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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情畫意雖然美麗,可我心中只有夢想

一直喜歡鴻雁那孤寂而高遠的氣質,一首空靈澈久的《鴻雁》讓歌者深情款款的演繹,將無數遊子的牽掛,帶回了夢中的故鄉。那悠長的思念斟滿了濕潤的眼眸,再回眸,蒼穹之上天高遠,望斷南雁北歸,即豪邁又凄寒……

"只為懷念兒時記憶中的那一群大雁,我變成了一個人們口中的瘋子"!這是雁戀谷孤獨的戀雁人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圍繞著這一句話,他開始用一種近乎於吶喊的聲音給我講述了這段不平凡的故事,為此,我被感動了……

早聽說山東榮成大山裡有個神秘男人,他就像一壺久藏陳釀不曾開啟的老酒,會讓人有一種想去探究的衝動。於是,2018年1?月14日我們從天鵝湖大酒店出發,一路向西,穿越雪中的條條小路,來到了位於榮成市埠柳鎮大梁家村偉德山北麓腳下的"雁戀谷"。

當我們的車緩緩駛進谷內還沒有停下時,車內已是一片嘩然。那成群的雁兒在我們的眼中靈動著美麗的翅膀,忽兒騰起、忽而降落、忽而排成整齊的隊隊,忽而昂首,忽而低眉,好一副妙趣橫生的場景,也許是我從沒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雁兒,也許是我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雁陣吧,竟然把我們所有人的視線一一鎖住,那山、那山中的生命活力隨著雁兒們的歌聲與腳步一起鮮活在這幽谷之中!

當我閑暇環顧四周時才發現,這裡只有一排及其簡易的活動房屋,還有雪地里那成群的大雁。寂靜的山谷里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清冷,有些凄楚、有些空曠、有些失去人間的空靈感。再往裡走就看到一條長200米左右、寬30米上下的水塘,水塘已結滿了冰,並且覆滿了白雪。有活水流下的地方就是一個小水坑,一群大雁棲息於水窪之中,有的打滾兒,有的追逐,無憂無慮,好不快樂。陽光播灑在水窪里,那窪中的雁兒怡然自得的一副慵懶舒適的模樣,全然不屑周圍的一切,安然自得地享受著衣食無憂的活著。

谷主的名字叫孫茂文。有人說,他瘋了,也有人說他就是個傻子,無論是瘋還是傻,這裡都承載著他對雁兒們的情深厚誼,他一直在對我們說,不要嚇著雁們、不要嚇著雁們,我有一霎那竟然以為,雁已成了他的全部。是的,的確雁就是他的全部。他是真正的戀雁人,他與大雁已難分難捨!

一個人在山裡一呆就是八年,每天朝夕相處的只有一群大雁……當我第一眼見到這個年僅53歲的孫茂文時,對於以往只存在於憧憬中的畫面,就這樣在眼前真實的出現了。寒山中有空谷,空谷中有鴻雁,戀雁人有"雁戀谷",雁兒們有戀雁人。孫茂文和大雁已經是那種永遠剪不斷,扯不開的連帶關係,在愛和無奈之間掙扎的他只能選擇愛,這幾乎讓孫茂文別無選擇……每個早晨在雁兒"嘎嘎嘎的叫聲中孫茂文忙碌的一天就開始了。他把拌好的飼料裝進了小桶,然後在前面邊走邊一把一把的撒著玉米飼料,大雁們跟在他的後面,有的飛、有的蹦、有的竄、有的跳,一片歡呼雀躍的喜人景象,這大概已成為他和雁兒們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了。

孫茂文自述到,那是2010年,提前退休的他,來到這片光禿禿的無名荒山,在這裡種樹、養雁,然後通過一點點努力將這裡變成美麗的"雁戀谷"。他說自己是在榮成市埠柳鎮鳳頭村長大,八九歲時,他經常會看到鋪天蓋地的大雁在田野間飛過。"那時放學後,經常會挽著籃子去撿大雁糞回來餵豬……遺憾的是,他也記不清從何時起再也沒有見過大雁的身影。高中畢業後,因學習成績優秀進城當了一名公務員,就在別人都向他投以羨慕的目光時,他卻為了一個兒時的記憶,突然選擇退隱山谷。這麼多年了,記憶中的那群大雁一直在他的心裡,從沒有飛走過,他說的是那樣的動情……!

作為雁戀谷的谷主他嘆息的說,"谷主"這個名號來之不易,不僅如此,這一路的艱辛,更是讓孫茂文始料未及。他的做法不僅遭到了家人的反對,由於養雁的本領是自學的,2010年5月,他以每隻120元的價格從一養殖場購買來的200隻鴻雁,因為雇來的人為了節省電費關掉了晚上用來加溫的燈,導致許多小雁為取暖相互擠壓受傷。最終,200隻大雁死掉了將近一半。後來,隨著經驗慢慢積累,養殖水平越來越高的孫茂文,於第二年開始著手擴大鴻雁規模。然而,2013年春天的時候,他心裡再一次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由於當時的天氣溫度忽高忽低,他又沒有專業的育雛房,孵化出來的1500隻小雁幾乎全軍覆沒。他略帶傷感的說一看到小雁受傷或夭折就心疼,要是因為我造成的,我就……,說不下去的時候他不再直視我的目光。隨即用手做出了一個自扇耳光的動作。至今,他已很難記清扇過自己多少次。

鴻雁幼時在野外的淘汰率很高,養大多靠人工。"看小雁,就像看孩子。"孵化出的小雁,第一個月晝夜都離不開人,小雁滿月後孫茂文還要放雁,小雁出去後四處亂跑,每天晚上都需要趕回來……就這樣,孫茂文忙碌時不懼睏倦,常常會忘記吃飯。有時實在餓了,嚼幾口涼饅頭,喝上半杯白酒,就幾把花生……生活簡單的讓人難以置信。以前上班時從不穿沒有熨過的衣服,而如今他早已成了一個只穿著破舊的衣服的"野人"。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雁戀谷200多隻雁,如今已繁育成了2000多隻。而這一群雁,卻將孫茂文完全拴在了雁戀谷。這八年來,連過春節,他都是一個人在山谷里度過。困難一波三折,"谷主"也有不少發愁事兒,最初只是想一個人默默做這些事情,沒想對外開放的他無奈地嘆了嘆氣,再一次將頭偏離了我的視線。

谷主還告訴我們每年的2月至5月份是大雁的產蛋期,如果那時來遊玩,可以見到大雁孵卵和新生的雛雁跟隨母親戲水玩鬧的場景,親身感受大自然中新生命誕生的美妙和神奇。是的,在這段話里我再一次讀出了他對生命的熱愛和對生活的渴望。

有人說他很孤獨,他卻有幾千隻鴻雁陪伴著;有人說他很凄冷,他卻可以活得充實而快樂。這裡有可愛的生靈陪他放飛著兒時的夢想,這裡的每一個日出清晨都像是一首激昂的交響詩,那撩人的開篇就是雁戀谷那徐徐升起的旭日,他把平凡而傳奇的持守,在彈指一揮間演繹的和諧而美麗,令其綻放出無數生命的華彩樂章……!

根據桐語「那雁、那谷、那山裡人」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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