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齊 3 萬老外和 20 萬孩子後，VIPKID 要去撬動一個萬億規模的「新教育」市場
做在線少兒英語教育的公司很多，VIPKID 是常被人提及的那家，為什麼？
前幾天，米雯娟拉著 5000 多名同事，去了天津武清體育場開年會，一同前往的，還有專程邀請來的 8 個北美外教。
平日里，外教們在太平洋另一岸，通過 VIPKID 用視頻教中國這邊的孩子學英語。師生雖然每周都在網上見面，但外教們從來沒想過能在現實里見到這些中國學生。所以，當她們在年會現場看到自己教的小朋友時，興奮得大叫，激動地跑過去和孩子們擁抱在一起。
VIPKID CEO 米雯娟在 2018 年極客公園創新大會上，向台下一千多名聽眾描繪這一幕。她說：「VIPKID 提供了一個平台，讓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地理區域的老師和孩子們，產生了很神奇的連接，他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在 VIPKID 的平台上，像這樣的北美外教有 3 萬，超過 20 萬孩子在這裡學習英語，大部分來自中國，還有一些來自韓國、日本等其他國家。
做在線少兒英語教育的公司很多，VIPKID 是常被人提及的那家，除了成立四年便預計能趕上新東方第 19 年的收入外，去年 8 月拿下 2 億美元 D 輪融資（全球 K12 在線教育最大規模融資）也被人津津樂道。
過年幾年，很多同行、投資人、媒體都去探究過 VIPKID 快速成長背後的原因。米雯娟反覆向他們講述自己公司的「秘密」：錄取通過率只有 5% 的高質量的北美外教，與美國小學課程體系對接的最新教材，流暢穩定的視頻，良好口碑所帶來的低成本獲客……
這些話，聽來籠統而客套，但的確是 VIPKID 自創辦以來所堅持的東西，並在形成規模效應後成為它的核心競爭力。對於尤為重要的北美外教資源，米雯娟對他們的要求是「愛孩子、懂教育」，並希望未來 5~10 年，能在北美 1000 萬老師中挑出最好的 50 萬，和她一起去做「教英語」這件事。
但米雯娟的教育，不是去教孩子們考試或者押題，她希望學習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希望 VIPKID 能給孩子做一次學習的啟蒙。「這也是 VIPKID 創立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我們希望給孩子們帶來快樂的學習，這樣，孩子們就願意去探索，去想像，去擁有一種多元化的思維，養成愛學習、愛思考的習慣，從此有一個非常不一樣的學習和探索的歷程。」她說。
她稱之為「新教育」，並堅信技術將在其中發揮關鍵作用。「所以新教育一定是以技術為核心競爭力，以學生為中心，通過數字化方式和手段形成一套實時反饋、持續迭代、可追蹤的教育系統，能夠充分發揮老師和學生的潛力，能大規模提供個性化教育，並且能科學、全面和公平地呈現學習效果。」
以下是米雯娟在極客公園創新大會上的演講全文（經過極客公園編輯）：
學習應該是快樂的
當大家想到孩子學習的時候，最焦慮的是什麼？輔導班、好老師、升學考試？我想大家有很多關注的點，但是有一個點，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有一些思考。當我們花了很多的投入，不管是時間上的，還是金錢上的，對孩子是不是愛學習這件事兒，我們有沒有給到很大的關注？
其實我經常問一些朋友，你覺得學習是一件快樂的事情，還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很多時候我聽到大部分的回答是，學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但如果我換一個問法去問別人，你探索嗎？你覺得自己是一個有好奇心的人嗎？你喜不喜歡看書或者是你喜歡和人交流嗎？這些點，其實都是愛學習的表現。換一個問法之後，我發現每個人都是愛學習的，於是就有了我們今天這樣的一個題目：關於學習的啟蒙。
