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用老宅里的一桿秤當了15個銅板,又走進了一家賭場,從此……
一天,杜月笙用老宅里的一桿秤當了15個銅板,又走進了一家賭場。
這一次他的手氣出奇地好,連押三次寶都贏了,結果工夫不大就賺了75枚銅板。
杜月笙興沖沖地花30個銅板在小飯館裡要了一桌酒菜。
在飽餐之餘,杜月笙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只要人聰明、辦事得法,再加上運氣,就會有「一本萬利」的事,既然可以有「一本萬利」的事,小癟三也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飛黃騰達,成為「人上人」。
這對杜月笙來說無疑是一個驚人的發現,而杜月笙超過許多人的地方就在於他會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發現運用於實踐,而且絕不怕頭破血流。
吃完飯,杜月笙懷揣著另外那45枚銅板,又來到那間賭棚。
他迫不及待地要驗證自己的發現。但這次,他卻輸了。而且輸得很慘:不但把方才贏來的那45枚銅板全部輸掉了,就連他當了秤換來的那15個銅板的本錢也一齊輸了進去。
看著莊家把他最後的一個銅板也收了過去,13歲的杜月笙有些發矇,他的雙眼發紅,緊盯在莊家收錢的手上。這一進一出對他打擊太大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在賭棚里春風得意、在小飯館裡大快朵頤的自己,又在頃刻之間便一無所有、跌進谷底了呢?
許多年後,杜月笙無數次地讓別人在自己手裡體會到了這種感覺,而且,變本加厲。
那時,他是否想到了當年在高橋鎮的這次賭博呢?對此誰也不得而知。
但是,13歲的杜月笙已經開始表現出了他日後藉以走向成功的重要素質:一種杜月笙特有的「狠勁兒」。
以後,無論是對金錢、慾望、社會地位的追逐,還是情感世界中的狩獵,杜月笙始終都帶著這股子高橋鎮教給他的狠勁兒。
稍加思索之後,杜月笙決定孤注一擲了。圍在賭桌前吆五喝六的一班賭客們吃驚地迴轉身來,看著這個剛才因為賭光了錢而被他們撥拉到一邊去的小癟三。
杜月笙分開一時間不明所以的賭客,從後面重又擠到賭桌前,旁若無人地往賭桌邊上一坐,盯住了莊家,說我再押五個銅板。在這個細長的還掛著一絲孩子氣的臉上,竟然透出一股寒氣。
一時之間,竟讓滿場的人都屏息靜氣地給他閃開一塊地方,注視著他與莊家的賭賽。
杜月笙並沒有按規矩把賭資放在桌上——他沒有錢。
他就是要赤手空拳地再賭一把。莊家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要求他把錢拿出來。一則是莊家印象里這個小夥子每次都能拿出錢來,二則也是剛才杜月笙的表現多少把他鎮住了。
於是,莊家開始在賭棚中間的這張桌上和杜月笙押寶了。
全場死寂,杜月笙能感到冷汗從自己攥緊的手心裡冒出來。他賭輸了,於是他拔腿就跑,但賭棚里的打手很快抓住了他。
又幾個打手上來,不由分說,三下五除二就把杜月笙剝了個精光。
賭棚里每一個人都訕笑著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並且感到一些快意。
他們恨杜月笙剛才的旁若無人,尤其是回想起自己叫這麼個毛孩子給震懾住的事,更覺得面上無光。因而,他們此時無不頗有興緻地看著杜月笙的窘態,這使他們自感掙到了面子,平衡了許多。
很快,他們在滿意中失去了興趣,又回身扎到賭桌上去了。杜月笙一輩子也忘不了自己曾被人在賭場里扒光了衣服趕出來。
