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對家的思戀古今相同
對家的眷戀,所有人都是相似的。即便是甘灑熱血寫春秋的戍邊將士,也是情意綿綿,愛意切切。
故園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鍾淚不幹;
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
這首《逢入京使》,是唐朝詩人岑參著名的邊塞詩。意思是:回首東望家鄉,離家的路途遙遠漫長,熱淚早已經打濕了衣袖,卻還是流淌不停。我在馬上與您相遇,沒有紙張,也沒有筆墨,無法寫一封情深意切的家書,只好請您回去後,一定轉告我的家人,說我平安無恙。
岑參,一個唐朝詩界繞不過的名字,著名的邊塞詩人。少時父親亡故,由其哥嫂撫養長大。為了求取功名,為了建功立業,岑參先後兩次出塞從軍,累計六年之久。他對邊塞將士的軍旅生活諳熟於心,對邊疆的自然風光感情篤深。當然,對將士們的心理描寫也就自然真切感人。
這首詩,寫於公元749年,岑參去安西赴任途中。安西,就是現在新疆的庫車縣。即便現在交通如此便利,一趟新疆之行也要精打細算巧妙安排,何況當時篳路藍縷的坎坷征途。再說,這還是岑參第一次離開家鄉,前途未卜,生死一線。但是,時年34歲的岑參,前半生功名仕途多舛,無奈之下,只得出塞任職。在那個「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的年代,拋妻離子,遠別家鄉,西出陽關,漫漫征途,內心的酸楚可以想見。
此時此刻,能夠遇見一個老相識,那應該是興奮驚訝與激動唏噓相互交織吧!他們立馬而談,噓寒問暖。得知朋友要回長安述職,喜不自禁的詩人,立即想到給家裡面帶個平安回去。手足無措之下,才發現哪裡會有寫家書的傢伙什兒呢?只有,捎個口信給家人吧。
「故園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鍾淚不幹」,寫的是詩人所見所感。相對於出塞去新疆,首都長安的家「故園」,當在東邊,只能是「東望」。已經離開家多天,在去西域的途中,回望家鄉長安城,當然是漫漫長路,思念家人,思念家鄉的心情不免襲上心頭。「龍鍾」,是涕淚淋漓的樣子。思念之淚怎麼也擦不幹,兩隻袖子都打濕了,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這裡雖然有些誇大其詞,畢竟男人嘛,老淚縱橫成這樣,該是多大的悲傷哈。不過,這也為下文順理成章的鋪墊埋下了伏筆。
「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這兩句是寫遇到朋友時,打算捎一封家書回家報平安,卻又苦於沒有紙筆的情形,寫的十分自然傳神。兩人相向而行,一個西出陽關,一個東歸長安,多希望能託人帶封平安家信回去,可偏偏又遺憾的沒有紙筆,無奈,只有麻煩你帶個口信吧!在前文的烘托下,這最後一句處理的相當簡單,但卻意義深邃悠長,寄託了詩人多少情感,只能在生活中慢慢體會。一方面,是對故鄉的思戀;一方面,是奔赴邊疆打拚的豪邁。萬語千言,全在「無紙筆」卻又「報平安」的遺憾和矛盾中。
在網路高度發達的今天,在想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途中,我們可以不受這個客觀條件的限制,與自己的家人聯繫,與自己的故交談心。但是,亞歷山大的社會現實,打拚奮鬥的壓力,功利熏心的糾結,也一定程度上限制著人的思維和想像。
當阻隔我們的不再是千山萬水的時候,也許正是內心世界的溝壑縱橫阻礙著我們回家的路。
正所謂:莫言下嶺便無難,賺得行人空喜歡。正入萬山圈子裡,一山放過一山攔。
心中有歸途,哪裡都是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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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南風舊相識,偷開門戶又翻書——正經起來很有情調的「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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