這也是 VIPKID 創立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我們希望給孩子們帶來快樂的學習。當學習是快樂的時候，孩子們就願意去探索，去想像，去擁有一種多元化的思維，能夠養成愛學習、愛思考的習慣，從此有一個非常不一樣的學習和探索歷程。
關於學習這件事情，有兩個小故事跟大家分享。
我們有一個小朋友，叫 Rocky，來自台灣。他媽媽經常在微博上曬學習的小視頻，說她喜歡看 Rocky 跟老師的互動，每天孩子是很快樂地要期盼著去上課。過聖誕節的時候，小朋友拿著 iPad 坐在聖誕樹旁邊，跟老師分享他家的聖誕樹長這樣，是這樣裝飾的，所以這是一個很快樂的過程。
還有一個故事，是我們的小朋友不管春節還是國慶的時候，都喜歡拿著 iPad 到處去上課，在機場、火鍋店或者公園裡面。有一天，一個小朋友的媽媽覺得出去旅行就不用上課了，所以沒有約課，但是小朋友到了周六早上拿了 iPad 出來，說媽媽我帶 iPad 了，我的課在哪？所以她又去臨時約了課，小朋友真的很喜歡上這個課。
所有這一切，就是要讓課堂本身充滿了活力，不管是內容還是老師，充滿了吸引力，這個時候我想小朋友才能愛學習，才會有啟蒙的機會。
VIPKID 做了些不太一樣的事情
這些小朋友，他們上課上得這麼開心，是因為老師能夠以孩子為中心去啟發他們的思考，去啟蒙他們的學習。現在如果我們想一想，全世界這麼多的小朋友在學習，但是我們在過去的兩三百年里，學校在這件事情上其實沒有大的變化，我們都一直偏向工廠模式的方式，老師去教、孩子去聽課，這是很靜態的課堂環境，學東西是一樣的，考核內容是一樣的，教的方式也是一樣的。
在這樣一個新的時代裡面，工廠模式已經很難去滿足當代小朋友的需求了。我記得有人做過一個問卷，40% 的孩子覺得現在自己學的內容對將來幫助不是很大，而且也覺得興趣不是很高，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怎麼樣去啟發孩子們學習的興趣，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在 VIPKID，我們自己的思考是，對學習的定義應該是讓孩子快樂學習，去因材施教。2000 多年前，在孔子的時代，一個老師帶幾個徒弟，當然這是一種很昂貴的學習方式，但它其實是非常個性化的，這個時候去教一個學生，是從他感興趣的內容入手的，而且是設定了適合這個學生的學習進度、個性化的路徑、學習的方式，給大家學習的反饋。
VIPKID 在少兒英語學習領域，過去四年做了一些不太一樣的事情，對孩子們的學習起到了很大的幫助，這裡面有幾個關鍵的因素。
第一，好老師。
我們有全球最嚴格的教師管理系統，大概有四道篩選流程，會在兩星期內完成對老師很嚴格的篩選，只有不到 5% 的老師可以通過。我們一個月會有超過 10 萬個北美老師來應聘，我們現在已經有超過 3 萬名的北美老師，在一起幫助孩子們學習和成長，是全球最大的老師的僱主。但是，我們的整個流程和體系確保了我們招來的每個老師都是愛孩子和懂教育的。
第二，模式是基於一對一的上課模式。
當然也有一對多課堂輔助的內容，包括很多練習的機會。在一對一地跟老師互動學習英語的過程中，每個小朋友都是最獨特的，能得到一個老師百分百的注意力，去啟發孩子在課堂上交流、思考。
第三，課程體系上有好的教材。
我們有兩三百人的團隊在做內容，確保我們的課程體系是基於美國小學課程體系的標準，這樣學習內容本身不只是枯燥的，不只是語言的學習，而是用英語幫助孩子們去學習閱讀、學習數學、學習科學，這個時候裡面的內容足夠新，能夠吸引孩子們去學習。
第四，好的服務。
我們有一千人的研發團隊和產品團隊，我們要保障視頻的流暢和穩定性，而且要給學生很獨特的畫像，這樣老師能夠了解孩子的特點，知道怎麼樣最好地跟這個小朋友互動，而且孩子也可以匹配到最適合的老師，幫助他學習和成長。
這個裡面，我們會覺得技術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因為找到好的老師，有了好的內容和服務，只是產生了一個深度的連接，但是這個連接如何能夠去讓每一個人的效率都最高、體驗最好，得到賦能，就是技術去發揮巨大的作用了。
