然。書法作為藝術,自然也可以有這樣的四美。這四美中,清是命脈,有了清,才有奇、古、怪,這就是雅。倘若沒有清,那麼奇、古、怪,就不美,就是俗。俗是什麼?俗就是病。只要是書法,只講奇、古、怪,不講清,就不是好書法。有句古詩說:「要留清氣滿乾坤。」有了清氣,為人就堂堂正正,字也堂堂正正。少了清氣,奇、古、怪就是俗,就是病,就是野狐禪。書法作品沒有現代、古代之分。現代人的書法不必追求所謂的現代感。

書法的難能,在於它的無法。而且在法之上還有「道」,還有「神」,還有「仙」各個境界,書法的境界,說到底就像遠古一樣超凡脫俗。

我的書法作品,不是為了讓人一看就覺得愜意而創作的。有的時候,僅僅是為了宣洩自我的情感。

簡單地梳理一下從事書法的過程,我在筆墨技巧上花的時間雖然不少,幾乎每日臨池;但在思考書藝上花的時光更多,以致朝思暮想,廢寢忘食。

我是個八十多歲的人了,我感到書法實在太難了,其難不亞於攀登蜀道。正因此,書法也太具有魅力,時時吸引著我。我立下的最高心愿是:能夠追求到古人那種不囿成法且極富天趣的書法意韻,達到他們那種超凡脫俗的境界。

我認為,這個心愿的實現需要兩點支撐,一是要有「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情」的超然的心態;同時,也需要在作品中體現出「以有限的形態表現無限的意蘊」。就眼下來看,前輩大師們創造的那種自由心態和高超水平是令人欽羨的。我不能,那麼,只能盡量地做到不擇筆、不擇紙,如是,則自認為有了進步。

不俗就是好。我的作品是否離「俗」了,這是別人評論的事。我從事書法藝術幾十年,是從規範化的「法度」中走過來的,不知不覺中早已陷入「俗」套了。好在在我後期從藝的生涯中,已由唐宋帖學而入漢魏六朝的碑學了。這是我從事書法藝術的重要轉折,它逐步從根本上改變了我對書法藝術的認識。我從漢隸和北魏中感受到那種疏放簡遠、典雅高貴的意韻。脫「俗」是件難事,但我畢竟從以往那種討人喜歡的書法中走出來了,從而有一種慶幸感。當然,我並不認為自己脫離了傳統書法的法度,相反,在漫長的過程中,我對法度的理解早已超越了一般人的認識。

長期以來,許多人都把規範化與書法的法度等同起來,認為沒有前者也就沒有後者,我不苟同。事實上,法度有一種隨機性,存在著變幻,孕涵著生命力。而書法一旦被規範化,就沒有了隨機性和生命力,這樣的書法便是美術化了。書法的法度不是一把繪圖尺。真正的法度,無論是用筆法度或章法法度,都忽隱忽現於歷代書家的大手筆之中,我們可以從中感覺到一些原則化的東西。

我想,對法度的認識,很容易把人引入危險的漩渦之中,而難以自拔。我便是從此入而又艱難地由此出的,於是,找到一片屬於自己的藝術天地。我對書法法度認識的超越過程,與自己藝術水準的提高是同步的。

孫過庭說:「通會之際,人書俱老。」我自有「通會」之感。雖然「通會」,卻尚未能馳騁於書法的化境之中,是惟一的缺憾。有缺憾,便有追求。我想,對自己來說 ,或許八十歲才是一個開端罷。

原載於《中國文化報·美術文化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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