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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究竟是怎樣打仗的?戰役評述來告訴你答案

責編:Southland

導讀

十字軍究竟是如何作戰的?本文選出了具有代表性的十字軍典型勝仗,即1119年的哈布會戰(The Battle of Hab)。以這場戰鬥作為切入點,在評述戰役的同時,也簡析十字軍的戰術。

綜述

我們並不想撰寫一部耶路撒冷王國的歷史或者戰史,而只希望說明十字軍時代的戰術特點,因此我們沒有必要對法蘭克人與穆斯林之間那些數不勝數的大小戰鬥詳加記載,只需介紹一些展示出了重要戰術細節的戰例。總體而言,在多里萊烏姆、安條克、哈倫克、阿斯卡隆、拉姆拉以及賈法等戰場上所看到的那些有趣情況,在12世紀的作戰中依然會反覆出現。

在對付突厥人時,只要十字軍能夠注意下述幾點,通常都能獲勝:一、讓騎兵與一支裝備遠射武器的堅韌步兵隊伍配合作戰;二、將戰場選在異教徒無法施展傳統帕提亞式包圍騷擾戰術的地形上;三、攜帶充足的食物以避免饑荒風險。在面對埃及等非突厥穆斯林軍隊時,十字軍獲勝的可能性還要更大。只要能保持一般的警惕,獲勝便易如反掌。法蘭克人與這些孱弱敵人之間的戰鬥,與早期英國殖民者在印度的戰況十分相似。當時少數英國人屢次對數量龐大的印度軍隊發動進攻,儘管英軍在任何方面都居於劣勢,卻還是百戰百勝。對十字軍而言至關重要的一點在於,戰場上必須擁有能夠為騎兵提供支援並能夠掩護騎兵集結的充足步兵。即使步兵無法獨力贏得會戰,也是他們的存在,才給騎士們帶來了贏下會戰的可能。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如果法蘭克人魯莽地向荒蕪地區中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區進發,他們就很可能在那裡遭到包圍、騷擾並最終筋疲力盡。另外,如果騎士們因為自己的階級榮譽感而誤入歧途,將步兵拋在身後,他們也很容易遭受慘敗。

哈布會戰

1119年6月27日,安條克親王羅傑(Roger,Prince of Antioch)與手下大批騎士一同在血地之戰(The Battle of Ager Sanguinis)的慘敗中陣亡。馬爾丁的埃米爾艾爾加齊((Il-Ghazi,Emir of Mardin)作為勝利者,即將席捲整個安條克公國。為將安條克從突厥人手中拯救出來,耶路撒冷國王鮑德溫二世(Baldwin II of Jerusalem)手下封臣,的黎波里伯爵龐斯(Pons,Count of Tripoli)快馬加鞭從南方趕來增援,遠至埃德薩的軍隊也加入了國王麾下。等到安條克軍隊殘部重新集結整編與主力會合後,全軍總計擁有七百名騎士和數千名步兵。鮑德溫率領這支軍隊前去解救正被艾爾加齊圍攻的城堡澤爾達納(Zerdana),該城雖在援軍趕到之前陷落,但鮑德溫在會戰當天對此一無所知。艾爾加齊同樣也獲得了援軍加強,其政治對手——大馬士革的托克塔金(Toktagin)同意暫時拋棄爭端,並帶來了一支包括其自己麾下騎兵以及部分埃米薩徵召兵的大規模部隊。突厥人總計集結了大約兩萬名騎兵,步兵的數量則沒有被史料提及。通常而言,突厥的埃米爾們也只依賴於馬弓手。

哈布會戰(1119年8月19日)