所以，在我們的連接上，大家可以想像一下我們 3 萬多名的北美老師，是分布在美國的各個州，包括加拿大的老師，他們很難跑到中國來和學習上課，但是在線上就變得兩邊都沒有地理的局限。除了國內的小朋友，韓國、日本的小朋友也有在用 VIPKID 的課程和服務。
另外，線下一對一本身沒有足夠的供給和徹底解放家長，每天讓孩子學習半個小時，老師也不願意上門，家長也很辛苦，要送到某個培訓的地方，而在線上就把這些所有的體驗給碎片化了，這個時候我們可以非常高效而且低成本地去連接這樣的學習過程。
北美現有的 K12 老師差不多有 500 萬，加上退休的和教英語的老師差不多 1000 萬，在這樣一種在線方式下，我們就可以從這 1000 萬裡面篩選最優秀的 5%，我們的目標也是在未來的 5-10 年，會有 50 萬以上的老師，跟我們在一起去工作，而且這 50 萬老師是裡面最好的老師，這個老師的品質和我們隨便找到的外教就很不一樣了。
同時，在這樣的模式下，我們有能力做教育的公益，我們現在在 100 所鄉村學校，讓外教老師去跟孩子們每周實時地上課，把這樣的一對一的方式變成了一對三十、五十的方式。這些學校在成都大英縣石頭村，或者在雲南的某一個很小的村裡面，那裡的孩子們可能從來沒有見過外教老師，現在有機會跟一個遠在德州、佛羅里達州或者紐約州的老師成為好朋友，每周去上課，去學習。
我們現在有 100 所學校，在 2018 年，我們會用公益的方式做 1000 所學校，在未來會有更多的孩子們從這樣的體系裡面受益。
技術賦能教育
技術能夠幫助到我們的地方，一個是我們對老師和學生雙方都去持續地賦能。
在這個裡面，我們展示了兩個很簡單的應用，我們怎麼樣通過技術的方式讓孩子和老師有更高的效率。上課的時候，我們可以看到孩子的專註度和體驗是怎樣的；通過圖像識別的方式，我們可以判斷到孩子們的驚喜值和專註度。這樣的話，老師們就會有一個很好的工具，知道我現在應該跟孩子們做什麼樣的互動了。
另外在課堂上，我們也可以給到孩子很有趣的、生動的體驗，這時候孩子也會更加專註地學習，和老師去互動。
接下來，人工智慧能讓我們的教學變得更加有效。比如說，我們現在看到了一些場景化的應用，在未來，到我們從老師的招募、課堂的評估，到孩子學習效果的評估，整個有關教育的場景化的鏈條上，幫助到每一個環節的提升和改變。
另外，我們自己的數據量，每個月壓縮後都超過 100 個 TB，孩子們的學習過程、學習結果、學習體驗的數據，也成為了我們非常好的基礎，讓我們可以在幫助孩子的學習效率、賦能老師的這個事情上，做很好的投入。
同時，我覺得孩子們在學習過程當中，除了跟老師課堂互動的環節，重要的還有課前、課後完整的流程體驗。很多的環節裡面，我們也可以有一個人工智慧老師助手，幫助老師去完成跟孩子們更有效的互動，這樣的話，如果一個老師只能教 10 個學生，未來有可能變成一個老師可以教成百上千、上萬的學生。所以，我們覺得技術有可能讓大規模個性化的教育方式成為現實。
在在線的環境下，教育可以變得更具有柔性，這個詞很有意思，像我們以前講的柔性製造、柔性管理的概念，當技術和我們的教育產生化學反應的時候，很有趣。
第一，我們講的是兼容性
，很好玩，我們 4 年前剛剛找到前幾個 VIPKID 的老師，我自己也有很大的擔心，老師們不講中文，孩子們都不講英文，這個互動怎麼樣去完成，同時怎麼樣去匹配，怎麼樣產生這樣的連接。今天，我們在線上提供了這樣一個平台，就讓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地理區域的老師和孩子們，產生了很神奇的連接，他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前天有 8 個北美老師跑到中國來參加我們的年會，當她們看到自己教的小朋友的時候，覺得很神奇，從來沒有想過在線下能夠見到這些孩子們，她們就去擁抱，很難去說再見。
我們還有 50 個老師要在 3 月份的時候組團，自己花錢買機票，到中國來看一看他們的學生們，所以這種兼容性是技術賦予我們新的教育的可能。
第二，自動診斷。