起初,這樣一絲不掛地往家走使杜月笙很難為情,他四下張望著想要找個什麼東西來遮擋一下,但他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別說沒有什麼可以遮擋身體,就是有,又怎麼樣呢?不是一樣會讓人知道自己是輸光了衣服被賭場轟出來的嗎?既然如此,又何必藏藏掖掖地給人家看笑話呢?那樣,不是正稱了那幫人的願?我偏要大搖大擺地回家!想到這裡,杜月笙猛地回過身去,指著賭棚的門口說:「總有一天,我要叫你們趴在地上喊我爺爺」。
正是吃中午飯的時候,舅父一見他光著屁股回來,立刻衝上前,擰住他的耳朵,「你到哪裡去了?」
「你鬆手,你不鬆手我死都不說。」舅父氣不打一處來,把另一隻手放到了他的另一隻耳朵上,「我叫你不說!」他兩隻手同時用力,彷彿要把杜月笙的兩個耳朵給撕下來似的。
杜月笙任憑舅父怎麼用勁,始終一聲不吭。
舅父覺得,外甥的耳朵似乎被他扯大了,他有些害怕,要是真扯掉就麻煩了。
舅父只好停下手,說:「你舅媽的夾襖哪去了?」
「當掉了。」
「錢呢?」
「輸掉了。」
「你身上的衣服呢?」
「被賭棚里的人扒去了。」
「你還有臉來家!」舅父說著揮拳又打來。杜月笙並不閃讓,撅著屁股迎上拳頭來。舅父氣急敗壞,飛起一腳,對著他的小屁股踢了下去。杜月笙被踢得向前猛躥一截,晃了幾晃,沒摔倒。
他轉過身,步伐堅定地走到舅舅面前,轉過身,把屁股又撅到了舅父面前。
舅父看著他那瘦小的屁股,抬起的腳又放下了。「你走吧,我供不起你這尊神。」過了一年多,家裡的破爛全給他賣光了,在高橋鎮上親友父老的心目中,他已是個地地道道的壞小子了。
此時,杜月笙自己覺得,在高橋鎮上再呆下去,不會有什麼大出息了。
他很清楚,若是繼續呆下去,到頭來只會和賭棚里的那些打手、賭棍們一樣,終日混個肚子圓。不遠處的上海,五花八門,五光十色,才是大顯身手的地方。
終於有一天,他試探性地向堂嫂露了口風,他想把歸他名下的那一半祖屋賣掉,得來的錢,他帶著去上海打天下。
堂嫂聽後大吃一驚,連忙去通知他的舅父和他的姑父萬春發。
舅父早已對他恨之入骨,如今聽說他膽敢出賣老宅,不由勃然大怒,連忙跑去把杜月笙捉住,帶到老宅的堂屋,狠狠地打了一頓,直到杜月笙連連求饒,他才罷手。
杜月笙不敢再打社氏老宅的主意了,但上海他依然要闖。
他打算,自己邊走邊討飯,一路討進上海。
原先,杜月笙是準備悄悄離去的,但他想起老外婆一直為他牽腸掛肚,便跑去告訴了她。老外婆覺得,這無異於生離死別。回想起杜月笙身世的凄涼,生活的艱辛,心中一酸,當時就哭了。
當晚,老外婆想方設法,找到一位鄰居寫了一封薦函,叫他帶到十六鋪的一家水果行,薦他去當學徒。
幾天後的一個清早,太陽還未升起,外婆牽著外孫的瘦手,拎著只小包袱,顫顫微微地送到八字橋堍。她從身上摸出幾個銅板塞在小包袱里,再將包袱掛在外孫的左肩上,老淚縱橫。
「孩子,出門在外,你要學乖,眼頭要活。
外婆不在那,全靠你自己照顧自己啦。」杜月笙跪在地上,早已淚流滿面。他哭著說:「外婆,高橋涼鄉人人看不起我,我將來回來,一定要一身光鮮,一家風光!我要起家業,開祠堂,不然,我發誓永遠不踏這塊血地!」說完,他磕了三個響頭,手背抹著眼淚,默默地走上船頭跳板。
可是,他將下唇咬出了血,也沒讓自己哭出聲來,鐵釘一樣地釘在船上,一動也不動。
船開了,外婆佇立橋頭,在升起的太陽之下手搭涼棚,看那混濁的黃浦江水載著外孫遠去。
一陣風過,卷得地上的黃葉紛飛。外婆覺得,秋意已經很濃了
※她殺皇后害太子的「妲己」最終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墓室多次被盜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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