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信念及道德

從一個隱士說起

東晉陶淵明，他「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典故經常被用來形容一個人的風骨。還有人經常用他來與熱衷於追名逐利的當代人對比，然後把當代人貶得一文不值。但我們分析那時候的陶隱士，他也算是有車、有房、有田地一族，而且在出版業相對落後的時代能夠留下那麼多著作，可見他即使算不上富貴階層，至少也是中產階級。

而在當下，確實是一個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移的社會。在這種境地下，我們還在鼓吹理想和信念，未免顯得有些矯情。即使在被稱為風度翩翩的民國時期，那些所謂的真君子、真名士無非也是一群有錢的公子哥和富家小姐以及少數社會精英的聚會狂歡。那時候真實的社會應該正如杜甫所描繪的那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前段時間，有個高曉松懟清華高材生梁植的視頻。說清華大學的高材生，本應該是國家重器，卻在這裡問他該找一份什麼樣的工作。大家都在為高曉松的家國情懷鼓掌，卻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比他高曉松有才華的人在中國有一大把，但比他有才華又有關係的人卻寥寥無幾。今天他能站在台上指點江山，無非就是衣食無憂之後呈口舌之快，順便博個眼球，撈把金。至於他算不算是一個有風骨的人，看他前段時間對馬雲唱歌水平的高贊就足見一二。現實的社會是，若不是紅二代、三代，別說指點江山這種事，就是當個一縣之長估計也難。

與其說現在是一個信仰缺失的社會，不如說現在是一個人越活越明白的社會。在這個信息越來越發達的社會，大家越來越明白，什麼都是假的，唯有錢是真的。儘管這看起來很荒誕，但不可否認錢確實是唯一值得信賴的東西。

不可否認，這是有史以來最好的時代

有人評價當下社會是一個專家什麼也不懂、媒體什麼也不說、老百姓什麼也不信的社會。恰恰相反，我覺得這是有史以來最好的時代，檯面上的東西大家都不信，說明大家的認知水平都提高，不再那麼好被忽悠。有人想演戲，就讓他們去演，但你要當真了，那並不是人家有意要欺騙，而是你本身認知水平有問題，活該被忽悠。當下這種人不在少數，那些每天拿著明星那點破事議論的人，要麼就是別有用心，要麼就是腦子有問題。如果有人說當下不是一個好時代的人，要麼就是出身確實有很大的缺陷，要麼就是智商有問題。這些年有不少人通過做淘寶完成了逆襲，有不少人通過做自媒體、直播、短視頻等等實現了財富自由。雖然有一些路是越走越窄，但可以走的路確實越來越多，這確實是一個條條大道通羅馬的時代。

道德的現實意義

當我們習慣性評價當下是一個道德淪喪的社會時，我們是否思考過，我們有沒有資本通過道德淪喪這一路徑來實現財務自由？當一個人能通過道德敗壞來實現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時，至少他的智商是有異於常人。但現實是，我們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如果道德還要滑坡一下，在信息高度透明的社會，基本是無路可走。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並不是他們選擇做一個好人，而是他們沒有機會成為一個壞人。一次我跟一朋友一起接待兩位日本人，他們言談舉止都很有節制，我對朋友說，他們真嚴謹。了解他們的朋友說：「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會騷出你的想像。」人都有兩面性，飽足思淫慾是大部分人不可能逃脫的命運。道德不道德並不是社會能做出的選擇，而是個人應該清醒做出的選擇。社會能做的選擇就是法治不法治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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