在汽車領域，特斯拉可以警告我們手不要離開方向盤，如果你一直不扶方向盤，它會自動靠邊停車。對於孩子們來講，整個上課的過程中，我們怎麼識別出他們可能有挑戰的點，他的注意力什麼時候是不集中的，我們怎麼樣吸引到孩子們更好地跟老師互動，保證學習過程中的效率，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應用領域。
第三，快速迭代。
傳統的教材迭代，都是五年十年為一個單位，大家如果自己學英語的時候學過《新概念英語》，今天去看，基本上還是 20 年前學的樣子。但是今天我們的線上教材體系和教學的流程，老師的管理的體系，都是以周為單位迭代的，因為我們隨時都看得到上課的過程是怎樣的，老師和孩子對於這個內容的反饋是怎樣的。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用大數據、人工智慧的方式，迅速地更新和迭代產品。
第四，學習效果可追蹤。
這裡面有一個好玩的案例，2017 年底超過 20 萬的小朋友，都收到了一份年底的「愛學成績單」的 H5，但是這個成績單沒有所謂的分數或者是排名，這個成績單是我們用機器的方式，把孩子們在上的幾百節課裡面最好玩的瞬間挑選出來，可能是他跟老師講笑話，兩個人都笑了，也有可能是兩個人在唱歌。給到家長的就是這裡面有一小段一小段的視頻，會說小孩最喜歡哪個老師，哪堂課上得怎麼樣，家長就會覺得這個事情特別好玩，很多人就發到了朋友圈裡面，變成瘋狂曬娃的過程。
新教育時代已經來臨
所以，講到未來的教育可能是什麼樣，我們也會有一些思考。我會覺得新教育的時代已經來臨，我們去幫助孩子們的不僅是愛學習這件事情，還有我們教他們什麼樣的東西，需要啟迪和賦能未來世界裡孩子們需要的技能。
比如說最近國內高校的錄取，只有 1/3 的名校在做裸分的錄取了，會有很多學校去依照綜合的學科評價去錄取，他們不太看重託福這種一次性的成績了。國外高校一直是這樣的機制，包括像 LinkedIn 在做人生技能圖譜 Economic Graph，是根據崗位技能包括培訓的經歷去匹配職業。
所以簡單說明的這個變化，是新教育的這樣一些特點，其實不是通過一次性的考核或者是權威的評價，這樣數據量太小了，太隨機了，我們是不是有更好的維度，去數字化地評估學習的成果？
所以「新教育」已經顯現出了一些特徵，它一定是以技術為核心競爭力的，是以學生為中心的，能夠通過這種數字化的方式和手段形成一套實時反饋的、持續迭代的、可追蹤的教育系統，能夠去充分發揮老師、學生的潛力，能夠大規模地提供一種個性化的教育，而且能夠非常科學、全面和公平地去提供一個學習效果的呈現。
所以，VIPKID 的目標不只是做一個線上少兒英語的機構，我們希望通過這麼多的數據量和持續迭代的系統，有機會往新教育的方向努力。我們覺得「新教育」會有幾方面的價值。
第一，用戶價值，能夠解決現在很多的痛點，包括學習興趣的問題、資源匹配的問題和個性化教育的問題。
第二，重新定義產業鏈環節可以重新定義，也許到今天，老師這個職業在北美，也包括英國，都是一個低收入的人群，未來在線老師有沒有可能成為一個高收入的人群，成為最受歡迎的職業？這可能依賴我們在產業鏈重新的定義。
第三，有可會有很高的社會價值。
一是讓我們的教學，讓我們的考試、求職體系變得不一樣，挖掘我們人的潛力。
二是把我們多維度的知識傳遞，讓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一個好的老師，像現在的很多網紅，可以讓平凡人去傳遞有價值的信息。我們覺得在未來，通過這樣的一種方式有可能搭建一個雲端的學校，然後讓幾百萬、幾千萬孩子非常快樂地學習，老師們有因材施教的機會。
最後，總結一下，對於 VIPKID，我們今天有可能很幸運的站到了歷史的節點上，技術會幫助教育本身做很大的改變，我們去選擇的方向是新教育的方向，我們不是教孩子們考試或者押題，而是希望把孩子們培養為一個愛學敢說、擁抱多元化思維的未來的人才。
所以，我們很期待跟更多的企業、研究機構包括極客們，一塊去探索未來。如果說我們的少兒英語市場是一個千億人民幣市場的話，學習啟蒙這件事情，就是一個千億美金的市場，而新教育則是一個萬億美金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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