在會戰當天破曉時分,鮑德溫在經由哈布前往澤爾達納途中將軍隊排成了比以往十字軍所採用者更加複雜一些的陣型。其第一線由三個分隊組成,每個分隊中的騎兵都擁有步兵支援,二者可以互相掩護。在第一線背後的中央,鮑德溫親自率領著麾下家臣,並將後者組成了三個分隊。他們右側是的黎波里伯爵及其家臣,左翼則是澤爾達納的領主羅伯特·福爾考伊(Robert Fulcoy,Lord of Zerdana)以及安條克的諸位男爵和騎士。如果我們的主要資料來源——安條克大臣戈蒂埃(Gautier,the Chancellor of Antioch)所言不虛,那麼還有另外一支安條克分隊受命擔任後衛。龐斯和羅伯特的騎兵並沒有被部署在與第一線平行的位置,而是位於其後方一段距離,以便對付敵軍可能的迂迴行動,而倘若敵軍的壓力主要集中於中央,國王也可以從後方對第一線進行支援。無論是事出偶然還是故意為之,這一陣型與拜占庭皇帝「智者」利奧在講述如何對付穆斯林時所提出的陣型極為相似。如果我們將哈布會戰的陣型圖與第四卷第二張中的示意圖對照來看,這一點就會更為明顯。

二者的唯一區別在於鮑德溫擁有大約兩千或三千名步兵,並將他們部署在了第一線的騎兵背後,而利奧筆下則是一個沒有任何步兵支援的純騎兵師。鮑德溫的騎兵總共分為九個中隊,每隊80人,三隊位於第一線,三隊位於第二線,左右兩翼各一隊,最後一隊位於後方。艾爾加齊和托克塔金似乎希望能夠在破曉時分奇襲法蘭克人,但當太陽升起之後,他們卻發現鮑德溫規模不大的軍隊正在以整齊的戰鬥序列前進,異教徒們所發出的吶喊和鼓雜訊也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艾爾加齊因此決定轉而採用普通的突厥戰術,以新月隊形前進,試圖包抄基督徒兩翼。他本人率領美索不達米亞人位於右翼,托克塔金則率領著大馬士革和埃米薩部隊位於左翼。突厥人非常清楚,基督徒對自己最大的威脅來自於步騎協同,因此艾爾加齊決定儘可能壓倒對方的第一線部隊,並計劃對鮑德溫集中了所有步兵的中央進行一次猛烈攻擊。十字軍的步兵及其前方的三個騎兵中隊遭到了非常兇猛的進攻,騎士們被逐退到了步兵面前,而後者也遭到了攻擊。突厥人沒有使用弓箭,而是手持長矛、刀劍英勇衝鋒。在騎士們被逐退後,法蘭克步兵根本無法抵擋美索不達米亞人的衝鋒。法蘭克步兵裝備的遠程武器是為了對抗突厥弓箭而準備的,無法應付白刃作戰。他們雖然英勇戰鬥,但還是逐漸陷入混亂,損失慘重。

與此同時,雙方在兩翼的戰況卻平分秋色。艾爾加齊在右翼率軍對的黎波里伯爵發動進攻,將後者擊退並驅趕著敵軍後退,迫使其與鮑德溫的第二線攪在了一起。而在左翼,羅伯特·福爾考伊和安條克人卻憑藉英勇的衝鋒將大馬士革人徹底擊潰,導致對手在混亂中潰逃。倘若羅伯特能夠毫不遲疑地從側翼向敵軍中央發動衝鋒,那麼他便很可能直接贏下會戰。可由於此時他尚不知曉澤爾達納已經陷落,一心收復領地的羅伯特根本沒有如此考慮,而是在追擊了大馬士革人一段距離後便脫離了會戰,向澤爾達納疾馳而去,他本人及其手下部隊也沒有繼續參與到剩餘的交戰之中。

另一側的艾爾加齊沒有犯下同樣錯誤,而是直接對鮑德溫的第二線發動了進攻。從此時開始,戰況變得極為膠著——法蘭克人的前衛和左翼被驅趕著混亂地退向中央,基督徒能否獲得勝利,完全取決於國王是否能憑藉手中的預備隊扭轉戰局。鮑德溫一次又一次地率領著騎士進行衝鋒,擊退湧上前來試圖給會戰畫上句號的突厥騎兵。無論敵軍從前方、側翼還是後方前來,國王和手下騎士們總能出現在危險方向上。重騎兵們一次又一次高喊著「聖十字架!」對敵軍發動衝鋒,將異教徒逐退。夜幕即將將臨時,艾爾加齊放棄會戰撤兵而去,將戰場控制權留給了鮑德溫。

