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牌村老大爺的古董情懷……

最新 01-25

前言

她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農家婦女，也是一位鑒賞收藏古董的古董商。她就是紅色革命博物館的創始人——劉振輝。從今天開始，本平台開設「農家女拉古董」專欄，聽劉振輝自述她與那些古董的故事......

農家女拉古董

談到古董最誘人的是發財，可是八九十年代信息閉塞，制度不完善，跑古董只能算條生計，發財談不上的。

父親跑了一輩子古董，老了老了看病還得靠孩子給他掏錢。兩千零二年，幹了一輩子古董的父親，就剩了些賣不了的破爛，現在也不值幾個錢。其中重要的一點就是：家裡沒進錢的頭向，孩子多，花錢的地方多，沒錢壓貨。

我就拉拉父親買了人家紫檀椅子，然後我又得好處的事吧。

這天我下鄉來到明水牛牌村。這是一個有著幾百戶人家的大庄。清末「南吳北馬」煙雨山水大畫家馬漢三就是這裡人。

我進到一戶房屋磚瓦到頂主次分明，青石鋪地，莊重氣派的老宅子里，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一聽我是收古董的就沒好氣的說：「沒古董了！哪有那麼些古董賣！有點也讓華家那個劉老頭子買去了。那個糟老頭可發俺家財了。」我一聽就是指責的我父親，我就說了：「老劉頭就俺爹，他到現在也沒發財，一家六口人還是住的三間屋。俺家裡原來也有古董，為了吃飯也隨著都賣乾淨啦。」

正說著，正北屋中間門帘撩開了，一位高挑微瘦，發白面慈的大爺站在台階上打量著我：「你是老劉的閨女？像！屋裡坐坐吧」。我一看老人家挺親切的，就邊答謝著，邊拾級而上進到了老人的屋裡。這是三間兩明一暗的大屋，窗明几淨，煙雨山水中堂對聯略低相稱，黑漆放亮的條案上紅木照比鏡居中，左右一對粉彩花鳥花瓶陪伴，八仙桌，太師椅，花幾……一派舊世家庭老擺設。

老人家看我站著，指著椅子說：「坐吧，喝水嗎？」我哪敢坐，老式家庭規矩多，只是換了換姿勢，挪了挪步說：「大爺，不坐了，也不渴。您跟我爹很熟嗎？」大爺說：「庄鄰庄人家，親戚朋友的，還有不熟。你父親還好吧？」我忙回答：「他挺好的，就是不跑近處了，他說熟臉熟面的，親戚朋友的，不好成買賣。」老人家一聽就來氣了：「別聽年輕的胡咧咧，如果不是你父親這些人來收點東西，鄉下人又不知哪裡收，不賣點破爛，哪裡來個大錢養這些張口貨吃飯？哪來錢供一個一個的上學？哪來錢給他們娶媳婦蓋屋？……」我一聽壞了，家裡有矛盾，我還是走吧，別因為我在打起來了。

我一面向老人辭行，一面準備出屋門，老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不想給他添亂，就說了：「閨女你別怕，這個家我還做主，你爹買的檀木椅子就是我的。」我一聽忙說：「我爹可沒掙你多錢。他八十買的你的，回去賣了九十，就掙了您十塊錢。」老人家一聽就笑了：「我知道你爹就掙了十塊錢，有來收古董說過這件事。二年前沒啥吃，十斤地瓜乾子差點換了，你爹沒少給錢。啥值錢？救命的錢值錢！賣給你爹椅子，娶了個兒媳婦，還過了好年，值了。」我越聽越不好意思問老人家還有東西賣嗎，走也不是待也不是。屋外台階下的年輕婦女摔板凳砸搓板的，我聽著真沉不住氣了。老人家也看出來，進到裡屋拎出一隻木頭盒子說：「閨女，大件都賣的差不多了。這個木盒子應該和賣給你爹的椅子一樣的木頭。你也給八十吧，我好拉噸炭和你大娘過冬。年輕人你給他錢行，要個錢可就難了。」我更不敢說話了。給了大爺八十塊錢，拎著木盒子就出門了。那個年輕的媳婦恨不得拿眼瞪死我，還嘟嘟囔囔罵著。

木盒子不是紫檀的，卻是黃花梨木的，六七公分高，十六七公分寬，三十五六公分長，整體起線，盒面上時隱時現多個小鬼臉。應該夠明代。不久就賣了一百二十元錢。

椅子留到現在得值一百多萬了。木盒也值萬兒八千的了。賣盒子的錢，成就了一大家人，又是多少錢能換的呢？

這是幾樣木料的標本，供大家鑒賞，大件實在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