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導＝博士生領導？
圖片網路
01
你讀博時，給女導師拎過包嗎？
在聽到你們的答案之前，我先說一下我的答案。
我沒讀過博。
是啊，我沒讀過博，所以我不了解當今中國的在讀博士生的學習生活狀況。
那麼我也就不知道楊寶德的悲劇是群體的悲劇，還只是他個人的悲劇。
也許我可以把剛剛提出的問題換一種方式來問一下大家：
你讀書時，幫老師干過活嗎？
如果有的話，是一次，兩次，還是不計其數？
02
我的小學、初中都是在農村讀的。
那時候，農村的老師有很多是一邊教書一邊務農。年輕的教師當然不會種田，可是他們的父母會種田的。
也就是說，每當農忙的時候，老師們總會讓學生到他們家去幫忙干農活，插秧和割稻是最常見的。
周末的時候，成群結隊的學生們往老師家的田裡一站，那宏大的場面總能引起其他農戶的羨慕：「你看，還是當老師好！」
對於教師的這種行為，學生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大家一起勞作可比一起上課有意思多了。
我也從沒有聽過家長們的抱怨，相反，他們會說：「手腳勤快一點，不要站在田裡就不動。」他們還會說：「不要糟蹋了稻子，割乾淨一些。」
我知道在他們心裡，徒弟給師傅幹活，是理所應當的事。
03
後來，我當了老師。在錢橋的第一個學期，學校住房緊張，所以我們這批新教師只能被安排在校外。
期末的時候，房子問題解決了。我們要從校外搬到校內。
「搬家可真是個令人頭疼的事。」我在辦公室閑聊時順口提了這麼一句。
結果我所帶班級的班主任說：「這有什麼好頭疼的？」
還在我疑惑之時，只見他起身跑到了隔壁的教室。
我聽見他站在門口說：「語文老師要搬家，你們去幾個人幫忙一下。」
聽他這麼說，我趕緊也跑了出去。我看見好多學生爭先恐後地往外涌。
班主任只得制止：「夠了！夠了！語文老師沒有那麼多東西給你們搬。」
後來，在搬家的過程中，一個學生得意洋洋地說：「老師，班主任不讓我來，你猜我怎麼來的。我跟他說我要上廁所。」
那次搬家，是我所有搬家中，最溫暖的一次。
04
來到樅陽後，有一次，看到一對年輕的夫妻在搬家，從學校的宿舍樓搬到校外的新房。
因為新房距離學校很近，所以找個搬家公司或者找輛貨車，就顯得多此一舉。可是，不找的話，就靠著自己一趟趟地搬，真的跟螞蟻搬家似的。
我就問他們：「為什麼不找學生幫個忙呢？把一個班的男生都喊過來，一人一趟就給你搞定了。」
年輕的前輩趕緊告訴我：「那絕對不行。我們這裡的學生家長，對孩子的保護意識很強的，他們會告到領導那裡去的，還可能告到教育局去，說他們家孩子是來讀書的，不是來幫老師干苦力的。」
我乍一聽，就覺得：「喲，城裡家長就是不一樣哈。」
「我家孩子是來念書的，不是來幫孩子干苦力的。」
我把這句話仔細地琢磨了一下，竟然發現，理上，好像並沒有什麼錯誤之處，雖然少了點人情味。
05
我們再來說說寒門學子楊德寶的自殺事件吧。
西安交大的博士生楊德寶，家境貧寒、成績優異，可是卻選擇在聖誕節當晚，結束了自己29歲的年輕生命。
關於這件事情，著名編劇六六在微博中這樣說：
雖然她是著名編劇，文學才華比我肯定不知道要高多少倍，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段話有很多不妥之處，太過武斷。
其一，「到底是個農村娃」什麼意思？
我這個農村娃很敏感的。
其二，「農村娃」和「自視甚高」有什麼必然聯繫？
這中間並沒有使用關聯詞，但我，依然讀出了因果關係。
其三，「自視甚高」「把自己當回事」有什麼問題呢？
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回事，別人更不會把自己當回事了。
「人哪，別太把自己當回事」這樣的觀點在一定條件下也是可以成立的，但是在楊德寶身上，還真的不能這麼說。
我覺得，他就是太沒把自己當回事了，生前如此，自殺這件事情，更是如此。
其四，「學習，不僅僅是課本的，也是做人的道理。」
這句話從本質上是沒有錯誤的。
可是，學做人的道理就要從學會伺候老師開始嗎？
其五，「你伺候伺候老師，那不是應當嗎？」
我的天哪，我是老師，我都不能站在你這邊了。
好吧，我們來看一下，這位博士生平時需要怎樣「伺候」他的博導周老師。
澆花、打掃辦公室、擦車、拎包、擋酒；
幫她孩子輔導功課；
陪她逛超市、陪她去家中裝窗帘；
被要求評價老師的衣著是否好看、要在第一時間回復老師的微信和電話；
做PPT彙報、為彙報經常熬夜到凌晨一兩點；
做實驗得不到博導的任何指導；
讀博期間，只發過一篇文章；
與此同時，還不允許學習英語；
……
總結一下，就是：
做老師的奴隸、被老師性騷擾（這樣說不為過吧）、出國無望、學術無果。
我不贊同楊德寶用自殺來結束痛苦的方式，但我或多或少能懂得他的壓力和絕望，雖然我並沒有讀過博，沒有博導。
06
學生確實沒有義務幫老師處理私事，包括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
作為老師，不能把學生當作免費的勞動力來使喚。如果學生願意主動提供幫助，老師應該心存感激，也可支付適當的酬勞，不要把善良當作理所當然。
作為學生，要學會拒絕。學會拒絕，在講究人情的中國，可能會很難做到。但是，對於一些不合理的過分的要求，我們必須要學會拒絕，因為你要知道那些一味索取的人身上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貪得無厭。
—END—
紅舟 Hongzhou1201
擇宜城以居，向暖陽而生。
TAG:紅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