一幅作於19世紀的鮑德溫二世畫像。在哈布會戰中,雖然當天雙方在戰場上平分秋色,但鮑德溫還是成功阻止了對方的進一步入侵

可就在這位馬爾丁的埃米爾撤退時,他意外地與羅伯特·福爾考伊的部隊撞在了一起,後者在發現澤爾達納早已落入異教徒之手後正在遲緩地返回與國王會合。安條克騎士們行軍時秩序混亂,而且沒有任何警惕,很容易便被突厥人擊潰了,羅伯特本人也因為在戰鬥中墜馬而被對方俘虜。托克塔金在會戰數日後冷血地下令處死了羅伯托,但羅伯特的下場完全是罪有應得,正是因為他在會戰時自私地拋棄了戰友,才招致了最嚴重的懲罰。

並不知曉這一災難的鮑德溫始終堅守著戰場,直到夜幕降臨後才退回哈布。第二天清晨,他又回到戰場埋葬了己方陣亡者並搜颳了敵軍的屍體。由於此時突厥人已經徹底不見蹤影,他也獲得了宣稱自己獲勝的正當理由。實際上講,這場會戰只能算是平局,但由於敵軍此後便不再繼續進犯安條克,十字軍也算是達到了會戰目的。雙方的損失都很慘重,鮑德溫有100名騎士和700名步兵陣亡,另外還有更多士兵在被擊潰之後數日都沒有返回。突厥一方也損失了2000人到3000人。

這場會戰中雙方平分秋色的情況,與後來的蒙特雷里會戰(The Battle of Mont"l"hery)十分相似,而戈蒂埃對於雙方逃亡者的記載詳細程度,也足以和後來科米納(Commines)回憶錄中眾所周知的經典段落相去不多。戈蒂埃寫道:「我們的逃兵跑到了哈布、安條克,甚至最遠還逃到了的黎波里,他們在各地聲稱國王已經全軍覆沒。而在另一方面,那些被(我們左翼)逐出戰場的突厥人也湧入了阿勒頗,發誓說艾爾加齊、托克塔金以及所有突厥人都已經被對方屠殺。」雖然鮑德溫可以宣稱自己在日落時佔據著戰場,但艾爾加齊也可以展示自己從耶路撒冷國王一位侍從騎士那裡奪來的一面王旗,而且他手中還有羅伯特·福爾考伊以及不少貴族戰俘。但是在處死了30名戰俘之後,艾爾加齊沒有繼續自己的戰役,而是回到馬爾丁徵召更多部隊,這也證明其口中聲稱的勝利實際上並不能成立。不過艾爾加齊的宣傳似乎成功騙過了自己的史學家們,倘若按照科馬爾丁的著作來看,鮑德溫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宣稱自己在戰鬥中獲得了勝利。雖然當天雙方平分秋色,但接下來幾個月中發生的事件卻足以證明誰才是真正的勝利者——艾爾加齊回到了家鄉,鮑德溫則佔領了戰場,並在秋季重新奪回了澤爾達納以及突厥人在羅傑親王死後所佔領的大部分城堡和城市。

這場哈布會戰(又稱達尼特會戰)有很多值得探討之處。十字軍在此戰中首次採用了比安條克、阿斯卡隆、拉姆拉等會戰中那種「前排安置步兵,後排騎兵支援」更為複雜得多的陣型。鮑德溫作為埃德薩伯爵期間曾多次與突厥人交戰,而在他加冕為國王之後,這些經驗也終於開花結果。突厥人也學到了不少,他們不再完全依賴弓箭,而開始勇敢地使用刀劍、騎槍進行衝鋒。他們意識到,裝備著弓箭的法蘭克步兵的威脅甚至比騎士還要大,因此將自己大部分的精力都花費在清掃敵軍步兵。而且由於突厥人已經認清馬弓在威力上要弱於步兵使用的手弩,他們也沒有像先前那樣試圖用弓箭射殺步兵(很少能夠成功),而是直接手持著騎槍進行衝鋒。不過他們這一次之所以能夠成功,顯然也要得益於鮑德溫錯誤地將三個中隊的騎士安排在了中央步兵部隊的前方,而不是後方。

本文摘自《中世紀戰爭藝術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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