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之旅第二天
1
「晚間過去，清晨來臨，這是第二天。」（《創世紀》1:8）
2
拉薩的天氣很好——不似在拉妥般冷的徹骨，曬得發昏，風肆虐得像刀子般割在臉上，只是一到傍晚就開始起風了，多少還是有點兒冷。
早晨的太陽來得遲，八點鐘才天亮，與聖彼得堡一樣，生活的節奏很慢很慢，可能是冬季的緣故，太陽也下山得早，不到七點就已經暗了下來了。
3
今日主要是逛了下書店——新華書店，幾乎把市內的新華書店都逛了個遍。拉薩書店不多，而且都是新華書店，很傳統的書店，並沒有像西西弗、方所等新式書店。八廓街內有一個天堂時光旅行書店，昨天找了一圈，今天又找了一圈，沒找到，即使問了人，百度地圖也搜索了，還是沒找到，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逛書店第一目的是想買些六年級的複習資料，順便看看有沒有自己中意的書，買了兩本倉央嘉措，藏漢對照的。曾問過學生，他們並不知道倉央嘉措，更不要說讀過他的詩歌了。一個在內地是謎一樣的存在的人物，在本地卻並不太為人知曉，就如耶穌並不受家鄉人的歡迎，當然也許是因為西藏實在是地域太過於廣大了。
在這邊生活了近兩年，越來越覺得，地廣人稀的地方，會模糊人對於時間的概念。鄉里距離縣城八十多公里，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以前覺得去一趟真是不容易，現在是不一樣的感受：這一趟其實很短很短。
4
回去的時候還早，所以走的還是早上出來的那條往色拉寺去的山路，只是方向變了。
拉薩被外界稱為是一座聖潔的城市，但是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並未顯得多麼聖潔。（我不知道這所謂的聖潔是指城市外在的乾淨，還是指人們內在的純潔？）
山路的兩旁是成堆的垃圾；
色拉寺旁的街道上污水橫流，都結冰了；
居民區的街道上到處可見隨地的大小便，乾的，濕的。
或許他們只在乎心中的純潔而不在乎外在的潔凈。那些朝拜者，以身丈量土地者，從來不在乎身上的衣物會被地上的塵土弄髒或許就是最好的說明。
（穆斯林，在禮拜前要小凈，進禮拜堂要脫鞋，禮拜堂里會墊上毯子。）
5
這兩日，在街頭、布達拉宮、寺廟見了很多的朝拜者，讓我對這個世界又多了一層認識。
朝拜者分為兩類，一類不依靠任何輔助工具，完全以每一寸身體去丈量土地，一絲不苟。一類依靠輔助工具，看起來要輕易得多，地上墊著等身長的卡墊（在一個固定的地方朝拜者）或者穿著圍裙似的衣物（圍著寺廟按順時針不斷的轉動的朝拜者），手上套著木板，可以帶著你的身體很容易向前去，就像裝了滑輪似的整個身體蹭的就躺下去，膝蓋上套著護膝。兩類朝拜者，除了輔助工具有別，其他的你看不出什麼區別，我知道都是虔誠的，都是可貴的。
磕長頭朝拜，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為了保護身體的不受嚴重的損害，這樣的「投機取巧」本來無可厚非，只是在我看來不免有些滑稽了，有點小燕子的「跪的容易」的味道。
朋友說：「所以不作弊的人，反而看起來有點傻。」
6
凡宗教，似乎皆以報酬換信仰。基督徒求死後進入天國，不墮地獄，不受試探，脫離兇惡；穆斯林也求死後進入天國，免墮地獄；佛教也一般無二。
高考前，奶奶帶我去縣裡最大的寺廟禮佛，如果我考上大學，便許菩薩一場皮影戲。大學是如願考上了，奶奶也果真去還願了。每當我對菩薩稍有不敬，奶奶便會沒好臉色的斥責我。這就是典型的以報酬換信仰。
我之所以去拜你，是要你成全我的所求。我之所以信仰你，是要你答應我的請求。
所以我無論如何很難去信仰什麼，讀《聖經》，讀《古蘭經》，讀佛經，終究沒法信仰，至少目前為止。或許是經歷的世事還太少，正如史鐵生說的，在生死關頭，信仰自然就產生了。（大意如此，原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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